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时间,他们根本没交际,至于闫玲刚刚说的魏勇的消息,他并不是很在意,因为他感觉这温锦即便有所图那目前也还在潜伏中,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动作。
毕晓晓抿唇,不再继续无聊的话题,瞄了眼他那打了石膏的左脚,问道,“医生怎么说的?”
仇智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只是骨折,一个月左右差不多就能好了。”
“哦。”毕晓晓靠在他肩上,静默了一会儿后道,“我这段时间都会在江城,会来看你。”
仇智驹其实知道她已经回到申城了,这次来完全是专门的为了他,但也不拆穿,只道,“多来几次。”
毕晓晓抬眼看他,“我尽量。”
仇智驹憋着笑,“那我每天都望着门口,等你来。”
“……”
毕晓晓嗫嚅了会儿,才道,“我这几天在这儿陪你。”
仇智驹的眸色更加的柔和,掐着她的腰抱着,“好。”
这样的时光,就算是安安静静的,也很好。
………………
一个小时后。
毕晓晓有些无奈地抓住男人大手,问道,“你抱地不腻吗?”
都抱一个小时了。
“不腻,”仇智驹将头埋在女人的肩上,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再抱五十年也不腻。”
五十年……
七十多岁了,看他还抱的下去。
这么一想,毕晓晓忽然想笑,将埋在自己肩上的脸,捧到面前,再看到对方也是带着潮红,不由得笑出声,“你脸红什么?”
仇智驹挨近了她,吻她的脸颊,“你在身边……”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有美味在眼前也吃不到。
毕晓晓放任着他,轻轻笑道,“想吃东西吗?”
“现在只想吃你。”
“……”
毕晓晓听出了怨念,捧起他的俊脸,安抚道,“乖,想吃什么菜饭,我去叫人送来。”
她从没跟想过自己的第一声“乖”字不是用在自己的弟弟妹妹,或者自己的子女身上,而是用在这个比自己还要大半年的男人身上。
“随便吧。”仇智驹恹恹的,俊脸挨着女人细腻的脸蛋摩挲,“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毕晓晓闻言心中愉悦,“那我打电话。”
说着,她就要下床,却被男人止住,“去哪儿?”
“拿电话。”以前怎么没看出这么黏人。
“就在床上打。”仇智驹将头枕在她肩上,还将她双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意思是要她搂着他。
毕晓晓拿他没办法,那就那么坐在他身上,打了订餐电话——
其实,她完全可以打电话到她阿姨李弥君家,让后者家里的厨子做好了送来,但……要是给他们知道她在医院照顾一个男人,指不定引起申城那边怎样的轰动,而且,仇智驹现在的隐蔽身份并不适合曝光。
所以,她点的是一家风评比较好的参观的饭菜,特意腔调不加辛辣的东西。
放下电话,毕晓晓歪头看了眼把她当枕头的男人,问道,“你坐床上多长时间了?”
“四五个小时了。”
“……”
毕晓晓试探性地问道,“要不要去卫生间?”
仇智驹动作一顿,头从她肩上拿开,去看她。
毕晓晓弯唇笑,“你扶你?”
仇智驹的眸闪了闪,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你现在松手,让我下去,我好扶你。”
仇智驹依言松手。
毕晓晓避着他骨折的左脚,下了床,理了理衣服。这个过程中,仇智驹一直盯着她,等她伸手,才搭着她,移动右脚下床,然后坐到了轮椅上。
女人推着他去了卫生间,伸手扶着他站在马桶前,然后背过身去,手还拉着他的手。
当淅淅沥沥的声音传来时,小脸蛋红的厉害。
而前面的仇智驹心绪翻涌:他的女人,一生中大概只对他这样过。
这样的女人,他无论发生的什么事都会牢牢抓在手里,谁也被想抢走。
毕晓晓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在听见水龙头开关的声音后,才转身看他,他已经将病服整理整齐,也正在看着她,眉眼深沉。
她先将他扶到轮椅上坐着,伸手抹了抹他额前的发,俯身在那上面亲了下。
夹着香气气息喷洒在额头上,显得格外的亲密。
仇智驹对上女人的视线,低低喃语道,“晓晓。”
“怎么?”
“幸亏,”仇智驹无意将气氛弄地深沉,勾唇笑道,“当初我缠着你不放手。”
不然,今天他就享受不到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了。
毕晓晓笑出声,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下才将手从他头上拿开,然后推着他到床边,再等他上床才把轮椅放到原来的位置上,转身去了卫生间。
仇智驹等门关上,拨出了一个电话后道,“送一套女士睡衣来。”
毕晓晓从卫生间出来,就见他朝自己伸手,很自然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仇先生,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个黏人精。”
时时刻刻都要肉挨着肉,手牵着手。
仇智驹将人拉到自己的面前来,“只怪我的晓晓太优秀,我怕不看牢了,会被人抢走了。”
毕晓晓笑出声,挨近了他饱满的额头,亲了下道,“你最应该反思自己。你招来的女人,都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土了。”
“对不起,下不为例。”
仇智驹伸手搂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丰盈上,认错态度“诚恳”,揩油也揩地蛮多。
最后还是毕晓晓受不了他的厮磨,一把将他人按回了枕头上。
大概半个小时后,毕晓晓定的外卖送到,都是些清淡的。
她帮着将病床上的桌子架起来,将外卖打开,再把筷子弄好了递到男人手里。
仇智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很是感动。
正要再次拥着她缠、绵一番时,病房门被敲响,随后进来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女人,一手牵着一个看起来不到两岁的、长相精致的娃娃,另一手提溜着一个像是装着衣服的塑料袋。
两个女人碰面,互相都在打量对方。
毕晓晓视线掠过那身上的迷彩装的小孩,看向仇智驹,暗忖:走了一个蠢货闫玲,又来一个带孩子,今天是女人的聚会吗?
仇智驹在她的视线看过来的下一秒就出声道,“这就是王婧,这是她的儿子,叫欧光耀。”
毕晓晓的脑子飞快翻查记忆,记起自己和仇智驹曾经因为这个王婧而闹过别扭——
仇智驹带着王婧去过妇产科,而这王婧的孩子,据说是瞒着她男人生下来的。
当时,她还骂过弄大她肚子的男人是渣男。
看这真人,还是挺漂亮的。
如果比较起来,毕晓晓应该算是纯正的东方没人,而这王婧则是带着些许西方的味道,比如,嘴巴不是樱桃小嘴而是……像那些欧美女明星的大而性感的嘴,脸……也稍稍大些,但看起来很舒服,五官相得益彰。
个子很高,起码有172cm。
一般普通南方男人的身高,估计驾驭不了她。
所以,直觉告诉毕晓晓,能让王婧爱到偷摸生孩子的男人,一定是个大个子。
在她思忖间,王婧已经放开了儿子欧光耀的小手,将装着衣服的塑料袋扔向病床,正好落在仇智驹的身上,同时吐出两个字,“睡衣。”
毕晓晓隐约感觉王婧好像不怎么喜欢她——
跟闫玲那种的态度完全不同,而是完全无视。
难道这人也是在拈酸吃醋?
不要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而日久生情爱上了仇先生?
还是说……
毕晓晓的视线落在仇智驹身上,充满了审视。
仇智驹的职业属性让他的警觉性比普通人要高出数倍,所以在毕晓晓审视时,他已经感知到了,仇智驹赶紧将塑料袋打开,亮出女士睡衣,“给你准备的,免得晚上没衣服穿,跑来跑去累着你。”
毕晓晓,“……”
他难道没看到有个小孩子在吗?
瞎说什么没衣服穿……
不注意公共道德。
而那小孩子,欧光耀浑然没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伤大雅的话,跑到床头,“哐哐哐”敲了几下仇智驹脚上的石膏,口齿清晰的道,“舅舅,你的脚能砸黑桃了,好硬!”
在场众人,“……”
仇智驹朝他勾勾手指,他屁颠颠的跑过去,“天真无邪”的问道,“舅舅,要我跟妈妈买点儿的黑桃回来给你砸吗?”
“我觉得你脑袋瓜也比较硬,改天我买点儿核桃来,用你脑袋瓜砸!”
欧光耀捧着大脑门,一下退后好几步,“舅舅,我妈妈说我的脑袋是艺术品,艺术品可贵了。”
意思是砸了就浪费了。
仇智驹哼笑一声,“戏精!”
“戏精的外甥,”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的王婧,瞟了一眼仇智驹,原样复制这个称呼送给他,拍拍身侧,对儿子道,“坐这儿,安分点儿。”
戏精的外甥……
噗,这是在说仇智驹是戏精?
仇先生真可怜……一个小时不到被送了两个“精”,黏人精以及戏精。
毕晓晓竟有点想笑:仇先生很多事情的确是个戏精体质,工作中演绎着各种角色。
仇智驹不想搭理王婧,伸手将毕晓晓拉坐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道,“一起吃。”
毕晓晓也不拒绝只道,“你朋友呢?”
“天已经黑了,他们肯定吃了,不用管他们。”说着,他就往放在毕晓晓面前的那盒饭里面放了一个排骨。
“仇先生,”王婧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不带你这样过河拆桥的啊。差遣完,连口饭都不给吃。”
说话时,她摸了摸小跑到她面前的儿子的头。
“你的作用还没达到桥的作用。”仇智驹对王婧说话毫不避讳,直言道,“我听说你那位最近要调回申城了,官职还挺大。回去的时候多买几本穿衣打扮的书,想想怎么能吸引注意力。”
这话里……有话啊。
毕晓晓眨眨眼镜,咂摸其中的含义——
感情仇先生是在明说王婧的孩子老爹,最近要回申城,而王婧应该把自己捯饬的漂亮些,好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毕晓晓给自己有这么强大的理解力点了个赞。
而王婧一下就愣住了,脸上再没有之前说话时的豪气,而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眼角的余光瞟了眼背对着她的毕晓晓,后者当真浑然不觉。
仇智驹只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管她,只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王婧没半点儿停留,牵着欧光耀就往外面走,后者倒是在走到门口时,朝仇智驹挥手告别,“舅舅,我下次来,给你买核桃。”
仇智驹摆摆手,示意他滚蛋。
等那一大一小离开后,毕晓晓出声问道,“王婧孩子的爸爸是高A官吗?”
仇智驹拆开装汤的一次性碗放在她面前,扫了一眼她后,随口道,“现在的位置一般般,以后可能前途比较大。”
“欧光耀是跟着父亲姓吗,”毕晓晓喝了一口汤,想了想后道,“我不记得申城有姓欧的高A官。”
想到什么,她笑了笑道,“姓欧阳的倒是有,和我一起长大。”
仇智驹轻哼,“是跟贺铭一块长大吧,你只是顺带的。”
毕晓晓品出了其中的揶揄,没接他的话,继续喝汤。
仇智驹从上面盯了她一会儿,才将视线转走。
…………
吃完饭,毕晓晓用轮椅推着仇智驹在住院部下面的草坪上转了半个小时,就回到了病房,扶着后者去了趟卫生间。
将仇智驹送上病床后,默默的去卫生间换上了王婧送来的睡衣睡裤。
出卫生间前,毕晓晓对着镜子照了照:睡衣睡裤的尺寸很合适,不大不小,颜色也是她经常穿的素色,很合适。
看来,那个王婧,虽然可以忽视她,倒也花心思挑了的。
她走出时,仇智驹正拿着手机看新闻,后者见她出来,极其自然地掀开被子道,“你今天从申城赶来肯定累了,过来睡会儿。”
毕晓晓没有假模假式的拒绝,顺势窝进了被子。
仇智驹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柔和的道,“睡吧。”
毕晓晓虽然身体有赶路的疲倦,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闭上了眼睛后问道,“看什么新闻?”
仇智驹将她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薄唇贴了下她的额头,眼睛却是盯着手机上的新闻,“申城的。李家出了一桩命案。”
毕晓晓一下睁开了眼睛,“谁?”
“贺铭的表哥,李成焕,死在近郊。”
大晚上的,死人什么的,有点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