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鹰哈达未等南宫墨说完已经出言打断,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能给你的保障尽力保护好你的皇后和孩子们,至于其它的,包括你的国家,我就不便插手了。”
这样的保证,相当于等于没说撄。
南宫墨听了这话,也唯有在心里苦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点了头,“那就后会有期了,下次见面,应当是可以把一起都做一个了结了。”
鹰哈达的唇角勾了勾,不置可否。
南宫墨见他不语,也就不再多留,径自起身往外走。
鹰哈达拿起一本书,突然出声叫住南宫墨,道:“燕皇,你对我的期待别太高,事实上,我并不是个值得你信任的人。而且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偿”
“诚如鹰皇所言,我们就是交易而已,谈不上什么信任。”南宫墨莞尔,脚下步子略微一顿,径自走出门去。
外头的天光大盛,鹰哈达翻着书,可是眼睛却看向远方,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可是手上却无意识的的翻着书,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在一起才开始强迫自己看书,如今东洋国百废待兴,鹰冢因为太过重视军力的建设,如今国家的国库已经是空壳了。
半晌,他才呢喃着开口道,“猎豹,你说这个南宫墨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猎豹不知道是何时回来的,此时正垂首站在他的身后,闻言却是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呵——”鹰哈达突然就笑了。他仰身靠在身后的软枕上,这一笑意外的畅快淋漓,狭长的眼睛带着一种倾城妖娆的味道,倒是一身的狂妄不羁。
猎豹有些惊讶,他极少见到鹰哈达这般肆意而畅快淋漓的笑过,看着竟然会有种恍然隔世之感,他在皇家的出身不好,很少人看的起他,只有鹰冢对他好,将帝位传给了他。
鹰哈达先是治理国家那些昏庸唯我独尊的大臣们,为了得到强国的支持,他就给南宫墨写了一封信,不知道写了什么,南宫墨真的答应投入兵力帮助他收复那些独立出来的小国,如今已经收了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小国了。
“陛下,我们东洋国一定会壮大的!”猎豹的眼眶不觉的有些湿润,再开口的时候他还是维持了一副恭敬的表情道,“京城那边现在还好,没有什么人有狂妄的心思,再说那个秦十一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鹰哈达闻言,却是无所谓的勾了下唇角,仰靠在那榻上闭目养神,指尖在床边轻敲,缓声道:“那就等着南宫墨出手吧!”
“是。“猎豹十分恭敬的回答到。
一整天,全城搜索南宫墨的事情,已经把整个京城翻了个遍,到处狼藉一片,鸡飞狗跳。
南宫墨失踪了,不只秦十一心里着急,南坤家也很着急,南家是南宫家的外戚,一直温吞顶着皇亲国戚的名声,却不得到重用,这次好不容易重用了,南宫墨是对他们有知遇之恩的。
这南家有好的,就有坏的,南坤自然是好的,可是在南家里还有一个老是想投机取巧的,是礼部侍郎南浩,这个人老是爱甩小聪明。
一大早搜查的时候,硬是怀疑一个女人就是绑匪同犯,说什么要回去审问。
哪知道那个女人患有心疾,被他一吓,当场就被吓死了。
南坤看着跪在面前的弟弟气的浑身都发抖:“南浩,你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这要我怎么给你收拾烂摊子。”
南浩硬着脖子喊着:“我不用你管,那女子有嫌疑,我只不过想带她到官府审问,哪里知道她就吓死了啊。”
南坤被他气的浑身不住的抖动了起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映在闪烁的烛火当中,当家老爷吵架身边的丫头小厮都吓的软了脚,纷纷垂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喘。
南坤气的大喊着:“你给我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好好想想哪里错了,一个普通的书香门第的女子哪里就成了绑匪的同犯了啊,你不调查清楚,就在你来胡作非为,你让我们南家丢尽了脸。分明是就是假公济私想占那个女人的便宜。”
“对,我给南家丢尽了脸,就你长了我们南家的脸,行了吧。”南浩生气的大喊着。
“你,哼。”南坤知道和他说不明白,甩着袖子转身离开。
南浩越想越气,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推开门大步的往外走。
随从不敢怠慢,也不敢劝阻,都赶紧的跟上。
自己也想好好立功啊,可是哪里知道那女人那么不禁吓,就死了啊。
南浩叫人备了马,起码出城,准备想骑快马让自己发泄一下。
骑到一个青草地上,翻身下马,生气的躺在草坪上,可是刚坐下,觉的一阵锐利的疼痛,让他大叫。
看到一个尖锐的石头在自己的身上,南浩恼怒的喊着:“你也欺负我是不是。”说完生气的将石头扔的老远。
“是谁惹得我们南侍郎生气的啊。”从远方走过来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南浩看着走过来的男子说道:“禁卫统领武艺大人啊,失敬失敬。”尽管心情不好,他觉得还是要好好对待别的官员。
南浩看到武艺,朝着跟着他的侍从使了个眼色把其他的随从暂且迫开。
武艺这才上前一步道,“南侍郎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啊?”
南浩叹了一口气:“还能是谁啊,还不是我大哥,因为我今天搜查百姓的时候,吓死一个女人,他就对我不依不饶的,在那么多人面前骂我,你说气人不。“南浩和这个武艺两个人曾经喝过几次酒,也算是可以讲心事的兄弟了。
”哎,这南相也真是的,都是自家人干什么不给你面子啊,我都替你抱不平啊。“武艺义愤填膺的说道。
南浩这次遇到知音一般,生气的说道:“是啊,怎么说我也是四品官员啊,现在这样对我。“
武艺见他生气说道,”皇上不见了,我觉得现在正是你立功的好时候,你知道皇上失踪了,正好,皇后一个人在宫中,而且还有魏国的皇帝。”
“嗯?”南浩眼神十分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是禁军统领,可是进宫方便的。“武艺说道,“皇上不见了,可是我们皇后好像不是显得那么着急,我还看到皇后还和魏国皇帝眉来眼去的呢。”
南浩闻言,脸上的阴唳之气倒是消散了几分,唇角玩味着牵了牵,这皇家的八卦他可是最津津乐道的。
如果南宫墨不知所踪的话,那么现在对他而言却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而且照着武艺的说法,如果趁着这个时候抓了秦十一的错处,自己可不是要飞黄腾达了吗?
南浩的目光闪了闪,一扬手里的马鞭道,“走!如今皇宫无主,我这个皇帝的表弟可是要好好看着皇后,可不能让她有什么逾越之事啊。”
他的小厮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事,吓得三魂七魄瞬间都飞了,往后缩了缩,就想进去找南坤说到一下,自己主人这是要犯糊涂了啊。
奈何武艺是个察言观色的人,看到奴才们的脸色,冷厉的一个眼波横过去:“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断了你们家主子未来前程吗?”
南浩想着心中的美事,这将来要是自己立功了,还管那个南坤这样骂自己吗,哼。
南浩带着一众人马招直奔了皇宫前进,心里想着自己立功也要好好羞辱南坤一顿,好好解气一番。
那随从看着他的脸色,心里就越发慌乱的厉害,干吞了口唾沫道,“侍郎,还是回去吧,皇后和皇上感情那么好,您若要找上门去,怕是不妥当的。”
南浩这会儿已经是听不进去任何的劝诫,冷冷的横他一眼,打马就走。
秦十一那个女人他以前听过十分的检点,好像还和齐国皇帝有过私情呢,这个魏国皇帝这样帮着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个贱女人一定会背叛皇上和魏国皇帝远走高飞的。南浩哪怕之前心里还有些害怕,这会儿却全都消了——
南浩将自己所有的借口都找好了,只等着见了秦十一质问她了,突然想到不能那么光明正大的进宫,这样让秦十一那个鸡贼女人发现了就不好了,不如悄悄过去,这样人赃并获,
站在皇宫附近一个巷子口,还不等爬上城墙呢,就被一群黑衣人神兵天降,将他们团团围住。
黑衣人人的手里都握了长刀,严阵以待,堵在巷子口,虎视眈眈。
“你们是什么人?我是南浩,你们是什么人?敢拦住我的去路?”南浩高居马上,睨着冷笑一声,“不想死的,就马上给我滚开。”
可是那一众黑衣人却恍惚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一声不吭。
南浩有些不耐烦了,他虽然在家经常被骂,可是自从南家受到重用啊,所有大臣还是对他尊敬有加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对他的。
心里勃然大怒,刚要再开口,这时才见那些黑衣人后面又有一人飞掠而至,却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
那人也不吭声,直接竖手为刀冷厉的往下一挥,下了命令:“抓住他们。”
接到命令黑衣人再不迟疑,手里提了刀一股脑儿的一拥而上,直朝着南浩的一干人马跑了过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礼部侍郎南浩,当今皇上的表弟,天子脚下,瞎了你们的狗眼,竟然也敢动我?”南浩见到对方来者不善,这才怕了,一边努力的稳定身形,一边恼羞成怒慌乱的大叫。
可是却全然无人顾及他的叫嚣,那些黑衣人出手干净利落,倒是没有伤及人命,提刀在人群里走了一遭之后,南浩带着的那二十几个随从就被尽数拍翻在地,昏死了过去。
最后就只剩他那个贴身的小厮滚落在泥土里,瑟缩着一个劲儿的磕头告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就是奴才啊,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黑衣人也不理他,径自上前,直逼着马上的南浩,只是南浩已经吓得脸色铁青的不住后退,直退到死角里退无可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南浩强撑着开口,抬手拿手里的马鞭愤怒一指,声音里却带着不可压制的颤抖,“谁给你们的胆子,我是皇上的表弟,礼部侍郎,四品官员,南坤是我的哥哥?识相的——”
黑衣人一声不吭,那领头的做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两人纵身上前,一左一右将他从马背上提了下来,押着他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跪了下去。
南浩这辈子还是头次受到这样的侮辱和待遇,脸上僵硬不已,可是这会儿却是全无还击之力,只是嘴上发狠的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皇上的表弟,你们不要命了?我哥哥是当朝丞相南坤,要是叫哥哥知道了,保管叫你们不得好死!”如今他的哥哥又在他心中形象十分高大了。
他叫嚣的厉害,那黑衣人这才上前一步,冷声道,“你还有脸说你自己是皇上的表弟吗?”
南浩一愣——
这些人竟然这样的有恃无恐?
开始他只当是对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才敢胡来,可如果是明知故犯的话,他还真想象不出在这京城之地还有什么人敢这样对他的。
南浩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空前的惧意,而下一刻脑中却电石火光般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的神色一厉,霍的抬头朝黑衣人看去,大声道,“你们是南坤的人是不是?”
思来想去,他便觉得唯一有可能会做这件事的人就是南坤了,毕竟他刚才说了不让他出府的。
黑衣人冷哼一声,拿起大刀狠狠的一敲。
南浩原来还想再说什么,被人这么重力一敲,顿时就两眼翻白晕死过去,脑袋歪下来,被两个人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提着,好像在拖着一个死猪一样。
他的随从缩在旁边的角落里,看的目瞪口呆,吓的浑身发抖。
领头的黑衣人嫌恶的摆摆手,“把人带走,做的利落的点,别被人瞧见。”“是!”两个黑衣人领命,把南浩扔上马背先行带着离开。
黑衣人上前一步,手中长刀一横,架在南浩的随从颈边,喝问道,“说,你们鬼鬼祟祟的跑到皇宫附近来干什么?”
“饶命!饶命啊!”那小厮早就被吓破了胆,不迭的磕头告饶,涕泪横流,“小的只是个跑腿的,一切都是侍郎的主意啊,不关我的事啊!”
“我问你们为什么到这里来!”黑衣人的刀锋再贴近他脖子一分,重复道,“再不说实话,休怪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陛下不是失踪了吗。”那小厮浑身发抖的说道,“侍郎今天一大早被丞相骂了,今天在城外遇到了禁卫军头领武艺,他说皇后和魏国皇帝不清楚,南侍郎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质问皇后,然后这样就可以立功了,一切都是侍郎的主意啊。好汉饶命,真的不关小的事啊!”
那小厮嚷着就又不住的磕头,额头叩在石板上,砰砰作响。
黑衣人听了,个个脸上都罩了一层寒霜,领头那人眼底更是透出几分凛冽的杀意来。
黑衣人大刀横在随从的脖子上冷冷的问道:“就这样吗?”
他慌乱的想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就赶紧道,“是武艺,是他怂恿侍郎的,说是魏国皇帝和皇后之间有私,想要过来抓皇后的不是,就能——就能——”他的话没说完,那黑衣人已然怒火中烧,手腕翻转将他拍晕了过去。
“头儿——”身后有人凑上来,预期之间很有些愤恨之气。
田七一把扯到脸上蒙面的黑巾,道:“先把这些人捆起来,就扔到地牢里头去吧,省的他们出去乱说话,做的干净点,别留尾巴。”
“是!”黑衣人领命,手脚,麻利的把南浩的这一众随从堵了嘴捆好了带走。
田七看着这里清理干净了便先行一步离开,左右转了几个弯,最后在一处岔路口旁边的阁楼后面止了步子,闪进暗影里。
“陛下!”彼时那边南宫墨正对另一个随从吩咐了些什么事,刚好打发了人去,见他回来,就转身看过来道,“吩咐你的事情都办妥了?”
“是!”田七点头,“属下遵从陛下的指示,原本是想通知南丞相的,没有想到遇到了南浩,属下已经将他打入了大牢,宫里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传来。”
“嗯!”南宫墨淡淡的点头,目光不经意的往田七脸上一扫,瞧见他神色之间颇有几分犹豫,不禁奇怪,道,“还有什么事?这样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陛下!”田七深吸一口气,心里又再权衡了一下,然后便郑重其事的对着南宫墨单膝跪了下去道,“不敢欺瞒陛下,属下刚知道一件事情——”
田七话到一半却是欲言又止。
这话说出来十分的严重,他害怕南宫墨生气。
南宫陌心里瞬间就警觉起来,神色之间也凝了几分冷意,只是一语不发的看着他。
田七知道,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瞒着他的,于是一咬牙道,“禁卫军统领武艺——恐怕他对我们皇后娘娘不利。”
南宫墨脸上连一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仍是保持着原来的表情和姿势负手立在过往的夜风里。
可是田七却能感受的分明——
他全身上下已经透出出来一股子势不可挡的凛冽杀意,甚至于超过了之前他所经历的每一次。
田七低着头,甚至于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半晌才开口道,“是属下的失误,没有想到禁卫军那边出了问题。”
田七说着,亦是一顿,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这次皇上被绑架,是属下的失职,没有想到是在禁卫军那边出了问题。”
“和你没关系!”南宫墨冷笑出声,那声音却像是三九寒天里坠落在地的冰凌,寒彻骨髓。
这些事情看来也是他疏漏了,禁卫军那边出了问题,大概就是齐国那边早就派来奸细了,他一时没有发觉,可是那个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想要动他的爱人和孩子。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田七悄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属下这次一定清洗禁卫军一次,看看到底还有多少奸细。”
“嗯。”南宫墨的目光冰冷。
田七道:“属下打听过这个武艺,曾经是魏国人,五年前到了燕国,因为轻功极好,属下一时大意,不曾想他竟然是细作,是属下的疏忽,属下该死。”
南宫墨目略一思忖,心中便是了然。
“罢了!”最后,他冷然的略一挥手,“本来抓了南浩,我心里有些不知道如何和南坤交代呢,这么一来倒也好说了。”
南坤和南浩两个人不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南浩就算是再胡闹,也不会想到秦十一这边,他那个人惫懒,怎么会有那么多歪脑筋呢,如今走到这样,也和平常和南坤骂他有很大关系。
“陛下——”田七等了片刻,犹豫的试着开口,“那个武艺现在怎么处理啊——”
“现让他在禁卫军蹦跶几天,看看他最近几天的动静吧。”南宫墨道,“不过,你要盯紧他,不要让他在做出什么挑拨离间的事情来。“
武艺那样的角色,估计身后还有大头目,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了。
“是!”田七领命,这才起身站起来。
南宫墨抬头看了眼天色道,“人手和行装都打点妥当了吗?”
“是!”田七道,“属下派了田元过去,这会儿应该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你先出城,再去核查一遍,朕还有点事情要办,黎明十分在城外的西山亭会和。”南宫墨说道。
言罢也没等田七应声就径自转身先行一步离开。
田七也没过问他的事情,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他定是要去见秦十一话别的,于是就先遵从他的指示出城安排后面的事。
田七的所料不错,南宫墨去的自然是见见秦十一。
养心殿安排了六百士兵进行保护,如今养心殿好像被围成了铁筒。
南宫墨过去的时候,侍卫都十分激动,纷纷跪在地上,南宫墨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士兵们也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但是眼中都带着兴奋的光芒,大多侍卫见他孤身一人前来就知道他是不想叫人知道,于是便直接就疏散了其他人,亲自把他引了进去。
彼时已是二更过半,十一一个人在书房里代替南宫墨批阅各个方面递送过来的折子。
朝中的政事不能耽搁,虽然因为南宫墨的踪迹难寻,但也只能硬撑着来,这个时候,她首先要保证朝中的局势稳定了,那么她在这里的和自己儿子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折子批到一半,十一便不觉得的走了神,揉了揉发疼的鬓角起身走到旁边的一扇窗前。
推开窗子,外面有微凉的夜风迎面扑来,这才叫她混混沌沌的脑子略有了几分清醒。
“主子!”大双从后面推了门进来,低低的唤了声。
“嗯!”秦十一闭眼,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却没有回头,“禁卫军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出乎意料,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秦十一思量半天等了片刻,才觉得怪异,刚要转身,背后却有微热的气息笼罩下来,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锁住。
十一的脑子瞬时一空,整个人就僵硬的愣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茫然的垂眸去看那人环在她腰间的手,手指修长,指骨匀称,每一寸肌肤都是她所熟悉的,
可是这一刻,呈现眼前——
却是那般的不真实,好像在做梦一样。
仿佛是陷入了一场梦境当中一般,那种温暖的感觉,瞬间就叫她红了眼眶,却是害怕是一场梦怕,生怕抓住了,又会在一瞬之间消失破碎,到时候就更让的崩溃,她现在也就是自己硬撑着呢。
十一微垂着眼眸,指尖抬起又颤抖着缓缓垂落下去。
半晌,却是南宫墨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这一天一夜,让你担惊受怕了,娘子对不起!”
低沉的嗓音,带着独属于他的醇厚和爱意,耳畔有他说话时候喷薄出来的灼热。
悬着的心就在这一个瞬间落了下来,还落回去了,可是心里却空落落的疼,担心又失去,这也许就是患得患失吧。
“墨!”十一的声音担心的惊恐的喊着,她一直没敢回头,话音未落,眼眶里却突然有答滴答滴滚烫的泪滴落下,砸在南宫墨的手背上。
那种温润潮湿的触感吓坏了他,南宫墨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像是瞬时断掉,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十一!”他慌乱的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熟悉的脸孔上陌生的泪痕,一下子就慌了,双手上上下下,却迟迟不知道该抱着她还是给她擦眼泪。
“你怎么了?”他低低的唤她,语气生涩而慌张。
好半天之后回过神来,胡乱的抬手去抹她眼角的泪,语气里带着责难的轻叹道,“别哭,别哭。你哭我疼。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十一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这一刻就只是觉得委屈。
这两天她的心好像被人生生拧着,可是为了朝廷还有孩子们她只要咬牙硬生生的挺着,还有那夜的暴徒谋反,那是她真的怕了,怕南宫墨辛苦建立的国家毁在她的手上,这时候她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一下子扑到南宫墨的怀里,用力的抱着他,脸孔埋在他的胸膛大胆的呜咽大哭起来。
南宫墨任由她抱着,也是半晌再没了反应,喉咙梗着东西酸的不得了。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十一一直就是果敢而刚强的,哪怕是泰山崩于前,哪怕是所要面对的形势再怎么恶劣,她永远都可以从容以对,游刃有余,和他指点江山亦是谁手而来。
而这一刻,这个素来刚强而倔强的女子,却像是一个无助而委屈的孩子一般就这样毫不设防的哭倒在他怀里。
“怎么哭了?是我吓着你了吗?”南宫墨低低的安抚,抬手轻轻的抚着她颤抖不已的脊背。
可是他发现哄人的这个差事真的让他浑身都出冷汗,以前从来都是她哄着他的,看来自己真是被她宠坏了,现在轮到他哄着她,却什么也不会了。
“你去哪里了!”亲十一低头窝在他的怀中,闷着声音问,声音哽咽,语气却是十分生气。
“快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南宫墨扳过她的肩膀,紧皱着眉头抬手轻轻的抹掉她眼角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