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申镱博的意思是他洗碗时,游晨晨在一旁看着他。他一直记得多年前的某一天和游晨晨在西枫林郡一起洗碗的情景,那种心情,如沫春风。
见游晨晨不声不响地离开,他就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只所以没有找话题叫住游晨晨,是因为他感觉到,吃饭前只离开游晨晨几分钟,游晨晨的情绪就完全变了天,好像比外面的大雨天气更让人有某些不安。
刷完碗,申镱博就去客厅找游晨晨。
呆呆坐在客厅的游晨晨递给申镱博下午进门就放在客厅的手机:“刚才你手机一直在响。”
“你怎么不把手机给我送过去?”申镱博边拿手机边说。这是指责呢还是指责?
“那是个数字来电,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果是广告电话,你会不会说我多事?”游晨晨不太喜欢申镱博这样的责问,出口申辩。
不想和游晨晨较真,申镱博就是想引着游晨晨说话。他没有再说什么,看到无数个末接来电时,他立马回拔;电话打过去之后,立马就有人接了。
游晨晨就坐在沙发上看申镱博。她还是好奇,谁会在这个下大雨的晚上那么执着地给申镱博打电话。
接完电话的申镱博考虑了一会儿,果断地说:“晨晨,我们得离开这里。”
“为什么?”本来发呆的游晨晨立马清醒过来。
“我不能陪你了,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先送你去博缘城。”申镱博说话间就走向门口,好像这里他说了算似的。
回身看到游晨晨在沙发上没动,他才又走过来说:“走吧。今天我真有事。”
“你有事就去办吧。我在我自己的家里呆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游晨晨站起来不是走向申镱博,而是要避开申镱博想来抓她的手。
“晨晨,听我一次好吗?我今天真的有重要的事。我是不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的。”申镱博步子往前,也想绕过沙发去到游晨晨身边。
游晨晨就围着沙发走,避开了申镱博,嘴里还极不耐烦地说:“都说了,你有事就赶紧走,我只想在我自己的家里。”
两人围着沙发转了几圈,见说服没有力度时,申镱博突然越过沙发逮住游晨晨。
游晨晨又抓又咬又叫的。
结果申镱博一句话就让她安静,就是“要不,我送你回儿子身边?总之,今天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
“送我回我爸妈家?”见挣扎没有用,游晨晨想了想,极不情愿地说:“好吧。吵醒他们也比去博缘城强。”
“博缘城有那么你委屈吗?”
“放手,我都答应你的要求了。”
“晨晨,我其实一刻也不想离开你。就算你对我怒目而视时,对我也有极大的吸引力。”话没落音,申镱博就吻上了还想说什么的粉唇。
雨夜里的吻,总能让人失去理性,脑海里浮现一些久远的场景……游晨晨的思绪跳跃中想到了一个人想逃避这个世界的日子,那时,她经常想起这个男人;那时,她从没想过要和这个男人重逢,思念再压抑也无法抑止;那时,她也想楚一珞,只是次数极少;那时,她承认,她对这个男人已经有很多记忆都无法抹掉,甚至越擦拭越清晰;那时,她想过,如果再重逢一定好好珍惜……只是真正面对时,她觉得越是珍惜的东西越容易失去,不如敬而远之。
温柔、绵长的吻让雨声都不再那么有侵袭力。
不知身在何处,自己在做何事时,游晨晨才被缓缓放开。
咫尺间,四目朦胧相对,都是深情之极。
紧紧地把她收进怀里,他说:“晨晨,你知道吗?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嗯。”游晨晨发出声音时,自己有些失措;因为她觉得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像个离不开男人的无知小妇人;她应该对申镱博的话当没听见,不作反应;那样才能体现她是有自我独立能力的人。
“可是我们应该出门了。”申镱博的话在喉头鲠了很久,很努力才说出口。
“好。”游晨晨又回了一个字。
出门时,游晨晨说:“你今天开我的车吧,这种天气越野比轿车合适。”
“好。”申镱博的印象中极少开过别人的车,因为他从有驾照开始都没有缺过车。可是马上要开游晨晨的车了,他竟然有某些兴奋。好像游晨晨让他开车了,就等于宣称重新接受了他的一切似的。
车子去往市区的路多半都已经积水,好在并没完全淹没,很多地段还是路和水一起占有视线,直到上了环城高架,申镱博才没话找话地开口说:“刚才我真有些紧张。”
“你要是紧张就换我来开,比这天气更恶劣、路况还差得多的情况我都遇到过。”游晨晨不以为然。
“我紧张是因为你在车上。”听了游晨晨地话,申镱博的内心震惊还是不小的,虽然他的解释是真心话。
“紧张我什么?你就应该自己出去办你急事。”
“晨晨,体谅一下一个爱你的男人的心——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郊区。”
“我有自我保护的能力。”良久之后,游晨晨才回了这句话。是的,她相信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乎她,不放心她了,行了吧。她想起申镱博自从知道她住在浣纱村十二号时,哪天深夜不院外面徘徊?就算哪天没去,要不就是不在a城,要不就是诸事缠身,实在脱不开身。如果一个陌生男人这么追求他,她不是怀疑对方脑子有问题,就是会被感动的痛哭流涕。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么对她,她就是觉得心安理得,甚至觉得这院里院外,隔一道篱笆的男女夜生活也极有人生特色。
或许,内心还是感动于面前的男人这么耐心的守候,游晨晨接着又解释:“你是说雨太大?家不安全?不放心我吧?a城地势,西高东底,我住的浣纱村背靠山脉,只要山体不滑坡是极安全的村落。而且我爸说这里的山体树木多是松林,上千年的松树都有,根系早把山体盘的牢牢的,也极安全。”
“我知道。”申镱博在浣纱村十二号前前后后埋伏那么多****夜夜,当然知道浣纱村的地势;刚在看院内的排水道后已经放心了。
眼前的雨涮已经自动调到最快频率了,看外面的雨夜还是糊涂不清。
“专心开车吧。”游晨晨说了这句后,闭嘴不言。
“一直很专心。”申镱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眼神比笑肌还能表达他此刻愉悦情绪的笑。
车子下了高速,去往江家时,游晨晨话里有些犹豫,自言自语:“都快过十二点了,我此时进家门会不会惊扰到一家老老小小。”
“肯定会惊到他们,要不还是去博缘城吧。”申镱博精神一振,回话也快。
“不,我先给龙陵发个短信,让他起来悄悄给我开门。”游晨晨自有她的主意,说话间就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车明显减速了,然后在一个临时停车道上停下,闪起了双闪。
“怎么停了?”游晨晨问。
“去博缘城,好吗?”申镱博声音有些底,刚才眼里的喜悦完全消失,虽然是问询,却带着游晨晨必须答应的强迫性。他动作也极快,游晨晨的手机已经被抢在了他的手里。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游晨晨伸手要手机。
申镱博没有给她的意思,就在昏暗里盯着她。
“好了,我不发短信了,去博缘城,手机给我。”游晨晨提高了声音,比车外的雨声大了不少,见申镱博还保持原姿势,她说:“这么大的雨,你不是还有急事吗?拿着我的手机,你开车不安全。别盯我了,我知道你不满了,还盯?话说你是真有急事还是为了骗我去博缘城编的谎话?”
“真有急事。”如梦初醒似的,申镱博回了四个字。
“真有急事就赶紧开车呀。这是临时停车道。”游晨晨真是不太明白申镱博哪根神经又没抽对。再说了,这本来好好的夜晚,在家睡一觉多舒服,非要强制她进市区,这进市区就进吧,还要去博缘城,说好的回父母家又成了一个临时借口。
车子平缓启程。
一路两人再没说什么,到博缘城大门时,按下车窗,扫视着大厅里面,申镱博说:“知道顶楼是哪个电梯能到达对吧?你进去直接上顶楼,然后自己照顾自己。饿了按铃,叫杰克给你送吃的。睡不着想画画就画吧,画室里什么都有。”
怎么感觉申镱博好像要去很久似的,游晨晨疑惑着,问:“你不是在博缘城处理你的急事?”
“能在博缘城处理的事,都不足于让我放下你一个人过这样的夜晚。”申镱博伸出手抚在游晨晨肩膀上:“晨晨,我爱你。”
有那么一瞬间,游晨晨脑子是短路的,她不明白是因为申镱博说这三个字时太动情,还是她久不涉爱情太过敏感;总之,此时她的心态是小学一年级课本的模式——“冰雪融化,种子发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