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惹上了麻烦,孙丽芳看着女儿一天比一天更上进,心中戚戚然。
真的,女儿,你不用这么努力啊。
搞得别人以为我很会教一样。
“可能,学习就是有一种魔力在吧。”某天,孙丽芳跟周允石聊天,“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小姑娘就迫不及待的汲取知识,拦都拦不住。
“这点不是跟咱圆圆很像吗?”周允石接话。
他最近很喜欢带小女儿,看她睁着水亮亮黑汪汪的眼睛,流着口水对你笑。
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到了。
因为周心缘长得跟孙丽芳很像,像到耳后的胎记也一模一样,周允石对这个女儿来了兴趣。
出了月子,就带老婆跟女儿出门逛街。
买了小婴儿车,圆圆躺在里面,小手扒着纱帘,认真看着外面的世界。
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可以看好久好久。
所以周允石说:“圆圆跟丫丫一样,都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
周心雅停不下来看课外书,遇到不懂的单词,查字典也要把它查出来。
而周心缘自从出了一次门,就再也不想在家里待着了。
抱着她在外面还好。
只要一回家,小鼻子就一抽一抽的准备蹬脚哭哭。
“完蛋,你把我害惨了。”
孙丽芳打趣丈夫,“都怪你回来就带她出去玩,现在一天不出去,她就不舒服。”
宁愿在门口树荫下待着,也不想在屋里。
无奈,孙丽芳只能跟苗姐分工,她抱着圆圆出门溜达。
从柳青家溜达到佟太太家,要不然就是绕着外面的大马路走。
“就当产后减肥了。”
孙丽芳这么激励自己。
可小婴儿还是太娇了,你越惯着她,她越爱哭。
像是知道了一哭就能出门一样,动不动就瘪着一张小嘴,可怜巴巴的。
睁眼哭,闭眼也哭。
重点是她出门也是闭着眼,大部分时间都是半睡半醒的闭着眼。
但哪怕是这样,她都要在外面。
“圆圆。”孙丽芳轻轻捏了下她的脸,恨恨道:“妈妈都快累死了。”
对付这么小的孩子,能用什么招数?
什么招都用不上,只能熬。
熬着,孙丽芳就拿周允石撒气,埋怨他,“都怪你,为什么要带她逛超市。”
逛过一次,她就记住那个味道跟环境了。
现在睡饱了,就要出门。
“那不行,明天给你个布袋,你把圆圆带公司去。”
谁惹的差事,谁去做。
当然,这只是气话。
过完年,周允石手下的项目开了起来,年前的工作也要拿出来复盘,走不开。
回家,也就喜欢逗女儿玩,带她出门。
搞得现在,圆圆一看他,就张开小手臂,要他抱。
气人,孙丽芳带孩子带出了情绪,“圆圆这个小坏蛋,妈妈天天给你拍嗝,哄睡——”
“爸爸一回来就忘了妈妈是不?”
整一个小叛徒,茂密的头发看起来都不像个两个月的宝宝。
随风飘扬,小小的指甲并在一起,抓着爸爸的领带,往下揪。
“不还是你的吗?”男人长眉微挑,抱着个小婴儿,若有似无的扫过女人,“还是离不开你啊。”
察觉到他在看什么,孙丽芳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周允石把小女儿翻过来,横抱着拍出几个奶嗝。
圆圆舒服的睡在爸爸的手臂上,眯着眼睛,不哼哼了。
“什么时候?”男人忽然开口。
“那你说什么时候?”孙丽芳站起来,把小床铺好,示意他放进来,“医生说了,四个小时喂一次,我们宝宝吃的多——”
“不是,我说的是——”
男人轻笑着,见她不说话,走过来亲了一口。
啊啊啊啊,不知道怎么说。
孙丽芳积压了好久的情绪,一下子全没了。
育儿的怨妇情绪,全都化成了甜蜜。
在为喜欢的人生孩子,孕育后代的感觉真好。
苗姐来婴儿房看孩子,孙丽芳拖着丈夫的手,去卧室聊聊天。
感觉好多问题,都可以用行动来解决。
就像这样,静静的抱着,心里很多情绪都自然而然的消解了。
这是夫妻两每周都有的疗愈时间,聊聊一周发生的事情。
孙丽芳要说的事情可多了——
她先说了佩琳的事情,还有周心雅每天的琐事,以及他出差不在的时候,家里两个小的晚上闹腾,不睡觉的事情。
桩桩件件,真要计较起来,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却是孙丽芳想说的事,倾诉欲上来,越说越兴奋。
说到后面有些累了,想停下来。
男人却还在问,“那你最后是几点睡的?”
有问有答,孙丽芳笑他,“你不嫌烦吗?我要说的事情有这么多,我自己都烦了。”
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人大老板回家操心。
“烦什么啊?”男人的手掌拍着她的膝盖,不轻不重的闲闲道:“你不跟我说,跟谁说啊?”
这倒也是。
不过,孙丽芳嘘他,“你这样很危险。”
“有慢慢变八卦的趋势了,我说人家八卦你也搭腔。”
“嗯?”男人后仰,挑眉摊手,“那我不说话?”
“不行。”
不说话,我的八卦跟谁分享?
把周允石从上面拉下来,跟自己一起聊八卦才好。
虽然,他也不会记得。
但胜在态度好——
跟他说八卦是最安全的。
因为他通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下次再问,他肯定就想不起来了。
“我猜你肯定是敷衍我的。”作精上身,孙丽芳故意道:“我给你讲了这么多事情,你肯定马上就忘了。”
“没忘。”周允石让她考考自己,“记忆力虽然不比从前,但老婆的话都在这里。”
说着,指了指脑袋的位置。
厚!“你这样真的很危险!”
嘴里说着危险,心里却美得冒泡。
可孙丽芳没想到——
危险还真的来了,波及到了他们。
周允石再回来的时候,就让他们不要出门了,有什么要买的,会有人送过来。
孙丽芳一问才知道,“工程出事了。”
不是周允石手下的工程,是年前跟林珍珍合作的那个项目,受到了她另一个项目的影响。
A项目没问题,她自己开发的B项目出了问题,间接影响了A项目。
“之前是想暗中拖进度,没想林珍珍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你还记得那个送茅台的年轻人吗?”周允石问她,“当时一出门就跟上来的。”
阿奇?
孙丽芳记得这个名字。
主要是那年轻人实在是太殷勤了,耳边夹一根烟,成天蹲在门口,有事没事的都找话聊天。
阿奇的老婆也是,护士带孩子去洗澡的时候,阿奇老婆也跟上来,上手就要帮忙。
孙丽芳当时还不认识阿奇的老婆,回来就看一个陌生女人抱着自家孩子,鬼鬼祟祟的。
以为是人贩子,差点闹出事来。
“我....我没有恶意的。”阿奇的老婆跟丈母娘都是一个样,为了拿到项目,一老一少,自来熟的上赶着巴结。
后面人就没来了,但因为那个误会,孙丽芳还是记得这个人。
不外乎其它,就是少年人脸上那种淳朴,向上冲的劲,很像当年的自己。
“阿奇怎么了?突然说他干什么?”
孙丽芳没搞懂,自家为什么不能出门了。
却见丈夫面色沉重,心里就有了猜测。
这么大动静,不会是受伤什么的。
那就只能是——
“死了?”
没有回应,周允石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