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冥墨冷声“嗯”了一声,墨十便驾着马车朝着南岳都而去。
夜色很深,周围能听见几声蝉鸣,中间还夹杂着忽远忽近的狼嚎声。偶尔从车窗外吹来一阵凉风,卷起车帘,又缠绵的绕着车内所坐之人的墨发。
千冥墨坐在马车里,好看的凤眸轻轻的合着。他的手搭在膝盖上,若有所思的轻轻敲打着。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那笑容很淡,也很凉。
倏地,他睁开眼睛。眸中光华流转,有一种势在必得之势。
白云歌,广平王世子?
呵!真是好胆量!
自锦城而来,这路上遇见的一波又一波的刺客,根本就不是为了刺杀而来,纯属是为了给他添堵。
整个南岳都,睚眦必报的,除了白云歌,不做第二人选。
不过这些在他的眼中都是小打小闹罢了,若是他真的放在了心上,岂不是正中了敌人的下怀?
但是,他不放在眼里的事情,并不代表他不在意。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就要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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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王府,云居。
屋内灯火通明,窗户虽然合着,但依稀能瞧见屋内的器物和灯火。若是祁宝宝在这儿,定是能一口道出安在窗户上的是玻璃,而非从前的窗纸。
桌上的灯火随着窗外门前的小风轻轻的跳跃着,忽明忽暗。
白云歌静静的坐在桌前,他的双眸轻轻的敛着,手下正慢慢的摩挲着腰间的紫玉。看他的模样,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半柱香以后,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他手下抚摸紫玉的动作一顿,温润的眸子缓缓的睁开。
他未看向来人,便出声询问道:“到哪里了?”
白羽单膝跪地,对着他抱了抱拳:“回世子,千岁大人已经回府里。西郊的人……一个也不剩……”
他垂着头,不敢看白云歌的脸色。
虽然这几日的刺杀都不是冲着千岁大人的性命去的,但这几日的损失却极为惨重。不仅没有打探出什么消息,但却直接损失了百来位用心培养的杀手。
白羽心疼,但白云歌却一点也不在意。
他笑的温润,但仔细看着,却发现其中的薄凉。“死了便死了,也算是为府中的那位尽忠职守了。”
那些杀手都是广平王白崇阳拨给白云歌的死士,但白云歌并不想要他给予的任何一样东西。如今死士已经折损一半,但他一点也不心疼,反倒还隐隐有一丝快感。
听见白云歌这么说,白羽垂着头,不敢答话。
世子和广平王之间的纠葛他一清二楚,先是已经故去的广平王妃,再是曾经在府中待他如亲生的玉夫人。每一个对世子来说极其重要的女人,在广平王的眼中都是过眼浮云,见过便转脸忘了。
一室安静,连门外的风都静了下来。
“你先下去吧!”
白云歌摆了摆手,“今日那位刚回京,明日便会进宫觐见圣上。明日圣上为他专设的接风洗尘宴,你随我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