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抬眸看了他一眼:“两日后就要考第一场了,你还想着喝酒?”
彭禹彦点点头,道:“就是!喝酒误事儿!”
柳中天对江陌寒道:“江贤弟,我有几处不解之疑,这两天能不能去你们租住的小院请教你?”
孟景鸿眼睛骤然一亮:对呀!他也可以打着请教的名义,教着教着就到了吃饭的点儿,总不能把他们往外撵吧?他冲着柳中天递了个“你真贼”的眼色,不甘示弱地道:“还有我,算我一个!”
从酒楼回到小院,林微微钻进自己屋里,在暖暖地炕上睡了个美美的午觉。几个小书生凑在一起,研究起学问来。
这一交流,孟景鸿和柳中天,立刻发觉出不同来!以前的彭禹彦,就是个书呆子,只会死读书,学问比他们俩不如远矣!
可是现在,这两人清楚地感觉到,这书呆子进益甚多,已经隐隐有超过他们的趋势。尤其是在策论方面,他们俩颇有些自叹弗如。
哎呀!有个好连襟,是多么重要啊!尤其是愿意给他补习的连襟,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他们当初还笑话书呆子为了口吃的,把自己的终身给卖了。现在看来,这书呆子傻人有傻福啊!
当初,他们为什么就没先下手为强呢?假若这书呆子要是榜上有名,他们却名落孙山……孟景鸿和柳中天浑身哆嗦了一下——无颜见江东父老呀!
接下来两日,孟景鸿、柳中天,还有被表哥硬拉过来的杨毅然,比在学堂读书时还准时、还积极,早上天刚亮就过来,晚上踏着月色回客栈,虚心向江陌寒请教。害得本来想考前放松一下的林子言和彭禹彦,也不得不把皮绷紧了,做最后的冲刺。
江陌寒见状,就有针对性的,对五人进行考前辅导。孟景鸿三人,都觉得自己这两天所学,比自己在家读半年书还有用!
三人还舔着脸去找林微微,提出他们每人交五两银子的伙食费,在这边搭伙。孟景鸿那家伙可怜兮兮地卖惨,说什么吃不好,肯定会影响考场的发挥,去年就落榜了,这一次再连童生都考不中,他爹就要打断他的腿,把他赶出去云云。反正能多惨就说多惨!
林微微秉着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原则,收下了他们搭伙的费用,每天变着法儿地给他们做好吃的。孟景鸿三人觉得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当然,要是不用考试,就更棒了!
县试前一天,孟景鸿一大早就贼眉鼠眼地把五个待考学子拉在一起,小声地嘀咕:“你们听说了吗?吴波那小子说他姐夫是提学官的小舅子,能弄到试题。五百两一份,问我要不要?你们觉得呢?”
彭禹彦性子中的迂耿根深蒂固,闻言当即弹起来,道:“那怎么行?这可是舞弊行为,若是查到咱们头上,会取消咱们的考试资格的!”
孟景鸿犹豫地道:“可是……如果大家都买了,只有我们没买,上榜的可能微乎其微。难道你们想再蹉跎一年?”
柳中天皱起眉头,道:“吴波那人,一向不靠谱!他现在正是穷困潦倒的时候,手中若有试题,绝对不会只卖一家两家。到时候被阅卷的先生察觉,追究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什么不是闹着玩的?”林微微见五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凑过来听了一耳朵,问道。
“没……没什么……”孟景鸿急忙摇着手道。
林微微用大饭勺指着林子言:“林子言童鞋,你来说!”
林子言不敢欺骗二姐,老老实实地把孟景鸿想要买试题的事,交代个底朝天。孟景鸿连连对他使眼色,他愣是接收不良。
“没!我没打算买……吴波这不是找上我了吗?我就……当笑话说给大家听着乐一乐!”孟景鸿讪讪地笑着。
林微微勺子指的方向对准了他:“吴波那是啥人,衰得喝凉水都能塞牙缝,你们买他的试题?那是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谁要买试题,趁早从我们这儿离开,别牵累我们!好走,不送!”
孟景鸿态度坚决,立场鲜明地道:“我真没打算买……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一下下……不过,我很快就认识到了这种行为的恶劣性和危险性,及时悬崖勒马。要不然,我就不是空着手过来了,嘿嘿,我又不差那五百两……”
“这还差不多!”林微微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对大伙儿道,“早餐做好了,豆腐脑和水煎包!不喜欢咸豆腐脑的,有豆浆!”
租住的院子里,有个磨盘,她昨天买了些黄豆回来,一大早磨了一盆豆浆。留了几碗出来煮开,浓浓的豆浆,配水煎包,很美味的早餐。其他的点了卤,做了几碗豆腐脑,剩下的都压成了豆腐,中午她准备做锅塌豆腐。
如果还有剩余,还可以做成冻豆腐、炸豆腐泡,和制成臭豆腐——她有点馋这一口了!
傍晚时候,在外游荡一直不舍得回家的彭家良,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一进门就到:“不好了!不好了!!仁安有位学子被衙门带走了,说是参与一起舞弊案!听说,他卖了不少人考题,这些人要被查出来,都要按参与舞弊论处呢!”
林子言、彭禹彦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孟景鸿。孟景鸿呆愣了片刻,庆幸地拍拍胸脯:“幸好,幸好……你们看我干嘛?我真没买试题。我要是买了,还能一个人独享怎么滴?把我当什么人了?”
“那……试题泄露了,县试还能照常开考吗?”林子言关心的是这个。
林微微看向江陌寒,不确定地道:“应该不会有多大影响吧?这么重要的考试,难道不准备一些备用考题啥的?”
江陌寒淡淡地一笑,道:“无碍!你们安心参加明天的考试,不要想太多,稳定发挥,考个童生回来,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