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智驹笑出声,“你想怎么不乖?”
“吵吵小架,”毕晓晓歪着头看他,“喝喝小酒……”
“可以和其他男人吵架,不许跟男人独处喝酒。”
规定的还挺详细。
“那你呢?”
“我……”仇智驹痞笑道,“我尽快完成使命,然后回来疼你。”
毕晓晓瞥他,“你应该走了。”
“哼。亲一下。”
毕晓晓“很听话”地在他的嘴角吻了下。
仇智驹不满足,来了个热吻,松开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毕晓晓在他胸膛上推了下,“走吧。”
仇智驹始终不舍,但无奈实在有任务在身,大手捏着她的脸颊,一左一右的重重的亲了两下,才站起来转身去拉行李箱,走到门口时,叮嘱般的道,“记得想我,多梦会儿我。”
毕晓晓的手搭在被褥上,望着他,心头苍然若失,轻轻回道,“会的。”
仇智驹拉门的动作顿了顿,恨不得马上转身,再跟她腻歪一番,握着门把的手蓦地使力,嘴上却是带笑,“你要每时每刻想我。”
毕晓晓哑然。
她选择沉默着目送他离开。
仇智驹终究还是拉开了那扇门,走了出去。
毕晓晓定定地望着门,好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门外。
仇智驹靠在门上,深深地呼出一口起,将儿女情长的暂时藏了起来,之后,便拉着行李箱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毕晓晓并没有继续睡,而是在仇智驹走后五分钟,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前,微微拉开窗帘的一角,俯视着听着悍马车的位置。
没一会儿提着的行李箱男人进入视野。
窗帘又被拉开了一分。
好似有感应,底下的男人也在这时抬起了头。
也许是看到了窗帘的一角,男人的薄唇微微撅起——
表示亲亲,吻别。
毕晓晓的小脸晒红,松开了拉着窗帘的手。
就在这时,楼底下,一个中年男人拍拍的仇智驹的肩头,说了些什么后,坐上了悍马车的副驾驶位置。
仇智驹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上车前,深眸朝上瞥了一眼,随后再没有停留,开着悍马车走了。
等毕晓晓再次拉开窗帘时,周围已经没了悍马车的踪影。
……………………
毕晓晓回到床上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明身体很累的。
大概8点左右的时候,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娃娃。
她将手机拿过来,按了免提,再放到枕边,才接起,“喂,娃娃。”
“晓晓姐,有没有吵到你?”丰自遥的声音带着清晨少有的亢奋。
“没有,我醒着。”
“那正好,我想问晓晓姐,晟韧19岁生日,你过来吗?”
毕晓晓恍惚了下,算了算日期,多几天还真是她那现在还在装成熟的中二弟弟的生日。
她这边还没回音,丰自遥又道,“19岁,可是20岁以前的最后一个生日了,咱们要不要给他办的隆重点儿?”
19岁因为在20岁前就要隆重,在往前一年,18岁,代表成年,也得隆重,再到20岁,还得更隆重,因为20岁之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
感情,她这装着二十五六岁的中二弟弟近三年的生日都得隆重着来。
她挑挑眉,道,“他现在过生日要低调,不然盛华传媒的人就都知道他是谁了。”
“啊?”丰自遥错愕,“晓晓姐,咱们不能到别处弄一个场面大点儿的派对吗?”
“可以是可以,但得你那中二病严重的哥哥同意才行。”
毕晓晓可不认为她弟弟会为了一个会给自己伪装的身份带去风险的排队,而牺牲的休息时间——
他现在依旧修两门专业课,要上班,要参加活动,还要给不入流的新人训话,简直快成了这地球上最忙的人了,睡眠时间被挤压的只有四五个小时,瘦地以前处心积虑炼出来的肌肉都快没了。
每次他爸妈瞧见他,就要审问他是不是染上了什么坏习惯,抽烟啊喝酒啊吸什么玩意儿啊,要不然不会吃那么多也长不胖。
因为毕晟韧现在瞒着爸妈,又因为艺人经纪是幕后工作,所以没到被问怎么又瘦了时,他就会把两个专业的书本和阅读物往桌上一推,道,“你们的儿子正在专研这些。”
她爸爸,毕骁麟通常被拍拍他的肩膀,道,“儿子,要是实在辛苦,脑子不顺,就玩儿去,你老子的家底,比较厚实,能养得起一个光吃饭读书的纨绔的。”
以前,毕晓晓经常听她妈妈吐槽她爸爸小的时候是个纨绔,不爱学习,也不爱事业,从爷爷手里接过众恒时也是推脱了很久。
那时,她不怎么相信,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他的爸爸还算得上励精图治的。
但当听到她爸爸“安慰”晟韧时的话时,她隐约觉得她爸爸小时候真的纨绔到不行。
这话,在她听来想笑,而在毕晟韧听来,那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在诋毁他的智商,好几次都想把那代表现阶段他的成果的证件甩在桌面上,让老爸欣赏。
他们的妈妈倒是蛮“温馨”,会特意让厨房给晟韧煮一些营养丰富的汤。
但有时可能是补地太多——
有次晚餐后,晟韧和娃娃如往常一样在前者的卧室嘀嘀咕咕,忽然娃娃大喊:“不好了,晟韧流鼻血了。”
你看这就是补太多的后遗症。
不过,那天,晟韧看娃娃的眼神有些怪异。
毕晓晓严重怀疑,补太多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弟弟又做了什么,让娃娃一个拳头打在了鼻子上,打出了血。
至于,娃娃喊得那句话,也可能是为了免于被晟韧打,用来吸引其他人的。
反正,以前只要晟韧要欺负她的时候,她就用这招。
此时,丰自遥在说了一场段话后,没听到回音便喊道,“晓晓姐,你还在吗?”
“嗯。”毕晓晓回神,“你跟晟韧说一声,看看他的意思,我都行,只要没有突发工作,我就去。”
“好嘞,我这就给他电话。”
毕晓晓挂了电话,望了会儿天花板,忽然想休息一天,加上今天并没有什么工作要走,她就直接发了条消息给了江城这边的负责人,请了一天假,再关了闹钟,准备入睡。
这时,敲门声响起。
她想起仇智驹说的订了早餐的话,便起身拢住了浴袍,开了门。
外面果然是送早餐的酒店服务人员。
她没人进来,接了早餐就关了门,在餐桌上坐下,将土司、培根和沙拉都吃了——
既然是好心订的,那就心意不可费,何况她是的确饿了。
吃饱后,困意袭来,她也没管消化没消化完,就躺在床上继续补眠。
……………………
同一时间,申城。
忙了通宵的毕晟韧,正靠在椅子上睡得深沉,为了不至于中间被干扰,他把手机关了机,以至于没有接到丰自遥打给他的电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九点左右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人在推自己。
轻轻柔柔的,感觉对方没什么力道。
然后,他不太真切地听到类似小孩子噔噔跑动的声音,没一会儿,他的脚就被大力地踢了下。
毕晟韧的起床气大得很,被踢走了睡意,睁眼地瞬间就要发火。
但火气还没喷出来,就被一大一小的两兄妹弄得怔了怔。
小的那个扶着他的膝盖,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好奇,也有些的疑惑,张口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晟韧,你为什么在这儿睡觉觉?”
毕晟韧的火气消去了九成,摸摸她的小脸蛋,道,“若雨,你要叫我哥哥。”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待别的比她大的男男女女时,都有礼貌得很,哥哥姐姐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等等的称呼叫的顺嘴的很,但到了他这儿,每回都是直呼名字,纠正了再多回,下次见面还是打回原样。
他怀疑是有人在这个小妞面前说他坏话了。
不过,眼下,他得先过了站在贺若雨身后的男人的关才行。
他正了正身子,望着一身黑色衬衣和西裤的贺铭,无比肃穆地唤了声,“铭哥。你怎么有空来这儿?”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
贺铭垂眸打量对方:一看就知道是疲劳工作后的面相,而且脸部瘦削,黑眸扫到对方面前的胸牌,蹙眉问道,“任生就是你?”
毕晟韧本来还想编编假话来搪塞的,但无奈被人一眼看穿,整个人讪讪的,随后“嗯”了一声。
“多长时间了?”
“就几个月而已。”毕晟韧坦白的很,“我姐带我来的,而且我这儿都在努力工作,大家都看得到的。”
贺铭被他逗笑了,揉了把对方凌乱的黑发,“你家那么大的房地产集团不够你施展才能?”
看到自家铭哥在笑,毕晟韧仿佛看到了希望,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力十足的道,“我想破除破除富不过三代的魔咒。”
贺铭挑眉,“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先把自己体重弄回来。你现在看起来像是战争时候天天吃不到饭的可怜小少年。”
“没那么惨吧。”毕晟韧弯弯胳膊膀子,秀秀肌肉,再戳了戳,“还是有点儿存货的。”
贺铭这话已经说到了,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道,“你还要继续在这儿待?”
“嗯,等我了解多点儿再走。”
贺铭挑眉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摸摸抱着自己腿的妹妹的头,对毕晟韧道,“我待会儿要去跟你现在的上司开会,你陪着若雨玩会儿。”
毕晟韧听出来自己被允许继续“潜伏”,心里早就炸开了花儿,自然不会拒绝,拍拍胸脯道,“铭哥放心,我会照顾好小若雨的。”
贺铭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门。
毕晟韧松了一口气,重新做回椅子,问俏生生的小女孩儿道,“若雨,是你先看见我的。”
贺若雨正在往旁边的椅子上爬,随口回了声“是”。
毕晟韧看她爬地艰难,一把抱起放在椅子上,然后将自己的椅子往那边移了移,防止她摔到地上,又问道,“那刚刚是铭哥踢的我?”
贺若雨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将“铭哥”和“哥哥”二字画上等号,然后点点头。
毕晟韧摸摸她的头,循循善诱,“那为什么你不主动喊我哥哥呢?”
小女孩儿的黑眼镜眨巴眨巴,小脸蛋的软软萌萌的,然后吐出四个字,“晟韧好听。”
“呵呵。”毕晟韧笑出声,“若雨的嘴巴真甜。”
凭着这四个字,他以后不强迫她喊他哥哥了。
甜言蜜语果然好处大大的。
这时,“咕隆”一声响起。
是从毕晟韧的肚子那儿传出来的。
他揉了揉肚子,对小女孩儿道,“若雨,我饿了,你跟我一起吃饭?”
贺若雨点头。
“乖。”毕晟韧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随后将后者抱起,边往外面走去边笑着道,“我带若雨去吃好吃的。”
贺若雨一手勾着他的脖子,防止自己被这不专业的抱姿弄掉地上去,另一手按下了对方头上翘起的黑发。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超短裙、浪着玉米穗,着浓妆的年轻女人,看见这么一幕,打趣道,“任大帅哥,你这时背着我们生了漂亮娃娃啊。”
毕晟韧一把拉下按着自己头的小手道,“这是你们上一任老板的女儿,现任的CEO的妹妹,也是你需要学会巴结的对象,别一天到晚追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
“真的?”那女人以极快地速度跑过来,想讨好地摸摸小女孩儿的小脸,却因为毕晟韧的一个闪躲落了空。
毕晟韧轻斥,“别吓着她。滚去练歌去,今晚的电视台喜剧演出要是演砸了,你今年份的宣传就到此结束。”
女人有些气恼,但又不敢反驳,小声的“哼”了一下就抬脚走了。
毕晟韧也没再搭理她,抱着贺若雨往电梯口走去,后者却是趴在他的肩膀上看那留了一个背影的女人,俏生生的眼睛好像有些疑惑。
电梯门开后,毕晟韧带着的小女孩儿去了楼下4层的餐厅,然后让服务员将提供的吃食一样来了一点儿,再要了儿童椅,将小女孩儿放了上去。
贺若雨不想坐那个很不雅的儿童椅,坚持要坐在普通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