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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与赵小麦去瞧富贵,念的是以往富贵对他们赵家的恩情,却没有想到惹来这么多人,在堂屋里向外看着那些人围着个院子,全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金玉皱皱眉,心里便有些恼怒,却不当面发作,也就出了堂屋到了院子里朝着那些人笑问道:“你们也知道老村长让人打了的事情?既然来了就都进来吧,老村长治理村子十几年,对咱们也都不薄,如今被一个外乡人欺负到了头上,咱们也应当为他做主才是!”

那些瞧热闹的人,一听这话,有听过那王大有这个人的诨名的,当即赶紧摆手道:“赵夫人,您如今是皇亲国戚呢,有您出面哪里还用咱们?他王大有再混,难道还不怕你家楚姑娘?再说赵员外如今是半个村长呢,这事儿自然是您家做主,没的说!”

有人这么说,大家也都点头,这样一来,大家倒觉着金玉跟赵小麦前来没有那么突兀了,毕竟老村长跟赵家老太太那事儿,是大根自己嚷嚷的,也没人瞧见不是?

“既然大家也知道咱家管这事儿名正言顺,你们就少在那儿议论是非!”金玉突地板了脸说道。

金玉这一嗓子,喊得那正说得热烈的几个长舌妇一怔,那王喜推了一把赵老大家的,赶紧示意她闭上嘴巴,然后向后撤了撤,生怕被赵老大家的连累。

赵穆氏这些年一直委屈着,眼见着赵家如今成了皇亲国戚,那怨气更是没地儿出,原本想着趁着今日的事情,好好的编排一通,只是如今却没有几个人是敢上前的,好不容易抓了个王喜,刚说了几句,就被金玉这一呵斥,王喜也吓得跑了,她在那儿站着无趣,却还是不肯走,如今这戏还只是开头呢,那王大有还没出场呢!

堂屋里,许廷给富贵瞧了病,那腰只是扭伤了而已,但是富贵上了年纪,这扭伤也不算小病,养不好就要落下病根,当即开了药,这家里又没有别人,连个帮忙煎药的人也没有,当即许廷便说好,将药让人煎好了再送来。

富贵躺在床上,想着过去那些年自己的风光,如今老了老了,自己辛苦半辈子盖的房子让人占了不说,还被人打成这样,炕前更是连一个煎药的人都没有,当即越想越悲伤,忍不住老泪纵横。

“叔,你别难过了,俺已经让人去镇子里找老二了,估计傍晚就能到了,等老二回来之后,自然会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再说那两间屋虽说是你家的,可是王大有要在那边摆赌场,这就不是单单是你家的事情了,族老们也不会答应的,你就放心吧!”赵小麦见富贵伤心,忍不住劝道。

富贵叹口气:“都是大根惹的祸,他心里还怨我,故意的折腾我,让我难受……”

赵小麦说道:“叔,是大根太过分了,一出又一出的,为了咱们的村子的安宁,让他出去也是对的!你放心,那两间屋有我跟铁栓爹在呢,咱们一定替你做主!”

富贵点点头。

赵小麦从屋里出来,简单的跟金玉说了一声,让她在老二大明回来之前,先照顾着富贵,自己则去隔壁扭送着王大有去祠堂。那王大有横的很,手里拿着那房契,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花钱买的房子,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皇帝老子也管不着,跟赵小麦他们啰嗦了许久,最后赵小麦一挥手,喊了赵武等人,架着王大有就去了祠堂,那些瞧热闹的人见那边更精彩,当即也就不再围着富贵家的院子,全都跟着去了祠堂。

金玉因着挂念楚一清明日就要启程去都城的事情,自然不能在家里多呆,可是如今事情没有解决,她心里又有些放心不下,当即只得让刘三先来伺候着,说是有消息就通知她,然后回了宅院,先给楚一清收拾东西。

挂在外面的腊鱼、腊鸭、腊鸡,因为这些都能放住,金玉就让人多准备了一些,时兴的水果,西瓜、梨子、苹果等,全都给装上,一边装还一边与李林氏说道:“你别听那皇宫多好多好,如今也不比咱们这乡下强,妹子吃惯了咱们家自己种的东西,外头的东西哪有咱自己做的好?对对对,这个也准备一些,全都装一些,反正皇上派了一百多人来接,空着人回去也浪费!”

李林氏点点头,帮忙一边打包,又问道:“金玉,楚姑娘真的去做太子妃了?以后不回来了?”

金玉说道:“谁说不回来,妹子会回来的,那宫里人人瞧着好,俺家妹子是不会稀罕的,哪里有在这里,跟咱们这些人逍遥快乐?”

李林氏点点头,总想问什么,但是那皇宫对她们来说,是比登天还要远的一个地方,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只得说道:“楚姑娘这一走,俺这心里又空落落的了,这么多年,咱们这个村子,这家里里里外外的,都是多亏了楚姑娘呢!”

金玉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妹子嫁了人,总有自己的路走,这事儿俺早就想过了,咱们以后也不能总靠妹子,妹子给了咱们这些些已经足够了!这些年俺跟着妹子也学了不少,如今趁着妹子声名在外,俺打算再招一些护院跟长工,以后妹子离得远,咱们不能一点小事就去找妹子不是?”

李林氏点点头,又说起富贵家的事情,正担心着,就见赵小麦跟李老二也都回来。

“咋样了?”金玉赶紧上前问道,心里打算着,如果这件事情解决不了,今日她就先不回镇子,先让人将东西送去,明日再回,等富贵家这事儿解决了再走。

“王大有手里虽然有房契,但是因为这房子是村长叔盖的,村里族老做了主,说是要将村长叔跟大根脱离父子关系,那这房子卖给王大有就做不得数了,富贵叔虽然不愿意,但是如今房契在王大有的手里,咱们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不管如何,槐子已经带着人去大根家,让王大有搬出去,至于那三两银子,让他去找自己的妹妹去要!”赵小麦说道。

金玉一怔,问道:“那王大有就肯?”

李老二嘿嘿一笑道:“他不肯也不行,被赵武一顿打,现在眼皮都肿的看不见东西了,牙掉了几颗,他还敢在村子里待着么!”

金玉转眸望向赵小麦,记忆中,赵小麦还是第一次做事这么利落呢!

赵小麦挺直了脊背说道:“既然说咱们是皇亲国戚,等着瞧热闹,咱们就做出皇亲国戚的样子来,妹子就要走了,若是咱们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妹子能去的放心?”

金玉点点头,忍不住上前抱紧了赵小麦的手臂道:“麦香爹,以后就这么干,这整个楚寒都是咱家阿宝的,咱们怕谁?若是有人瞧咱们不顺眼的,想要祸害咱们上家村的,咱们还就皇亲国戚了,本本事去皇上面前告咱们去!”

赵小麦点点头,几人忍不住笑起来。

王大有这事儿解决了之后,上家村的名声再一次响了,这一会,赵小麦倒光明正大的将整个上家村都当做自己的地盘,宅院护卫的责任也从宅院到了村头,整个村子把守的严密的很,平日里不是相熟的根本进不来,这样一来,上家村的人自然欢喜,老老少少的安全都有了保障了,粮食、蔬菜等物放在院子里也不怕偷了,屋里腾出地方来,宽敞了,人也住的舒服,再加上听说上家村到无名镇的路要修成官道,上家村就彻底成了香饽饽,想要娶上家村的闺女,那是没有二十两的聘礼是不成的,嫁给上家村的小伙子,除了人才是百里挑一,而且嫁妆也要丰厚。自然这些都是慢慢的发展起来的。

傍晚的时候,富贵家的老二一家也从镇子里赶了回来,如今富贵一病,家里地里都没有人打理,镇子的生意也不好做,赵小麦就提议富贵家的老二回来住,将大根家的房子给了老二,又将大根家的地也给了老二,这样一来,那老二一家也就住了下来,富贵也有了人照顾。

富贵的事情解决了,金玉也就放心,怕第二日回去赶不及,也就连夜让刘三套了车,拉着四五车的东西,与赵小麦等人一起去了镇子。

其实去都城需要的东西,楚一清已经在准备了,大人倒没有什么,她就怕阿宝住不习惯,所以三车东西,阿宝的东西是占了一辆车的,平日里喜欢吃的,玩的,全都带着,另外两辆马车是给下人们准备的,再加上金玉这满满的五车东西,就是浩浩荡荡的十车了!

金玉到镇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楚一清与皇甫老太还坐在炕上说话,她们知道金玉的急性子,没有派人来通知,那今日一定会到的,所以也就一直等着,这会儿听见门响,两人对望了一眼,也就一笑,果然是赶回来了!

金玉进了屋,虽说是夏天,可是晚上楚寒还是有些凉,呼哈着喝了两碗热水,又吃了莹润给留的饭菜,这才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说到赵小麦派人去教训王大有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说的绘声绘色,连带着手比划,就像亲眼看见一样,那脸上全是骄傲与自豪。

皇甫老太听说富贵扭了腰,心里自然是担心,但是却不好表现出来,也就仔细的问了富贵家的情况,听说富贵家的老二一家回来了,知道那老二家的媳妇与老大家的王氏是不同的,勤快和气的很,当即也就放心,只是说道:“那王氏的娘家在附近的村子都是出名的,也幸亏如今家里下人多,不怕他们,不然的话……”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以后你有了事情尽管去找天地间的莫掌柜,他自然会帮你解决!”

金玉赶紧点点头道:“如今家里人多,咱们又是庄户人家没啥大事,你尽管放心!”

楚一清点点头,想着明日就要离开这里,心里当真还有些舍不得,毕竟这次与之前不同,一旦去了宫里,恐怕会身不由己了,当即晚上也就没有回房睡,而是与皇甫老太、金玉挤在一起说了一晚上的话,到了早晨这才睡去。

清晨,见皇甫老太与金玉还在睡着,楚一清也就没有让赵小麦叫醒两人,免得一会儿送行,两个人心里难受。

皇上派来的人,浩浩荡荡的从楚府出发,自然又引得许多百姓来瞧,那楚寒城里的大小官员全都列队恭送,声势自然是浩大。

楚一清与厉煌坐在最前面的八台大轿上,阿宝则一人坐着一台轿子,轿子旁跟着他的伙伴,后面是满满的十辆马车,一路走来,有不少受过楚一清恩惠的人,这会儿全都跪在路边,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喊道:“恭送太子,恭送太子妃,恭送郡王殿下!”

那圣旨所说是侧妃,可是太子没有正妃,百姓们也就将楚一清唤作太子妃,也算是对楚一清的尊重。

楚一清听了那称呼,她本就无意计较那侧妃与太子妃的区别,也就没有刻意的纠正,只是打开帘幔望出去,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全都恋恋不舍的朝她挥着手,她心中感伤,这是她待了六年的楚寒,第一次看在家乡的地方……

厉煌似乎感受到她的感受,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若是有时间,我就陪你回来瞧瞧!”

楚一清点点头。

看热闹的人群中,王生带着老婆孩子远远的瞧着,待走近了,细看之下立刻喊道:“果真是楚姑娘呢,楚姑娘是好人呢,好人有好报,如今做了太子妃了!”

王生这一喊,身边许多人全都附和,这会儿旁边有个大热天还将脸蒙着的怪人低声喊道:“什么太子妃,是侧妃,说白了是个妾!”

王生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上前一把抓过那人就喊道:“你敢说太子妃是妾?走,咱们上前去理论去,我看你是活够了!”王生说着,就想要扯下那人脸上的黑布来,那人一惊,赶紧捂着脸。

人太多,王生还要顾着老婆孩子,当即指挥了伙计来帮忙,那两个伙计按住那人,一下子扯下那脸上的黑布来,见是个半大的孩子,文弱书生,王生也就一愣,仔细瞧了一眼,看着不认识,也就气道:“说,你跟楚姑娘有啥恩怨,为啥这么埋汰她?”

那人受了惊吓,又见楚一清所坐的轿辇已经快过来了,他害怕再被抓个正着,就想着挣脱,可是如今王生可不是那个走大街串门户的小贩,他做了掌柜,今日又是带着老婆孩子出来,身边自然带着两个得力的人,那两人抓了人,没有王生的话自然是不敢放,当即抓的牢牢地,见那人不老实,也就不客气,有一人顺便踢了一脚,那人就跪下来了,另外一人则趁机按住他的头,让他老实了一些。

那人一下子跪下了,当即就有些恼怒了,大声喊道:“我乃是童生身份,见了县官都是可以不跪的,你们竟敢如此待我!”

那两个伙计听他这般一喊,那心里就有些发虚,正打算抬眸询问王生,想不到那人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站起身来,跐溜一声窜向了人群中,很快就不见了。

王生气的脸色涨红,他从一个走街串巷连自己都养不活的豆腐小贩都现在人人都知道的楚寒豆腐王,都是多亏了楚一清,而且从两年前开始,楚一清就不再收他的分成钱,他自然知道这是楚一清照顾他,心里更是感激,在他心里,楚一清就是神,是容不下任何人亵渎的,这半大孩子竟然如此侮辱楚一清,他心里气愤,当即就喊道:“那人说你们也信?若是不抓到那个诋毁楚姑娘的人好好的教训一下,你们这个月的奖金就别想了!”

那两人有苦说不出,只得答应去将人追回来,也就向着人群涌去了。

那人正是孙雨生,今日原本着想要找旧日的同学,代他向书院的夫子求求情,也就背着孙明发进了城,却没有想到正好遇到楚一清启程去都城,他看着那么大的阵仗,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心中气恼,一时忍不住才说了那话,如今被王生一捉,那心里就害怕的很,慌不择路,一下子撞翻了路边一个摊子,再想跑,却被那摊子的主人扯住,非要他赔五十个大钱才算完。

孙雨生摸了口袋,今日他是偷着来镇子的,在路上搭了一辆车,花了五文钱,那可是他娘昨夜里偷偷塞给他的,他一个文弱书生,走不得路,将那唯一的五文钱全都花在了车钱上,一大早上进了镇子连饭都没钱吃,哪里还有五十个大钱赔偿?当即就不肯赔,就有跟那人拉扯起来,还没拉扯够呢,就见王生的那两个伙计追了来,他心中害怕,用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推倒那小贩,那小贩再怎么也比孙雨生这个文弱书生有力气,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让他推倒,只是被推了一个趔趄而已,见孙雨生要逃,当即就不客气起来,拿起手边的扁担就向着孙雨生的脸上抽去,这一下子,孙雨生的头就猛地后仰了一下,他只觉着鼻子一热,就有血流出来了,孙雨生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童生被一个小贩打的破了相,就杀猪般的嚎叫起来,读书人的斯文早就顾不上了。

那两个伙计见孙雨生被人抓了,当即也不着急,慢慢的靠过来,见孙雨生被揍得差不多了,这才上前拱拱手说道:“这位兄弟,咱们也正找这人呢,也多亏兄弟将他拦住了,这样吧,你的东西咱们掌柜的赔了,你去前面的豆腐王收钱就是!”

那两个伙计说着,也就一边拉住孙雨生一个手臂,愣是将孙雨生的脸抬了起来,再看他流着满脸鼻血的模样,一想到因为这小子自己瞎了一个月的奖金,当即心里就恨上了,两人又格外补了两脚。

孙雨生被那一扁担扫的早已经头脑昏沉了,这会儿被两个人拖着,两只脚的鞋子早就拖没了,那脚尖在地上划,出了血,却感觉不到疼。

两个伙计将孙雨生拖过去的时候,楚一清等人的轿子与马车早就过去了,王生一见到孙雨生那满脸血污的样子,心里也解了恨,也就说道:“人都这样了,你们还拖过来干什么?教训差不多就成了,免得再惹了官司!”

那两个伙计一听,吓得赶紧松手,孙雨生啪的一声,脸就直接贴在地上了,闷哼了一声,许久没见动弹。

“掌柜的,不是咱们打的,是前面那个卖猪皮的小贩打的,咱们只是按照掌柜的吩咐,将人带过来而已!”两个伙计赶紧解释,生怕摊上关系。

王生点点头说道:“不管如何,这人也算是得到了教训,如今楚姑娘走了,咱们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再去打扰她,罢了,将他放在这里吧!”王生说着,也就带着老婆孩子赶紧走了,将孙雨生自己丢在了大街上。

太子与太子妃的轿辇出了无名镇,可是百姓还是恋恋不舍的,一路都追了出去,那大街上就清冷了,只剩下孙雨生直挺挺的头朝下趴在大街上,太阳逐渐的毒起来,晒得人冒油。慢慢的,在小巷子里的乞丐注意到这边,悄悄的凑过来,试着踢了两脚,见没有反应,就在孙雨生的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一个铜板,却见孙雨生身上那件衣裳倒是新,当即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将孙雨生翻过来,一人脱他衣裳。

孙雨生迷迷糊糊的,只觉着有人在脱他衣裳,他想张开眼睛,可是眼前血呼啦的一片,怎么也看不清,最后就觉着自己的一张背就那样贴在了晒得烫人的石板路上,他闷哼了一声,这才勉强有了意识,却听到有人在前面笑他,还有小孩子拿着烂菜叶子丢他,骂他不要脸。

孙雨生用手抹了一把脸,勉强看清了景象,一低头,整个人立刻就缩成了一团,紧紧的低着头,不敢见人。

那几个乞丐见他的亵裤都是新的,自然也不嫌弃,身上的东西,一样都没有给他剩!

“不要脸,不要脸!”那些小孩子们刚跟着轿辇跟车队瞧了热闹,这会儿正要散,又见有热闹可瞧,自然不放过,有丢石子的,有丢烂叶子的,一点也没有客气。

孙雨生蜷缩在地上,用手挡着关键部位,隐约的见几个身着儒生衣着的人走了过来,他一想到有可能是书院的同学,那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急忙中抓了一个烂白菜叶子,一下子糊在了脸上,好不容易爬起来,却又觉着头昏脑胀的,勉强的走了几步就摔进了巷子,人事不省了。

那几个乞丐躲在巷子里,正瓜分着孙雨生的衣裳。孙雨生这衣裳,虽说只是布衣,可是却是崭新的,一个补丁也没有的,那些乞丐正高兴着,见孙雨生冲了进来,还以为是来追要衣裳的,当即就冲上去,一人补了一脚,见孙雨生人事不知了,就又将他抬到了大街上。

可巧那边过来的就是孙雨生的同学,今日正是他们书院与其他书院切磋的日子,一帮人碰了头,正打算找个清静文雅的茶社聚会,哪知道一抬脸就看到了躺在大街上赤身的孙雨生,一开始那几人并没有认出来孙雨生来,毕竟被打的满脸是血,又满身污垢的,实在是不好认,几个学生只是说了一大堆有辱斯文的话,正待要走过去,其中一位学生多瞧了两眼,觉着那人头上绑着的丝带有些熟悉,当即也就大着胆子过去看了一下,这一瞧,一双眼睛就立即瞪大了,赶紧唤了其他同学来瞧,经过辨认,还当真是孙雨生。

孙雨生为人傲气,又自认为读书好的,平日里的朋友,是想借他的书瞧,真心的倒没有几个,如今见孙雨生这样,全都落井下石,在他面前调笑了许久,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到了夜里,孙雨生才醒过来,也幸亏夜里天黑,没有人瞧见,他找了个破筐挡住自己的身子,就打算去楚府去找孙雷生,孙雷生今日跟着阿宝早就走了,自然不在,那看门的阿树因为上次的事情,也没有给他好脸,直接就赶了出来。

孙雨生求救无门,在镇子里又不认识别的人,只得又躲在旮旯里藏了一夜,第二日又爬到楚府找孙雷生,石大见他满身血迹,站都站不稳了,生怕真的出了人命,也不好跟楚一清交代,这才进去禀报了皇甫老太跟金玉,皇甫老太跟金玉一听是孙雨生,自然不知道这其中这么多的事情,赶紧将人抬了进去。

“你说说,这是怎么弄得,怎么全身是伤?”皇甫老太平日里不大见孙雨生,但是也知道孙雨生是个读书人,如今竟然赤条条的到了楚府,她也尽量避开这条不提,只是说他身上的伤。

孙雨生心里怨恨楚一清与阿宝,待皇甫老太那手抚摸着他的脸额之时,或许是触动了他的伤口,他吃疼抽气了一声,立即转过脸去避开皇甫老太的手。

皇甫老太一怔,也就以为弄疼他,也没有在意,只是让人请了大夫来给他看伤,又让人赶紧去村子里叫了孙明发与孙家的过来。

孙明发一大早晨就在为孙雨生离家出走的事情生气,如今一听孙雨生又出了事,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虽然怨恨,可是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儿子,也就赶紧赶着车,跟孙家的上了路,只是走了一路,骂了孙家的一路。

到了楚府,孙雨生这会儿已经缓和了过来,人也逐渐的清醒,如今一见着孙家的,他心中怨恨楚一清与阿宝,却没法子说出口的,只得将气撒在阿树的身上。

孙家的一听孙雨生昨夜在外面光着身子待了一夜,这夜里虽然不冷,可是这没穿衣服……孙雨生是读书上,如今还有功名在身,这传出去的话……当即她心中就有些不满,回身对金玉说道:“那个夫人,阿树是谁?是不是对咱们雨生有什么误会?怎么会不让雨生进来?就算不让雨生进来,可是好歹给件衣裳,咱们是下人,咱们知道,可是……”

金玉一听这话也有些诧异,阿树与大森是杨夫人那边送来的人,这些年一直在楚府,干活利落也懂事,从来没有出过纰漏,这次是怎么了?见孙家的竟然连下人这些话都说了出来,当即也就说道:“孙家嫂子,咱们这么些年了,虽说你在俺家干活,俺家啥时候将你跟大哥当过下人看过?这事儿怕是有误会,阿树怕是不认识雨生呢!雨生今早晨那样,俺一打眼还没认出来呢!”

“不认识?我经常来找雷生,他会不认识我?上次他还放狗咬我呢!”孙雨生拍着床帮大叫道,今日不收拾了阿树,真的难解他心头之恨!

金玉愣了愣,正待说要去问问,就见孙明发从外面闯了进来,或许是听到了孙雨生的大喊,他沉着脸说道:“孽畜,你还好意思提上次的事情?走,赶紧回家,你若是再不懂事,那你就死在外面!”

之前孙雨生是不怕孙明发的,他总觉着自己是要做大官的,孙明发这个老农民,是要靠自己过上老爷的生活的,可是自从那次被孙明发教训了之后,他躲在家里又没钱,心里就开始有些害怕孙明发,也知道孙明发真的狠起来,是不会管他将来做不做大官的,再加上当日的事情的确是无法开口,也就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孙家的一见孙明发又发脾气了,当即就好言相劝着,可是孙明发是怎么都不同意孙雨生再留在楚府,接过金玉给孙雨生抓的汤药,道了谢,也就将孙雨生移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孙明发将孙雨生收拾好,想了想,他上前走到金玉的面前说道:“夫人,是雨生这孩子不懂事,对不起你家,俺真的没脸再在你家干活,你放心,这些年俺教了两个得力的徒弟,俺会的他们差不多都会,等夫人回去之后,俺就跟夫人与员外辞了这份工……”

金玉一愣,本想着拉住孙明发细问一下是什么事情,但是孙明发转身就走了,再说她一个女人,跟孙家的说还差不多,跟个大男人说话……赵小麦昨日里就回去看家了,也不在,当即她只能大声吆喝道:“孙家大哥,大嫂,咱们有事回去再说!”

孙明发远远的摆摆手。

金玉惦记着孙明发要辞工的事情,回眸看到了阿树,真待要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石大就上前说道:“夫人,咱们有话要说呢!”

大厅里,金玉与皇甫老太听石大与阿树说了来龙去脉,皇甫老太就叹了一口气道:“雨生这孩子整日的读书,人咋变成这样?若是真是这样,金玉,阿树做的对,咱们不能责怪!”

金玉也有些惊讶,不过经过上次宅院失火的事情,金玉倒将这件事情看的淡了,反倒安慰去皇甫老太来,说道:“娘,咱们自问没有对不起那雨生的,他若是那样想就那样想吧,咱们也管不着!孙大哥是好人,孙家嫂子虽说人不错,可是是个溺爱孩子的,方才你也瞧得出来,若是让孙大哥继续留下来的话,怕是这以后见面也尴尬,反正今年宅院里打算再招些人,孙大哥跟着咱们干了这么多年,最艰苦的时候都过来了,咱们也不能亏待他,给他在孙家村留出五亩地来,也算是咱们对得起他!”

皇甫老太点点头道:“亲兄弟都不能共富贵的,更何况不是亲戚,那孙明发是个老实人,这事儿出了,若是让他留下来他也觉着没脸,分出去就分出去吧,只是可惜了他那身本事,你妹子那些种菜的本事,他学得最好,那棚里的炉子,该不该添炭,他只要一进棚站在那儿试试就知道,他走了,怕是找不到跟他一样能耐的人了!”

皇甫老太这般一说,金玉也觉着可惜,总归是老人了,地里有孙明发,她也放心,可是一想到孙雨生背后编排楚一清跟阿宝的话,金玉就恨得牙痒痒,这小畜生,没少沾光,竟然如此忘恩负义了,说不什么也不能饶了他!

就在金玉犹豫着要不要辞掉孙明发的时候,楚一清等人已经出了楚寒,到了运城,这一日傍晚刚刚在驿站安排下,雷渊就进来禀报,说是运城的大小官员全都侯在外面,求见太子与太子侧妃还有郡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