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什么？”
周允石对妻子突然提出的请求表示不解，“丫丫不喜欢那里。”
这点确实不好办，但在孙丽芳了解了柳蔻事迹后——
这些都不是阻碍了。
对待英雄的孩子好一点，大不了以后关起别墅大门。
两家怎么说也隔一段距离，只要不接触，其实很难碰到一起的。
再说了，大门关着——
那人还能硬闯吗？
不可能不说，孙丽芳计划里，是要送金子多去柳家的。
如此这般，根本不可能见面。
“好好跟女儿谈谈，行不行？”孙丽芳打算让周允石去当说客。
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吓她的是蛇，又不是金子多。
是意外，不要迁怒于小孩子。
心底，孙丽芳反复洗脑自己。
对待烈士英雄的孩子，总是有一点滤镜的。
“好不好嘛？老公？”
“我考虑一下。”周允石没有直接答应。
但就“考虑”两个字，都足够孙丽芳安心了。
一般来说，老公口里的考虑就是可以。
或许会有其它的思虑，但没关系——
这些都不归她烦恼。
周允石连午休都没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道：“我去见一下合作商，晚上回来。”
一套别墅对于合作商来说，是小单子。
所以他可以把单子放给下面有关系的销售，卖个好。
那要是三套，或者四套呢？
进入别墅区的时候，周允石心里其实就有这个打算了。
既然有三个孩子，那以后肯定要给他们留房子的，妻子也成天拿着物业销售图说要给孩子买房，一碗水端平。
可是——
她能有多少钱？
看房的眼光跟价格能谈的比他低，还是怎么样？
别墅区闲置的房子其实很多。
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那些有钱人的房子都不是用来住的。
是经济转盘，拿来做抵押，然后得来的钱再进行下一步的投资。
如此这般，房价被控制住，永远也不会往下跌。
这其实是上层资本控制普罗大众最好的方式，就是——
拉大众入局。
这个局里买房的人越多，基数就越大，银行等着收回来的业务贷款自然而然也成倍数上涨。
简单的买卖房子，里面就蕴含了这么多道产业链。
这次的别墅就是银行那边给他留的——
业务经理手里还有很多套被抵押的空置房，没进入市场的。
这种房子给合作商的价格就是最低的，且过户流程极快，还能抵扣企业税金。
不过就算这样，也很少人去买。
干房地产的怎么会缺房子呢？
所以当周允石打电话给银行的业务经理说要收四套房的时候，对方都惊呆了。
“老周，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买定这四套房子，起码有1500万被锁住了。
这些钱拿到私募投资可以回多少？
只有傻子才把钱套牢。
确定了周允石没有开玩笑后，对方直接请他下午去喝茶。
到了茶楼，周允石说出缘由，“我想给孩子们，每人买一套。”
“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这是妻子经常跟他说的话。
特别是当了父母之后，周允石也才渐渐认识到——
自己父母根本不爱他。
爱孩子的父母，就像妻子那样——
会尽自己所能为子女筹划。
父母之爱子，则为子计深远。
其实周允石现在的思想，是被妻子影响的——
孙丽芳经常跟他说，“我们都要努力，我不想孩子长大以后，需要家庭助力时，我们无能为力，只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那算什么话？
听话不能听一半，“儿孙自有儿孙福”是解释两代人思想差距上的。
而不是用来当武器，作为搪塞孩子的借口。
他们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便更希望孩子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更高的地方。
“不对啊。”合作商听的一头雾水，“我记得你是有一个女儿的对不对？”
“对。”男人轻轻颔首，问他，“怎么了吗？”
周允石不是一个喜欢拿私事出去说的人，却管不住别人的嘴。
妻子怀的是双胞胎，在定制婴儿床的时候，已经被公司人知道了。
传到合作商耳里不意外，但对方为什么这般吃惊？
“不是啊，老周，女儿不需要吧？”银行的业务经理是周允石的好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大家想的应该也差不多。”
就算混到了这个级别，可心里还是老家那套思维。
合作商想着就说了出来，“你二胎孩子性别查了吗？双胞胎都是男孩吗？”
周允石没有回答，合作商继续叨叨，“有钱是有钱，但是给女儿也太不值了吧？”
“你买给儿子我能理解，但女儿以后是别人家的人啊。”
“不用买别墅的，顶多到时候陪嫁多给一点。”
哪要房子啊？
说实话，大家都这么熟了，又不是真的上海人。
他们那里打拼上来的，骨子里都是爱儿子的。
当然女儿也会宠——
但还是不一样。
宠爱温柔都可以给女儿，但财产房子都留给儿子。
“你这不是真的爱。”周允石笑了笑，“不用管我，走流程吧。”
别人的思想周允石无法左右，也不想争执——
管好自己就行了。
“老周啊，你变得跟我们不一样了。”合作商把剩下的资料拿给他，“喏，这么宠老婆，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给老婆买房子可以理解。
哄老婆高兴，自己日子也好过一点。
但是——
听老婆的话，给女儿置办房产，那就太傻了。
“啧，被洗脑的男人。”合作商一边洗脑一边跟他确认时间，“什么时候去你公司签章？”
“过完这个假期再说。”男人起身拿起西装外套，“改天请你吃饭，这两天别约我啊。”
他是要在家陪老婆的。
“诶，不是吧？”合作商站起来，“你来真的？”
男人连身都没有转，背着潇洒挥了挥手。
高大挺括，肆意活力的样子像个少年。
“少有，真是少有啊。”合作商笑着摇头，心里忽然生起一抹惆怅。
其实也能理解，那种心动，全身心被点燃的感觉。
活在爱情里的人，总是更积极生动一点。
当然跟他们这种老油条不一样。
婚姻早就是一张不存在的纸条了——
外面彩旗飘飘，逢场作戏，太容易得到的比比皆是
早就变味了。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收起资料，合作商越想越奇怪，“对着原配还能有那种心思。”
为什么自己只会觉得不值呢？
也不是不爱，就是不想再付出了。
奇怪，婚姻这种东西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