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清愣愣地看了陈阮好一会儿,像是从来没见过她似的那样看她。
他觉得,陈阮大概真是傻了。
不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明明害了她许多回,她却还说,傅辞清,你是个好人。
没有谁会像她那般傻了。
陈阮被傅辞清直勾勾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思索着,莫不是自己这番话,让大佬太过感动以至于无法用言语表达了?
“你……你盯着我干什么?”
然后她便看见傅辞清勾起了唇角,眉眼舒展,羽睫微颤。
傅辞清是常笑的,可大多是皮笑肉不笑的冷笑,没任何温度的那种。
她还是第一次看傅辞清这样笑,连带目光都变得温柔,像冰雪初融,春风乍暖。
这次换陈阮呆住了。
她感觉自己头顶似乎开始不可抑制地冒粉红色泡泡,傅辞清这厮,若是不扮高冷,而去做个惑人的妖精,也应当很有天份。
“我这不是想瞧瞧你……”傅辞清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是不是坏了脑子,怎么会说出这些蠢话。”
……
这天没法聊了。
陈阮听见粉色泡泡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
她要收回说傅辞清是好人的话。
陈阮捂着胸口,唉声叹息。
可怜自己那一缕动荡的春心,才刚冒个头,就被扼杀了。
傅辞清看陈阮被霜打了的蔫样,笑得越发灿烂。
“蠢是蠢了些。”傅辞轻轻拍了拍陈阮的头,就像梦里有人曾这么对他做的那样,“却甚合我意。”
陈阮原本准备捂脑袋的动作顿住。
“你……说啥?”
傅辞清看着那双瞪大了的亮闪闪的眼睛,不自在地别过头。
耳根处开始泛红。
“没什么,没听清便算了。”
陈阮是听清了的,就是没懂。
甚合我意……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夸她其实还挺让他喜欢的么?
她还想再问,傅辞清却已是埋头走远了。
脚步似是有些踉跄。
“哎,你倒是等等我啊!”
陈阮也顾不上纠结这个问题了,她本来就不识路,忙赶上去。
阳光已彻底钻破云层,山间云雾一扫而空。
笑魇明媚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跟在少年后面,喊着他的名字。
少年走在前面,脚步仓促,像是逃跑,一张脸红扑扑的。
她喊一声傅辞清。
他的脸便更红一分。
笑啊闹啊,传进山林里,渐渐便听不见了。
陈阮过了几天难得舒适的日子。
因着震稷塔一事,她和傅辞清还有莲笙,都被特许休息几日,可以不用去上早课。
她其实根本没啥伤,不过反正有病假,不请白不请,她便心安理得地偷懒,过着混吃摸鱼的日子。
莲笙还在药庐养着,她每天吃了饭便去跑去药庐,一面是过去陪莲笙解闷,一面是让宋溪姐帮着看看体内的药蛊。
按宋溪所说得,陈阮体内的药蛊甚是奇特,她试了好几种法子,都不得头绪,不过照目前来看,应该对身体并无什么影响。
这事自然是得背着傅辞清。
她一面不能让傅辞清知道她与宋溪的关系,一面又不能让宋溪知道傅辞清的真实身份,夹在中间十分艰难。
生怕傅辞清发现什么不对劲,她这几日便特意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