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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娘此话一出,刘福与刘梅的脸上全都尴尬起来,两人对望了一眼,作势就要上前拦着刘福娘。

“你们谁都别拦着,今日就算是楚姑娘不见咱们,我也打算着改日一定再去叨扰楚姑娘的,就算是豁出这老脸去,也要为梅子说句话的,梅子等了福子十六年了,好好的黄花闺女都等成没人要的黄花菜了,福子,你眼里没娘,中,娘不怪你,谁叫娘当年给你寻了门糟心的亲事,害了你一辈子!娘也知道,娘也没脸再逼你了,娘做错了一回,哪里还有脸逼你第二回?可是梅子是娘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她什么品性你不知道吗?你不能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是不是?楚姑娘,今日请您一定为梅子做主,梅子可不能再等了!”刘福娘说完,这次不管谁阻拦,是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了,又道:“楚姑娘若是不肯做主,老身也不起来了!”

楚一清一愣,倒没有想到刘福娘会如此,再抬眼打量了一边着急窘迫的刘梅,见她一身干净的月白衣裙,肤色白皙,瞧着很是秀气俊俏,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的,与刘福这等粗野的汉子倒是般配。

“娘,您何必让楚姑娘为难,是我不愿意再娶,您这样……”刘福沉了脸,上前就要拉起刘福娘。

听刘福一说这话,刘梅的脸色就一变,她咬了唇,也上前要扶起刘福娘来,低声道:“娘,您别让楚姑娘跟刘大哥为难了,我……”

“大娘,这事儿我也知道了,您起来,我为您做主!”楚一清突地说道,朝着刘福娘点点头。

刘福娘一愣,喜道:“真的?”

楚一清点点头。

刘福娘也就顺势让刘梅扶了起来,却将刘福推开说道:“你给我好好的听楚姑娘的话,楚姑娘说啥就是啥!”

刘福望向楚一清,一脸为难。

“刘福,刘梅等了你十几年,这事儿你知不知道?”楚一清转眸冷冷的盯着刘福。

刘福赶紧点头。

“既然你知道,你又没有娶她的心思,你为什么不提前与她讲明?让人家一个黄花闺女白白等你十几年?你可知道,这十几年的光阴,可是人家一个姑娘家最好的时光!”楚一清缓缓的开口道,语气仍旧严肃。

刘福惭愧的低下头。

刘梅一怔,见刘福被训斥,想要上前为刘福求情,却被刘福娘拦住。

“你就听楚姑娘的!”刘福娘今日是铁了心。

“你在楚寒的这些日子,是不是都是这刘梅姑娘照顾你娘?”楚一清再次问道。

刘福点点头。

“你说你不想娶她是不是?”楚一清淡淡的扬眉,提高了声音。

刘福顿了顿,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是在楚一清严厉的目光中,还是点点头。

“好,那咱们就算算账吧!”楚一清点点头,说道:“这十六年,刘梅照顾你娘,一个月吃穿住行,照二百文计算的话,一年也就二两四钱银子,一年下来再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算三两银子,十六年就是四十八两纹银,再算上这十六年的利息,就算六十两吧,这样,你赔给刘梅姑娘六十两银子,顺便再帮她找一个十八岁的相公,要读书的,人品好,家境好的,如何?”

刘福一怔,这银钱,他手里虽然一下子没有这么多,可是找兄弟们凑凑也是可以的,可是这相公,还要十八岁的,去哪里找?刘梅如今都三十三了呢,别说家境好的,家境不好,也没有人愿意要呢!

楚一清一说出这话,刘梅与刘福娘更是愣住,可是楚一清朝她们挥挥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听她的安排。

“楚姑娘,这银子好说,咱们兄弟凑凑就成了,可是这男人……”刘福为难道。

“这都是你欠刘梅的,刘福,怎么说你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欠债不还吧?”楚一清冷冷的说道,“若真的那样,别说我瞧不起你,你手下的兄弟也瞧不起你!”

刘福一怔,脸色微微的变色了。

“你还记得当年魏六偷粮食的事情吗?”楚一清突地说道。

刘福一愣,赶紧说道:“楚姑娘,咱们不是说好了,这件事情不再提了,您……”

“你先别急!”楚一清淡淡的摆摆手道,“当年你叹苦魏六媳妇带着三个孩子,替魏六守着活寡,一直等着魏六,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刘梅?刘梅比起魏六媳妇来,我觉着刘梅更伟大,她当年才十几岁,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候,她完全可以不顾你的老娘,自己去嫁人,到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是儿孙满堂了,哪里等到了三十几岁,还被人嘲笑是老姑娘,看着你这个负心汉,一夜一夜的流泪?”

刘福一怔,看了一眼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的刘梅,脸色微白。

“刘梅等了你十六年,难道你到如今还不能相信刘梅吗?如果说当年因为你妻子的事情,你被发配楚寒,而刘梅,却是因为你,自己发配了自己!你遇到了我,我答应你们,这次回都城,一定会找机会销了你们的案子,还你们自由,可是刘梅呢,谁还她自由?”楚一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今日我也不是逼你,只是要你自己想想,刘福,男子汉不丈夫,要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其实我不是你最大的恩人,刘梅才是,刘梅是替你照顾了十年老娘的人!”

楚一清淡淡的站起身子:“我不会逼你,只是要你好好的想一想,这个恩,你如何还!”

刘福怔怔的站在那里,连楚一清出去都没有行礼。

走出那个包间,楚一清径直去见刘福那些兄弟,正如她说的,刘福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他自己的事情完全可以做主,她没有必要强求!

迟五等人这会儿早就不再喝酒,规规矩矩的等着楚一清,这会儿见到楚一清前来,众人赶紧起身行礼。

“都坐下吧!”楚一清淡淡的摆摆手,示意大家做下,然后也就坐在了主位之上。

“你们大哥现在正在处理一点家事,咱们先说着咱们的!”楚一清淡淡的笑道,“这些年我鲜少在楚寒,楚寒的地与生意都顺顺利利的,这也多亏了兄弟们,兄弟们得力我都知道,这不过些日子皇上的圣旨就会下来,我也会去都城,特地跟兄弟们告别一下!”

楚一清这般说,便是将自己做侧妃进宫的事情全都告诉迟五等人,大家一听,顿时再次下跪,那迟五带着头说道:“咱们兄弟当日就觉着楚姑娘不是平凡人,果真是没有瞧走眼,今天在这里,咱们哥几个恭贺楚姑娘了!”

楚一清淡淡的笑笑,恭贺倒说不上,但是该提点的还是提点,也就说道:“我这一走,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楚寒的事情还要麻烦各位兄弟,只是如今不比从前,楚寒越来越繁盛,来往的客商也多了起来,用钱赚钱的地方都多,可是有一样,各位兄弟可还记得在我面前发过的誓言?”

楚一清话声一落,迟五等人赶紧点头道:“咱们兄弟都是铁铮铮的男子汉,对楚姑娘说过的话,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更何况楚姑娘对咱们这是大恩,如今咱们能一家团聚过的有吃有喝的日子,就算是回不去都城,咱们也一辈子效忠楚姑娘!”

楚一清点点头道:“有你们这句话就成,只怕我这一走,这有心人多了起来,你们做事一定要小心!”

众人一听,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赶紧全都应着。

楚一清示意雷渊将人一一的扶起来。

刚说完话,就见刘福手里牵着刘梅,搀扶着自己的亲娘走了进来,一家三口再次给楚一清跪下。

楚一清望向刘福。

“楚姑娘一番话惊醒梦中人,是刘福自私,还自诩为男子汉大丈夫,却连这点事情也想不通,白白的耽误了梅儿十几年的青春!刘福与梅儿叩谢楚姑娘的大恩!”刘福说着,拉着刘梅再次一拜。

刘福娘也跟着拜下来。

待他们拜完,楚一清将三人扶了起来,她又握着刘梅的手,从莹润手中取了一副玉镯子放在她的手心里,说道:“这算是给你的嫁妆,你好好的收着!若是以后刘福对你不好,你尽管来找我为你做主!”

刘梅感激的点头,那镯子推辞了两下也就收下。

目的既然达到,楚一清也就不再多说,让刘福等人喝着吃着,又去跟那些女人、孩子说了话,忙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也就从天地间出来。

忙活了这些日子,楚寒这边的事情安排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几日,楚一清又将府里与天地间的小事处理了一下,整个人也就轻松了下来,不过几日,圣旨就到了楚寒城,如今那房韵虽说不受待见,可是还是在任上,当即带着全城大小官员跪在城府外面迎了那圣旨,然后大张旗鼓的去了无名镇。

虽然之前在楚寒有些传闻,可是都没有证实,大家也不敢胡乱猜测,如今见圣旨都下了,楚寒的大小官员浩浩荡荡的到了无名镇,于是不光是无名镇的百姓,各处镇子来瞧热闹的,将无名镇堵了个水泄不通,最后马云飞只得派了人守着镇子门口,吩咐不是本镇的百姓,只准出,不准进。

圣旨到楚府门前的时候,厉煌与楚一清带着阿宝,三人早就换上了一身新裳等候着,见圣旨前来,三人也就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封五皇子厉煌为太子,其妻楚一清为侧妃,其子楚翊为郡王,楚翊享亲王爵位俸禄,封地楚寒城周边百里。钦此!”

公公一念完圣旨,人群中就响起了惊呼声,这样说来,如今的楚寒城周围百里都算是郡王的封地,想不到厉国开国以来最重的封赏竟然给了只有六岁的楚翊郡王,可见当今皇上对这个皇长孙是多么的重视与疼爱!

这道圣旨一下,楚一清也有些意外,但是也很快明白了厉閠的用心,楚寒如今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厉閠想要收回怕是不容易,如今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阿宝,反正阿宝是他的孙子,是姓厉的,也总比落在她这个修罗国公主的手上要强!

楚一清能够想到这其中的奥秘,厉煌自然也想到,他皱皱眉,微微的有些不悦,楚一清却握住他手道:“这样也好,皇上这样做,让宫里那些人知道了皇上对阿宝的疼爱,阿宝也有了封地,有了靠山,以后也名正言顺一些!”

厉煌点点头,也就按捺住性子,上前接过圣旨。

“郡王殿下,太后这里还有赏赐呢!”那公公突地笑眯眯的又道。

阿宝站起身来,小小的身躯立在人前,昂然挺直,圆圆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傲然的光彩,尊贵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那公公带着人上前,回身,从一内侍太监的手里取过托盘,打开上面的明黄色丝绸,露出一套白玉的玉饰来,玉佩、腰带上的玉扣、还有头上的玉冠,为一套,三块皆为白玉,玉体通透,晶莹,一瞧就是价值连城的好物件。

“太后让老奴转告郡王殿下,这是先皇当年最喜欢的一套玉饰,是用千年寒玉所制,夏日里用最是舒服、合适,太后她老人家连皇上都没有舍得送过的,如今知道郡王殿下爱玉,特地让老奴送给给郡王殿下当做回都城的礼物!”那公公说着,恭敬的将托盘高高的举过头顶。

阿宝没有接过那玉饰,而是转眸望了望楚一清,见楚一清点头同意了,他这才双手接过交给了身旁的于小雨,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多谢公公了!”

那公公知道如今皇上与太后都心疼这个皇长孙,哪里敢当得起这声谢,赶紧抱拳弯腰行礼。

阿宝笑嘻嘻的回到楚一清的身边,乖乖的站立着。

待圣旨宣过,那房韵赶紧带着众位大人跪地拜见太子与太子侧妃、郡王,礼节繁复,足足有一刻钟才罢。

此刻,距离楚府两条街的仙客来,马腾躲在床上,浑身颤抖,满脸懊恼之意。

“老爷,您这是害怕还是……”马全听闻下人禀报,赶紧回来,一见马腾这模样,忍不住上前说道。

“云飞呢?云飞呢?”马腾见马全回来,一把上前拉住他问道。

“老爷,如今皇上派人的人正在楚府宣旨,少爷自然是在那边!”马全叹口气道,“老爷,您也不用太过自责,少爷如今早就不怪您,您又何必……”

马腾突地说道:“不行,我要亲自去上家村登门道歉,今天我就算是给那赵家人下跪,也一定要将那赵麦香娶进我马家的大门!”

马全一愣,怕马腾真的折腾出什么事情来,赶紧拦着道:“老爷,如今这赵家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人家跟太子侧妃是亲戚呢,您如今再去,人家说不定就能将您捉起来严办,老爷,到时候,恐怕少爷也救不了您呢!”

“我是去道歉是,是去求亲,他们为什么抓我?马全,你说的对,如今赵家飞黄腾达了,那可是皇亲国戚了,赵麦香说不定会成为郡主,云飞就是郡主驸马,这等好机会怎么能错过?今日我就是拼出这老脸去,我也……”马腾越想越不甘心,是自己一时糊涂将这么好的亲事给搅黄了,他要负荆请罪去,今日就算是不要这脸面,任凭赵家的人打骂,也一定将这亲事给促成了!

马全叹口气道:“老爷,少爷就怕您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临来的时候,少爷已经吩咐过老奴了,少爷说,他已经亲自解除了与赵家的亲事,并且已经请媒人做了证明,从此两家再无任何关系,双方嫁娶各不相干,老爷若是执意再去,少爷说了,不用等人家将老爷送官,现在就能将老爷抓起来,也省得老爷得罪了赵家,连累整个马家!”

马全这话说的狠,让马腾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他才一下子撕扯了头发问道:“云飞与那赵麦香这么多年,难道当真就没有一些情意?这亲事真的说黄就黄了?如今我都肯下跪请罪了,为什么他们就……”

“老爷,您就好好的待着吧,别给少爷添乱了,少爷说了,就算是没有赵家这个亲家,少爷也能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来的,老爷只管等着享福就是!”马全趁机安慰道。

马腾只得耷拉下脑袋,这件事情成为他一生的痛,尤其是许多年之后,赵麦香真的成为郡主的时候,他捶胸顿足吐了一口血出来,从此就疾病缠身,一病不起,自然这是后话。

派人将宫里的来人安置了,厉煌也就回了房间,与楚一清商量起进宫的事情来。如今圣旨一下,他与阿宝的身份就***,自然不适合再在这里逗留,所幸这些日子楚寒这边也忙的差不多,两人就商量着,准备两日之后启程上都城。

金玉与皇甫老太自那日给十五与莹润张罗亲事之后就没有回去,也可能是觉着与楚一清在一起的时日不长了,平日里几人见面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儿,如今这圣旨下来,连启程的日子都定了,金玉与皇甫老太心里就越发的舍不得,尤其是皇甫老太,这些日子与晴妃一起,总是熬夜到很晚才睡,两人忙活着给新出生的祝福做小衣裳,一年四季的全都准备,还有阿宝的衣裳,鞋子。两人忙活着倒也没有那么难受。

楚一清准备带着麦香去都城,麦香自然也开始准备,这一日正准备着,就见石大家的进来,神秘兮兮的向着麦香招招手,麦香一愣,也就出去,就见马云飞站在门外,一见她便点点头走上前来。

“马大哥,有事吗?”麦香淡淡的笑笑,如今见着马云飞,她真的庆幸自己没有嫁给他,如今与马云飞一起,她倒觉着自然了一些,没有之前的距离感,两人倒是能做很好的朋友了!

“你真的要跟着去都城?”马云飞低声问道,眸色里全是关心。

麦香点点头说道:“姨想着带我出去见识一下,正好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马云飞低声道:“是不是因为我退亲的事情让你难堪,你才……”

“不关马大哥的事情,再说那亲事也是我愿意退的,我只是想仔细的想一想以后要走的路,或许离开这里,我能想得清楚一些!”麦香抿了唇笑起来。

马云飞咬咬唇,低声说道:“麦香,我能等你吗?”不等麦香开口,马云飞赶紧解释道:“你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咱们以后就像现在相处就是,我只是说,我想等你,等你想好自己到底要什么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我或许真的会死心!”

麦香一怔,低声道:“马大哥,你不要等我了,我对你……”

“我知道,麦香,你就当我今日的话没有说过!”马云飞赶紧笑道,看看天色笑道:“我衙门里还有事情,河道疏通的事情,耽误不得,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以后我们总会相见的!”

不等麦香说话,马云飞急匆匆的带着小厮走了。

麦香愣在那里,望着马云飞的背影,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相信马云飞会成为一个爱民的好官的!

过两日就要启程,这可是忙坏了金玉,虽说那是皇宫,可是如今那东西也不定比楚寒好,可惜天气炎热,许多东西是不能拿的,金玉只得专门回家了一趟,打算挑一些能放的住的东西让楚一清带着。

楚一清被封为太子侧妃的事情早就传到了上家村,上家村的人自然是人人欢喜,尤其是跟赵家亲近的,那更是成为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巴结的对象,许多人家许久不走动的亲戚全都上门,一方面是联络感情,想着以后沾个光啥的,二来是好奇那太子侧妃的事情,不断的打听,也好在上家村的人自打上次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自然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全都对楚一清与阿宝的事情三缄其口,只说楚一清是好人而已。

村长富贵的家里,富贵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大门口抽着旱烟,偶尔有从他家门口走的,与他打招呼的,他眯眯眼,笑笑,算是回礼。

“爹,俺们要走了呢!”大根媳妇王氏抱着个包袱过来,身边跟着七岁的苗儿,上前来,拉长了一个脸闷声道。

富贵抬眸,看着远处赶着车的大根,闷闷的抽了一口烟,点点头:“走吧!”

王氏咬咬唇,突地说道:“爹,你也知道大根这些年一直没挣着什么钱,你又不让俺们在村里住,这出去之后,还要先找地方住……爹,那屋子我们也空出来了,你看以后你是留着给老二他们还是自己住,您自己掂量着办,可是这房钱能不能给咱们一些?那两间屋,如今就算是卖也是能卖不少钱的!”

富贵转过头去看了看那两间屋,虽说那屋是他年轻时候盖的,分给孩子们的,可是分家就是分家了,王氏如果将屋还给他,要些钱也是应当的,他想了想,也就点点头,问道:“那房契你拿着吗?”

王氏赶紧说道:“爹,你房契早些年就不见了,您忘记了,为了这事儿,你还打了大根好几回?所幸这屋子是咱们自己住,不买,这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知道是咱家的屋,这房契有没有的没有多大的关系,爹,您说是不?”

一听富贵话语中活络了,王氏也热情起来,唤富贵唤的格外的亲。

富贵这才想起来,当年是有这么一件事情,大根这两口子也不像是个过日子的,这房契这等重要的东西都能丢,不过当年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如今一家人都要走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不再追问,进了屋,上了炕,打开炕上张氏留下的桌箱,摸索了半天摸索出一个布袋来,将里面的银子倒出来数了数,大约有二两,这可是他所有的银钱了,这些年不比从前,他从村长的位子上退下来,也就没有油水了,也就靠着家里那十亩地收租子过活,平常又习惯吃香喝辣的,如今还是习惯五六天就去割斤肉吃的,所以手里也没有存下几个钱,当即想了想,也就将二两银子全都包上,给王氏拿了出去。

“这里有二两,买那两间屋是绰绰有余了,你拿着吧,只是记住,这屋可是我的了,你跟大根说说,以后可别再来闹腾!”富贵说道,将那银子递过去。

王氏一听,赶紧接过,打开来瞧了瞧,立即塞在了怀里说道:“爹,你放心,那屋子你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说了算!”说完,她就扯着苗儿走了,生怕富贵后悔似的。

富贵看着苗儿那小小的身影,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抬眸望到大根怒瞪他的那双眼,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快走,走吧!”王氏喜滋滋的说道,“爹给了二两银子!”

大根一怔,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他为啥给咱们钱?你跟他怎么说的?”

王氏先将苗儿抱到车上,自己也爬上车说道:“你先甭管,出了村俺再跟你说!”

大根闷闷的点头,上了车,出了村子。

“跟你说,俺跟爹说,那两间屋归他了,这银子算他买房的钱!”到了村外,王氏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得意的说道。

大根一愣,赶紧扯住马车,问道:“那房子你不是卖给你大哥了吗?怎么又……”

“那房子自然是俺大哥的,房契在大哥手里呢,你爹只是给了银子,又没要房契!”王氏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心疼你爹?你忘记你娘是怎么死的了?”

大根一开始听见王氏算计富贵,那心里有些不乐意,再吵再闹那也是自己亲爹呢,可是一听王氏说到张氏的死,大根的心肠就硬了下来,这个家里,张氏是最心疼他的,张氏一死,自己一家人就被赶出了村子,也幸亏之前在镇子里干过活计,能租个房子,有个活路,不然的话……这么一想,大根就伸出手来说道:“将银子给我,加上你大哥给的那三两,咱们看看能租个院落不!”

王氏欢喜的点头,赶紧将银子掏了出来。

大根拿了那银子,掂了掂,放在了怀中,一下子赶了马车,向着镇子走去。

富贵这头,看着儿子媳妇一家人走了,心里正难受着。虽然这次他跟大根闹腾的厉害,可是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这说走就走了……正难受着,就见王氏的大哥王大有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庄稼汉,抬着一些柜子之物,一见到富贵就笑道:“亲家,终于搬来跟你做邻居了,你别说,这上家村就是风水好,出了个举人不说,听说还出了个太子妃跟郡王,啧啧,咱们能搬来也是福气!”

富贵一愣,这个王大有是四方村有名的无赖,吃喝嫖赌抽是样样精的,仗着自己老子祖辈上留下几亩地,整日的祸祸,祸祸到现在也没剩下什么了,不过对外那架子摆的还是很足的,如今看这个架势,一个破柜子,几个破椅子,就要三四个人搬,就看出来了!

富贵正想着呢,见王大有将隔壁大根的院门打开了,这才回味过来,上前问道:“亲家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搬过来的?”

王大有扬扬眉问道:“亲家,咋的,大根没跟你说?这房子我买了啊,正经花了三两银子买的,你瞧这收据,这房契,还有,大根可是答应了我,给我家娃子都上上户头,也上书院去读书呢,亲家你虽然不是村长了,可是当了这么多年,在村子里还是有几分面子的,这点忙应该帮吧?”

富贵一愣,再看了那收据与房契,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感情自己是被那儿子跟儿媳妇骗了,那二两银子可是他养老的钱!他气的脸色铁青,赶紧将身子堵在房前说道:“她亲家大哥,这房子你不能住,这房子我也给了他们钱买的,整整二两银子呢,你不能住!”

王大有一听就恼怒了,一把拽住富贵的衣领问道:“你说啥?不让我住?我这可是正经真金白银买的,你为啥不让我住?怎么,你们村子是了不得了,跟皇亲国戚沾上边了,可是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咱们就是告到皇帝老子那里,也是我占理呢!”

富贵知道自己不占理,可是这房子是他年轻时候给儿子盖的,虽说儿子走了,他还想留个念想,更何况他还拿出养老钱买下来的!再者这王大有并不是好相与的,整日的惹是生非,到时候再欠下赌债一卖房子,那……富贵死死的将身子靠在门上,就是不让开!

王大有在外面混惯的,横得很,这会儿见富贵不肯让人,自然也就不客气,那大手一拎富贵的衣领子,一把就将他丢在了地上,富贵都五十好几的人,哪里经得起这一下,顿时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给好脸不接着,咋的,这房子我买了那就是我的,你就算是告到皇帝那儿,这房子也是我的!”王大有冷哼了一声,带着人进了院子,将那柜子、椅子安置了,又让人在屋里折腾了半天,又是拆墙又是拆猪圈的,说是要在这里建个赌场。

富贵在外面躺着,幸好有上地里干活的回来瞧见,赶紧给抬到屋里去,又去请了许廷,这一闹腾,就让刚从镇子里回来的金玉知道了,不管咋说,这富贵在她小的时候没少照顾他,如今被人欺负了,大儿子又走了,二儿子与儿媳妇又长年不在家,金玉就与赵小麦商量了一下,去了富贵家。

赵家如今都是皇亲国戚了,有赵家出面,村里人都觉着那王大有一定会怕的,会将房子腾出来的,更有的则是趁机瞧热闹,见不得赵家好的,就想着编排一个赵家欺负人的事儿出来,当即金玉跟赵小麦一到了富贵家里,那门外立刻就围了一群的人,全都是来瞧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