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新院这边刻苦用功的可不止铁牛跟孙秀文,这个时间展宏瑞屋里也是亮着灯的,韩顺利和王小芹两口子屋里灯也亮着,传来两人哇啦哇啦背诵的声音,一个背古文,一个背化学式,声音混在一起挺乱的,但两人居然也是和谐的共处一室互不影响。
王圆圆是一如既往的九点就上床睡了,她基础好,也不喜欢死记硬背,就把时间都花在查漏补缺上,重点都放在没掌握的知识,已经会的就不那么在意。
每天看似她早早就睡了,其实白天用来查漏补缺的时间也不少,跟其他用功的人相比,她追求的不是一天里做了多少事情、看了多少本书,而是单位时间的效能。
她自己的复习方案是早就制定好的,这时候就是按照方案日日推进着进度。
反观前院则是一片漆黑。
沈萍今晚跟尚国胜是背对背睡着的,尚国胜给她脸色,她表面上示弱,笑嘻嘻的讨好,实际上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压根没走心。
睡前她像往常似的想钻进尚国胜怀里,尚国胜抬起胳膊,非常冷漠地转身,留了个后背给她。
这也在沈萍预料当中。
结婚以来,今天是吵的最厉害的一次,她也有心表达自己的不满——如果尚国胜以后老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规范她,约束她的行为,那这个婚结的也太不自由了。
前阵子尚国胜对着赵苗苗献殷勤她都当什么没瞧见呢,怎么到了自己,尚国胜就这样那样的要求多。
她哄尚国胜搂自己也就是做个姿态,尚国胜越是不理,她反而轻松了,四仰八叉,脑海里想着孙秀文,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尚国胜憋着一股火气,大半夜才睡着。
沈萍这时候早就睡了一觉了,半夜里被尿憋醒,她蹑手蹑脚的起床,打着手电筒出了门。
前脚走,床上刚浅睡的尚国胜就睁开眼睛。
他也小心地穿上鞋,打开门悄悄跟出去,监视沈萍到底干嘛去。
说实话,他是越来越不放心沈萍,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不安于室,会给自己戴帽子。
虽然这个婚结的很便宜,但老话说便宜没好货,自从结婚以后,他经常处在一种后悔的情绪里。
这种情绪在最近达到了峰值。
尤其是看到青春活力的新知青赵苗苗时,再跟沈萍这个二婚大龄女一对比,他就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要是沈萍贤惠老实点也就罢了,他最近越来越觉得沈萍是那种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女人,每每想到这桩婚姻心塞的不能自已。
尚国胜看见沈萍去了厕所,心里微微松口气。
既然去厕所,他就不用跟出去了,把门关好,猫在窗户那边,过了会儿,亲眼看见手电筒的光束从厕所出来了,尚国胜正打算回炕上,动作却一顿。
他发现沈萍没往宿舍这边走,而是灭了手电,朝着围墙那边走去,她搬过去一张板凳,站在上面使劲一抻胳膊,人跨在了墙上。
尚国胜看着这一幕,震惊地握紧了拳头,血液沸腾起来。
上次沈萍翻墙,害的他亲自去那边赔偿双倍大蒜,说了不少好话,被孙秀文他们几个怼脸甩了不少句难听话。
这次又来?!
这个沈萍可真是,除了作风不检点,还有贼的属性在身上。
尚国胜觉得自己以后都得夜不能寐了,现在不光是怕脑袋变色的问题,他还怕沈萍变成内贼偷自己的私房钱什么的,而且她在外头犯了案子也得连累自己啊。
想到这,立刻穿好衣裤,从宿舍冲了出去。
沈萍已经翻墙跳进新院,尚国胜也怒气冲冲地踩着墙边的椅子上了墙。
这一系列动作他都没发出声音,气归气,他也是很鸡贼的,不想打草惊蛇让新院的人察觉了,沈萍再怎么是自己的媳妇,要是偷了东西,自然能不被抓就不被抓,两口子私底下把赃物消化了,警告她下不为例就行,被新院的人发现了才叫麻烦。
他上了墙头,就看见沈萍窜进厨房那边,那边有棵树,方便隐匿,她灵活地躲在树后,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间宿舍。
尚国胜顺着她目光望去,他回忆了一下,这宿舍应该是孙秀文的宿舍。
沈萍大半夜的过来,先把自己隐藏好,却又没了下一步动作,看着倒不像是做贼的,她直勾勾盯着孙秀文的宿舍,到底什么意思啊?
尚国胜决定一探究竟。
过了会儿,沈萍的身影从大树后头现出。
她蹑手蹑脚地朝着孙秀文宿舍走去,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心里想着傍晚那会儿在后山发生的肢体接触,就有点心痒难耐的。
沈萍的妈年轻的时候就跟过不少男人,这些她十几岁的时候都是耳濡目染的,自己长大后对男女这方面她是很放得开的,觉得对方顺眼了就可以悄悄在一起了,领不领证、过不过日子都是无所谓的,追求的就是一份新鲜和刺激。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在别人眼里是无耻的,也知道孙秀文肯定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男人都是猫,吃荤腥的!
傍晚林子里有了一次近距离接触,她就惦记上孙秀文了,抓心挠肝地回忆着孙秀文身上清爽的味道,不知是肥皂香还是痱子粉的香味,特别衬他的气质,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就是她做梦都喜欢的那种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