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不忍再看下去,只觉得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手底下的案子,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惨烈发生。
“又是自杀吗?”顾长青有些自嘲的笑笑。
小平点点头:“目前来看,的确是自杀。”
顾长青有些脱力,除了第一桩的三人死尸案可以确定是被杀害,剩下这接二连三的三桩案子都不能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种种矛头指向自杀,可是,真的有人会以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顾长青不想再去看蝶蝶的尸体,开始观察这个仅仅二十多平的女生宿舍。
整栋宿舍楼是典型的坐北朝南,因此也分开了南北阴阳两面,后森的这个宿舍在背面也就是阴面,阳光不及南面充足,更何况还多了个阳台,虽然大早上,却也感觉有些阴沉。
四个女生的床铺在宿舍的东西两侧,西侧靠门是失踪了的二苗的床铺,虽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但也算整齐,蝶蝶的血迹没怎么溅到里面的床铺上,二苗的床下桌就比较凄惨,跟涂了一层红漆一样。
西侧靠阳台也就是二苗的对头床铺就是蝶蝶的床铺,整个床铺已经惨不忍睹,床上的被子似乎也已经被血液浸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看上去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在她自己的床铺上,后来才掉落在地上。
东侧靠门的是后森的床铺,是整个宿舍唯一挂着床上帘的床铺,也因此,受到的损失小了一些,帘子的颜色是暗砖红色,看上去不知道为什么顾长青有些不舒服,因为检查的缘故帘子已经被拉了开来,露出了女生整齐的床铺,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罩白色的枕头u,整齐的有些过分。
顾长青刚想把目光投向大娜的床铺,余光突然扫见了后森床上的墙壁上挂着的小镜子,很是古朴的样子,椭圆的镜子,框子是木头做成,顾长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再次吃了一惊,他发现,不光墙壁上挂着高低大小不一的两个镜子,连头顶,脚底的围着的帘子上都分别挂着两个镜子。
他伸手扯开了拉开的两扇窗帘,果不其然,靠外侧这里也挂着两面小镜子。
八个镜子?
顾长青有些吃惊,女生爱美到这个地步吗?
不过看着后森洁白的床铺顾长青也有些理解,估计后森特别爱干净特别爱关注自己吧。
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呢。
正在这时,现场勘查也做得差不多了,一个警务人员突然兴奋又紧张的跑到了顾长青的面前举着一本表皮干净的棕色本子来到了他的面前,看上去像是一个日记本,没有沾到血迹,应该是被藏起来的。
“这是?”顾长青接过本子,随手翻看着,问道。
“张泽苗的的床铺下竟然有一个隔空板!搞得跟特务一样,我一下子就敲到了,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个笔记本,现在的大学生真够可以的啊。”
顾长青翻着,越看眉头越紧,他喃喃道:“你看了吗?”
那人不明觉厉的摇摇头:“没有啊。”
只见顾长青手突然有些颤抖的猛然向后翻了几页,突然“啪”的一声合上,再也控制不住的奔向了洗手间呕吐起来。
顾长青虽然自小在山上长大,却因为他一心习武,修行甚少,因此大慈大悲之心并没有在他身上太大的体现出来。
然而现在,他突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从心底涌上来的复杂之情。
他把那本装在透明证据袋的笔记本,和那一盆已经腐烂的熟肉,那一枚小指甲,那几张破碎的照片,都放在了光林那间化学储藏室的里的空地上,把为了能让他来超度代小可而冒着犯错误的风险把这些重要证据偷偷带出来的张医给赶了出去。
他换上了已经多年未穿过已经有些小了的僧袍,拿出自己临时买来的木鱼和从山上带下来的佛珠,盘腿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她”缓缓闭上了眼。
因为毕竟经下山多年,顾长青放弃了《无量寿经》而选择了《地藏经》。
可刚没等他念几句,只觉得周身的温度突然冷了下来,顾长青稳下心神,没有停下。
可四周的空气却像正在凝结一般,越来越冷,冷的有些过分。
顾长青停下口中的地藏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身心放松下来,暗想道,自己多久没有入过定了?
他微微笑了起来,开始放空自己,比他想象的要容易顺利一些,周围的温度下降的越快,顾长青便越冷静。
不一会儿,顾长青只觉得脑子里的东西被自己拿着小扫帚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片黑暗混沌中,他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光头小和尚的样子,见到周围全部打扫干净后便缓缓的盘腿坐在了地上,轻声道:“女施主,可安好?”
没有人说话回答他,小小的顾长青也不着急,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地上,只见,突然黑暗的尽头快速的涌出一片灰雾,速度极快,只见眨眼之间便冲到了顾长青脸前,可顾长青周身似乎有一片看不见的盔甲,灰雾到离他不足二十厘米的地方突然被弹了开来,又迅速后退了几米,安静了下来。
顾长青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那团黑雾道:“女施主,可安好?”
灰雾突然冻了一下,却又很快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只见团团灰雾中冒出一个女子的头颅,长长地黑发挡着自己的面容,顾长青看不到她的脸。
女子似乎有些犹豫,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从那团灰雾中“爬”了出来。
黑色的长发托在地上,看上去有一种刻意想要挡着自己的脸的感觉,没有四肢,只是一具残败的身体,艰难的向前爬了几下,不知为何,那团灰雾突然涌上来再次把她给包围了起来。
顾长青有些纳闷,于是问道:“女施主突然现身不是为了见我吗?”
灰雾中的声音有些没落,有些虚弱,但却极为清厉:“我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出去见你了。”
此话一出,顾长青的心莫名的被抽动了几下,有些黯然:“无碍。”
灰雾中传来了凄惨却并不自艾的笑声:“哈哈哈,无碍,难得还有觉得无碍的人。”
“你,就是代小可?”顾长青终于问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