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清还在津津乐道地跟自己几个丫鬟分享自己的人生经验。
“嫁人,我是不可能再嫁人了的,男人都是祸害。”
等她赚了钱,也把自己的生意做到江家这一步,她便自立女户逍遥快活去。
想到自己已经首战告捷的香皂,江清清底气十足。
“你们几个日后谁要是不想嫁,我养你们,小姐我有钱!”
“小姐~”几个丫鬟个个挤了上来,好像江清清是要花钱养她们的大爷。
陆谦满头黑线。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祸害?
这女人,连他一并都骂上了。
如今在这群女人眼里,不算个男人的陆大人当然没有男权。
江清清还在说个不停:“所以我还是收养他为儿——”
“姐姐。”
软乎乎的小奶音成功打断了江清清的话。
她惊喜地回头看向了团子:“团子,你刚刚叫我什么?”
为了避免她再对着自己说出儿子这个词儿,陆大人强忍不适,又喊了声。
“姐姐。”
江清清见团子愿意跟自己亲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他叫的是娘亲还是姐姐。
于是她上前对着那张小脸就是一阵揉搓:“团子乖,姐姐在这。”
陆大人挣脱半晌,终于把自己被搓得快要从水蜜桃变成猴屁股的脸蛋抢救出来了。
“哎呀呀,小少爷真可爱!”
他刚挣脱出来,小荷、小莲、还有四个水仙全挤了过来,齐齐伸出了手。
毕竟谁能抵挡的了一只长得像糯米麻糍的团子呢。
“......”
陆大人这辈子没害怕过女人,现在除外。
江清清知道团子身上还有伤,赶紧及时打住了几人:“团子之前受伤了,等他养好伤你们再逗他玩。”
几个丫鬟略显失望,不过陆大人的脸总算是保住了。
陆谦不自觉往保护自己的江清清身边缩了缩。
“那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给您和小少爷准备膳食和热水。”
几个丫鬟刚刚来院里,也都还没安顿好,可个个忙着先帮江清清安顿下来。
屋子里香烛点燃,烛影渐深,江清清以为自己把团子哄睡下后,才到了帘子另一侧。
殊不知,陆谦将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小莲,这是十两银子,你拿去打点一番,先从锦衣卫那里打听出些今日我遇刺的事,看看能不能问出来刺客背后的主子。
还有,你再去凝香铺支一百两,去天机阁买消息。想办法查查那日爆炸,查清楚那日是否有谁家的孩子失踪。”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好。”小莲闻言立刻应下。
她办事向来稳妥,而且会武功,从前就帮江清清在内打点事情,在外打听消息,所以江清清将这事交给了她。
锦衣卫平日除巡查缉捕,审讯罪犯这些公务外,更有着整个大明最健全的消息网,毕竟平日里他们要不停地搜集消息,监视朝廷官员和各地军情,侦查也是他们的职责之一。
而除锦衣卫之外,第二大消息网,便是遍布整个大明的天机阁,乃是江湖机构。
去天机阁买消息,只要他们接下,便定能送回来确凿的消息,价格也可想而知的贵。
一百两,只是定金而已。
目送小莲出去,回过头,江清清眼中的霜寒也慢慢消融。
她脱下外套,轻手轻脚上了床,看了一眼双眼轻阖的团子。
“团子,我会保护好你,再也不会叫你受伤,回到从前的地狱里去......”
这孩子,先前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养成了如今的性子,查清楚他的身份,自己也好有所防范,将来有人来抢他。
陆谦轻闭着眼,心中略略一顿。
她想要收养他,还花大价钱去调查他,只是因为,以为他从前过的日子不好?
自己过的日子都不好,还要费功夫去照顾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不知她是不是真的蠢。
陆谦心中腹诽着江清清是个蠢女人,然而身上那时时刻刻都存在的警惕感却不知不觉间,消散许多。
春夜温好犹如玉兰花香静静流淌,不知过了多久,那清清甜甜的花香融化了沉沉的心绪,原本闭着双目沉思许久的陆谦终于睁开眸子,循着花香往身旁看去——
烛光昏黄,给女人香甜的睡颜镀了层柔柔的光,那宛如刚剥壳的荔枝肉般的皮肤在这般光泽下,像是又裹了层蜜,让清冷的容颜多了甜味。
人看了便忍不住想凑上去,尝一尝,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甜。
陆谦眸光动了动,略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朝下看去。
然而这时,他才发现,江清清身上只穿着一层轻薄的亵衣,那料子似乎是上等的纱,浅浅地透着白皙肩头的轮廓。
美人的肩头白得像是落了霜,一层纱衣怎么掩得住,那霜本是清冷的,被覆了这样一层旖旎的薄纱,便透出无限女子的柔情甜意来。
陆谦的视线像是被蜂蛰了下,瞬间收了回去。
这女人...穿得这么轻薄,实在是——
不知羞耻。
陆大人丝毫没有人家是在自己闺房,想怎么穿就怎么穿的自觉。
他只知道安静下,他身体里却像是有蜂毒肆意往心脏钻着,让他浑身发麻的同时,心跳一帧一帧的,格外清晰。
良久,他才镇定自若,从自己枕头下拿起了司风带过来的冻疮药,打算塞到江清清枕头下。
然而他刚刚凑近,江清清忽然侧了个身,顺手将他揽进了怀里。
那股馥郁的香气迎面而来,勾魂摄魄,陆谦也终于意识到,这股香气是她身上散出来的。
捏着药瓶的手指僵硬地动了动,瞬间在白瓷上留下一道氤氲的热痕。
下一秒,熟悉的燥热感自身体深处传来,陆谦瞳孔缩了缩。
不等他反应,他的身体就被一种奇异的白光包裹——
片刻之后,一双属于成年男性墨眸缓缓掀起。
因为他身体忽然抽枝拔节似的长大,原本江清清怀里给他留下的空间骤然小了起来,女人的身子像毛茸茸胖啾啾的雀儿那么软,将他这尊“树杈”贴得严丝合缝,密不可分。
成功恢复男人的尊严,陆大人看着于他而言明显变得娇小一团的女人,报复性地切齿低语。
“姐姐?你可真敢想。”
他的嗓音介于青年与成熟男人两者之间,既有青年人的傲气,又有成熟男人的内敛,这会儿刻意压低,低哑微沙,仿佛带着钩子。
“团子...”女人似乎是感觉到被盯着的凉意,往他怀里缩了缩,不知为何,眼角还沁了滴泪珠。
陆谦思及她的过往,眼神缓了缓,又冷了冷,将被子往上给她轻轻拉了点盖好,自己才起身。
瞬息过后,屋中除了江清清,已无第二人的身影,只是檀木桌上,却多了个小小的白瓷瓶,被烛光照上一层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