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灵机一动。
“大家的住所都有名字,以后这儿便是我的住所了,我也得给它取个名字。”
“取名?”
傅辞清颇有些怀疑地望向陈阮,他可是记得,她并不是什么有取名天赋的文化人。
否则也不至于做出给一匹公马取名叫阿花这般丧心病狂的事。
“取什么名?”
“就叫……”陈阮低头沉吟了片刻,眼睛一亮,“就叫归阮居如何?”
归阮居,乍一听,还挺有模有样。
可傅辞清略一思索,这不就是,归阿阮居住的意思么……
别人给楼阁取名,都构思精巧,或取地势环境,如桐华宫,或取意蕴境界,如蓬莱台。
然而这归阮居,当真是直白地不能再直白,只怕别人不知道这地方是她的似的。
果然,对陈阮的取名水平,是不能抱任何希望的。
傅辞清连吐槽都懒得吐了,他选择沉默。
当然,陈阮也不过随口一问,显然也没真准备去采纳傅辞清的意见。
她自个儿越想越满意,已经开始掰着指头自言自语地计划。
壁如什么时候拜托谢幸师兄帮忙去弄块匾额来之类的。
傅辞清一听见谢幸的名字,脸立刻沉下去。
陈阮却浑然不觉,还在那儿琢磨。
傅辞清轻咳了一声。
然而陈阮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皱眉,又重重地咳一声。
这一声咳得十分响亮,陈阮奇怪地看向他:“你怎么了?”
“累得。”傅辞清冷冷回答。
大概意识到咳嗽和劳累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因果关系,于是又补上一句,“头疼。”
大佬的头疼说来就来,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就摇摇欲坠地晃起来。
陈阮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傅辞清却是借势将大半身子靠在了她肩头,陈阮身子一颤,差点没站稳。
她感到傅辞清将下巴轻轻顶在自己头顶上。
小猫似得轻哼了一声。
“头晕。”
陈阮只觉得仿佛有猫爪子在自己心里挠了一把,痒痒的,麻麻的。
虽然明明傅辞清先前都还活蹦乱跳气血十足,瞬间便成了弱柳扶风的病秧子,转折地十分僵硬突兀。
可是面对软绵绵地大佬,撒娇似的语气,陈阮的逻辑思维已经通通倒旗缴械,放弃了以正常思路去思考。
“那……那怎么办?”她有点慌,生怕大佬真因为自己累出了个好歹,“是不是特别难受啊?”
傅辞清轻轻哼哼。
“无妨,回去休息休息便好。”
陈阮这才略微定了神,扶着傅辞清往鉴心院去,最后一抹斜阳余晖落下去,天色沉沉发暗。
因为一侧身上压着傅辞清的重量,她有些失衡,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一脚走歪,她身子一偏,却及时被一双手及时揽住。
傅辞清的手稳稳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他那边又近了几分。
两个人的影子在夜色背景里融成一团。
陈阮丝毫没注意到,这样的动作,与其说是她搀扶着傅辞清,倒不如说是她被傅辞清揽在怀里。
她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刚刚那一下,傅辞清眼疾手快,动作有力,是丝毫看不出头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