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树林果然看到了一个维护皇家猎场的小屋子。
这个小屋子废弃已久,到处都积攒了厚厚的灰尘。
魏行很嫌弃的掩着鼻子,躲得老远,命令道:“进去看看。”
“陛下是要找什么?”恩泽忍不住问道偿。
魏行说道:“进去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或者是地下通道。撄”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抓南宫墨的人应该是把他藏在了地底下。”魏行说道,唇角扬起一抹狡黠又满怀期待的笑容,更加衬托的他脸上光彩大盛。
恩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家的皇帝那么着急找南宫墨干什么,但是也只有听命令,自己家的皇帝终究是对的。
小屋子虽小,可是五脏俱全,卧室,厨房,什么都有,果然发现着床上面有一个密道。
“原来真的有密道!”恩泽低呼一声,十分的意外。
魏行眼中也满是兴奋,拿衣袖掩了口鼻,大步往里走,“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一行人掀开床,打开密道,走了进去。
那通道的入口是设在床下的,这里好久都没有人用过了,所以密道下面很多多蜘蛛网,还有让人窒息的发霉的臭味。
走到一半,魏行实在被霉味呛的头疼,探头往里看了看,额头就一抽一抽的跳,对手下人说道道:“你先下去吧!”
自家主子什么喜欢干净,最讨厌闻到臭味,魏行不下去,他半分犹豫也没有,当即就带了一名侍卫点了火把下去。
魏行走了上来,用手帕弹着衣服上的灰尘,又拿出香囊用力的闻了一下,这才觉得胸口不是那么恶心了。
过了不一会,恩泽在下面大喊着:“陛下,我们找到了。”
魏行凑过去,用香囊堵住自己的口鼻,这才一撩袍角走了下去。
“快拿火把来!”恩泽手脚麻利的点了火把,也跟着下到里面。
这密道里面的路径十分狭窄逼仄,两个人并行都不能通过,恩泽走在最前面保护魏行,没人能够看到魏行眼睛里灼灼闪烁的光芒,那眼神,带着一种野心的***。
恩泽走在前面左右敲打,生怕这里头会有埋伏或者暗器什么的,他的职责就是保护皇帝。
这地道不是很长,不多时就到了尽头。
密道里头光线阴暗,恩泽指着前面的一个石门:“陛下,到了。”
魏行拿着火把照着,轻轻一推石门就换换的打开了。
石门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别有洞天的石屋。
魏行飞快的扫视了一眼这间屋子就知道这里呆过人,隐隐约约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魏行的眼睛阴沉了下来,看来这里发生过打斗。
“陛下!那里有个人!”恩泽环视一眼四周,看着横躺在桌子旁边的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浑身戒备起来。
魏行没有什么意外,径自走过去,抬脚踢了一下。
人是硬挺挺的,明显已经死了。
他挑眉,对恩泽使了个眼色,恩泽就过去查验了尸首,拨了拨对方的脑袋道:“颈骨折断,估计是被人掐断的。”
“嗯,是南宫墨做的。”魏行玩味的勾了勾唇角,却是不能苟同的一声叹息道,“既然还有力气掐断人的脖子,看来他已经逃跑了。”
恩泽看着魏行,不可置信道,“陛下您是说,燕国的皇帝,之前就是被人藏在这里的吗?”
“差不多这样吧。”魏行点头说道。
心里面不觉得有些遗憾
居然晚到一步,没能看到被抓的南宫墨被抓的狼狈样子,当真是遗憾!
南宫墨和魏行两个人都是强者,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种十分微妙的硝烟在蔓延,本来魏行就是想看南宫墨出丑的。
恩泽已经飞快的把这屋子打量了一遍道,“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过,这个人断气起码在三四个时辰以上,应该是今天一大早的事情了,难道是燕国的人发现了这里,已经把人给救走了?”
“会么?”魏行淡淡的出一口气,闭上眼负手在这屋子里来回踱步。
头顶的方向,透过石壁隐隐有微弱的水声传来,他皱着眉头问道:“这里有流水声。”
恩泽急忙说道:“这里有一天暗河,前面就是燕国的太子河了。”
把南宫墨藏在这里,只怕是秦十一做她如何都想不到的,她一直苦寻不见的南宫墨就是被藏皇家猎场中。
而秦使用若是知道南宫墨就被藏在这个皇家猎场,心里肯定是遗憾无比的。
这个皇家猎场一般都是秋季的时候才过来围猎的,把人藏在里估计半年一载的都找不到,何况载地下密室里
魏行心里盘算着,把南宫墨藏在这里,又只派了一个人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那就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南宫墨不会有能力放倒这个人,然后脱困的。
那么他是怎么离开的呢?
总不会真的是被秦十一的人发现了行踪救走的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回秦十一那边不会这样的平静?南宫墨失踪的消息一经公布,受到冲击最大的就只会是她自己,燕国暴包括她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魏行的心里默默的估量着,终究还是百思不解。
他想着,总觉得这件事蹊跷,于是便很仔细的四下里查看开来,这一回竟是一反常态,到了狭窄逼仄处干脆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埋头一点一点的找,床脚,脚踏,地砖的石缝,半分线索也不放过。
恩泽被他的举动惊吓的不轻,面面相觑道,“陛下是在寻什么?还是卑职帮您吧。”
魏行一声不吭,仍是伏在地上不住的寻找,最后果然是在一个桌脚下用手指抹了一些细碎的白色粉末出来。
“这是什么?”恩泽凑过去,也拈了一些粉末仔细的分辨了一番,不由的皱眉。
“原来如此!”魏行眼底的光影晃动,就更有些痛心疾首的遗憾,叹息道,“真是晚了一步,怎么就让他抢了先机啊。”
好好的一出戏,这会儿却是没的看了。
魏行怅惘的一声叹息,但转念又很快的从这种情绪中走了出来,神色越发凝重的思量起来——
既然南宫墨已经脱困,那么他现在人在那里?秦十一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卑职记得,陛下之前曾经送给齐国皇后两种软骨散的。”恩泽说道,手里捻着那些细碎的粉末,心里终于对这件事的始末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是啊!”魏行怅惘的一声叹息,弹了弹袍子上的灰尘站起来,“朕倒是忘了,那个齐国皇后好像一度和我打听过南宫墨呢,后来我知道这个齐国皇后从小被打男孩子养过,六岁那年就被扔到了军营里历练,南宫墨内里深厚,她只有用我送给她的软骨散控制南宫墨了。”
不过南宫墨内力那么厉害,只要慢慢运功,讲软骨散驱除体内,那软骨散只会抵挡南宫一时而已,被他们弄了来。并且可想而知,可是控制他太长时间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那个软骨散也是一种毒药,强迫运行内力的时候,也会中毒。
“那软骨散本身也是毒药,南宫墨要是运功强行化开,只是破损自己的身体的法子来暂时帮着脱困,若是体内的毒素又不能及时排除的话,他的性命还是会有危险的。”恩泽说道道,面有忧色的看了魏行一眼。
魏行笑着:“如果他那样死了,可是不愿我,是齐国皇后做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的脸上带着凉薄的笑意。
“他人都已经走了,不过南宫墨一向命大,我们还是谨慎一些好。”魏行莞尔,却是不甚在意的模样,眸子里面光影闪烁,带着灼灼的光彩,道:“朕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他的人这会儿又去了哪里?既然已经从这里脱困的话,他当是第一时间就告诉秦十一知晓的,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万事都受到牵制而处于被动的吧,朝廷那些臣子可是会吃人人的啊。”
“要不要卑职回去问一问消息?”恩泽看着他的脸颊。
“那里要是真有消息,不用你问自然也早就会传信给朕知道的。”魏行摇头,抿着嘴唇不住的在心里谋算着,想到后面,脑中却是突然灵光一闪,露出些许古怪的笑意来,喃喃道:“原来如此!”
恩泽大惑不解,狐疑的看着魏行:“陛下,你想到了什么吗?”
“朕就说是东洋新帝那么低调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大半夜跑过来救秦十一,看来这个东洋新帝和南宫墨早就有认识,看来凤帝在什么地方也是南宫墨通知他的。”魏行说道,唇角弯了弯,那一抹笑容也说不上是释然还是嘲讽,顿了一顿,他眼底的神色便又略微深沉几分。
“怎么会?”恩泽想了想,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南宫墨从来嘴上说着和平,却暗中联系他国的人,真是城府及深啊,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有人能请的动他?而且这个东洋新帝一直他们国家装疯卖傻的,南宫墨怎么可能为调动他呢?”
“是啊,这一点也正是朕百思不解的地方。”魏行道,长长的出一口气。
不过他却并没有失神多久,很快的就重新整理了思绪,招招手道,“好了,都别在这里杵着了,白白费了一天的脑子,朕还受伤呢,回去好生的修养了。”
说完一撩袍角先行一步转身进了密道。
夜鹰得到一个莫名黑衣人送的消息之后就把士兵带回了军营,说是让士兵休息,然后假装带着一队人马在郊外徘徊,沿着早上收到的一封密信上头的指示去了郊外一处不起眼的农庄。
那庄子的主人只是普通的书香门第,有一双年迈的老夫妻靠着庄子上的东西唯生。
夜鹰顺着两人的指点进了后院,推开一侧偏厢的房门,见到里面床上端坐的男子,悬了整整一夜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实处。
“陛下!”夜鹰的心里一热,忙是一步上前,二话不说就先单膝跪了下去,请罪道,“是属下护驾来迟,让陛下受苦了,请陛下责罚。”
南宫墨正盘膝坐在床上,试着运功逼毒,衣衫都被汗湿浸透了。
闻言他便睁了眼,穿了草绳编的拖鞋,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起来吧!”
“是!”夜鹰心中总归是愧疚难当,迟疑着爬起来,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细看之下嘴唇却是呈现出一种青紫色。
“陛下,您这是中毒了吗?”田七一惊,连忙上前去拿他的手腕把脉。
南宫墨脸上没什么表情,强压着心口的绞痛在桌旁坐下,由他把脉,另一只手则是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扔在了桌上,“东西在这里,你看看有没有的解。”
夜鹰是学武之人,不会什么一书,只是能摸准脉象,还是前段日子和秦十一逼着他学的,说南宫墨身体不舒服什么,他也可以当一个三脚猫的大夫,通过脉象知道南宫墨一时半会儿不至于危及性命,但却也还是心里有些担心,取过那帕子打开。
看到明黄色的帕子上有着白色的粉末。
夜鹰小心的拈起来,仔细的查验了一遍,终于缓缓出了口气,“这个软骨散我曾经见过,十分的阴毒,只要运功强行划开就会中毒,好在是这灵虫以毒攻毒,现在已经大半都清了,陛下不用着急,只要卑职运功,就会彻底把余毒清除体外,只怕不能立即清除,快的话,陛下会走火入魔,所以陛下最近一定要平心静气。”
夜鹰一边说着,一边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南宫墨,“这里头的药丸皇后娘娘让我带为保管,说陛下以后中毒什么,可以先让陛下吃两颗,陛下先吃两颗,可是暂时让陛下身体会好受些。”
“嗯!”南宫墨接了,倒出两颗药丸吞了,又调息片刻,虽然心口那里还隐隐的有些不舒服,心脏也不是那样刺痛了,便说道,“城中的情况现在如何了?十一和孩子们那里没什么事吧?”
夜鹰把那软骨散小心的包了收好,一边回道:“是!皇后和孩子们都很好,属下过来是一个黑衣人传来的消息,昨天晚上盐厂的暴徒闹了很长时间,不过让皇后抓住那些闹事的人,现在没事了,而且这次太子表现很好,很有陛下当时的风范呢。”
夜鹰说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就抬头诧异的看向南宫墨道,“陛下,昨天晚上来了东洋新帝帮了皇后娘娘,难道是陛下你和东洋皇帝有什么联系吗?”
东洋新帝会突然掺和进来,所有人的心里都揣着个很大的疑惑。
夜鹰也是到这会儿才茅塞顿开——
南宫墨既然已经脱困,却没有马上去找明乐,想必是因为已经别的事情要去做。
南宫墨也不和他打马虎眼,只道,“东洋新帝那边的事,暂时放着,你不要管,先想办法给我把毒逼出来,晚上过来你帮我逼毒。”
夜鹰皱眉,不解道,“陛下您不回城去和皇后会和吗?皇后心里正急,她让南宫平监国,很多大臣已经开始有反动意见了,如果你在不回去皇后内就会把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了。”
“没事的,想必用不了多久十一就能揣测到我的去处,她会过来找我的。”南宫墨十分自信的说道,突然目色一沉,看着窗口的方向道,“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我要看看朝中大臣们的最真实的模样。”
“这事儿,您不要先和皇后打个招呼吗?”夜鹰道,不由的暗暗提了口气,脑子出现了秦十一满脸憔悴和凝重的样子。
南宫墨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十一很坚强,他能在我不在的时候,锻炼南宫平的能力,这是非常对的,再说也告诉天下人,我南宫墨死了,还有南宫平呢。”
夜鹰见他如此,就知道自家皇帝的固执,说再多估计也是没有用的,心里权衡了一下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属下随陛下一起去,我还可以随时的为陛下逼毒啊。”
南宫墨知道夜鹰这是不放心自己单独行动而已,可是他最近真的很厌倦就连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的感觉,真是一点不得清净。
南宫墨看着夜鹰纠结的样子说道道:“一会儿你回去先和皇后打个招呼,好会叫她心里有数。”
“是!”得到南宫墨的同意,夜鹰颔首转身离开,如果皇后娘娘知道皇帝没事了,估计会高兴的吧。
随后南宫墨又交代了他一些事情,夜鹰一一应了。
“陛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属下就先行离开一步,皇后在宫中很着急呢。”最后,夜鹰急忙说道。
“去吧!”南宫墨挥挥手,其实他心里也担心秦十一,可是现在他需要暗中行动。
夜鹰起身告辞,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重新止了步子道,“对了陛下,恕属下逾矩,昨日劫持您的到底是什么人?虽然皇后娘娘猜测是最车国皇帝,可如果只是他的话,陛下当是中毒。”
南宫墨闻言,脸上表情突然一凝,沉寂之中竟是掺杂了一种看不懂的情绪。
他像是突然失神,久久未语。
夜鹰等了片刻,一直没有等到他开口就道,“陛下?”
“哦!”南宫墨回过神来,却是不答反问,突然道,“皇宫那边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递过来吧?”
夜鹰随即摇头,“没有,今天一早皇后带着太子上朝,很多大臣都夸南宫平聪明冷静将来是一个英明的帝王呢,请陛下放心。”
“是么——”南宫墨淡淡的应了声,脸上却露出些许疲惫之色,抬手揉了揉眉心。
夜鹰心口不由的一紧,上前一步道,“陛下,您还好吧?我先帮你运功疗毒吧。”
“没事!”夜鹰摆摆手,“你先去忙吧,晚上再过来这里。”
夜鹰又观察了一遍他的脸色,确定他确实无碍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夜鹰一走,南宫墨的眉心就忍不住的慢慢拧了起来——
想着齐国皇后来燕国不过是和他表白的,估计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做,这个事情和魏行又有什么关系呢?
脑子里烦乱的晃过好些个念头,被一个女人绑架,南宫墨觉得他这一辈子还从不曾像现在这样的愤怒和狼狈的。
突然旁边的屋子有了响动,他从床上跳下来,走向隔壁的房间。
彼时鹰哈达已经从外面回来,一个侍卫端来一盆水,他捧着水正在洗脸。
见到他来,倒是见惯不怪,神色如常道:“燕皇,觉得现在如何了?”
“还好!”南宫墨笑着说道,走过去,随意的在他对面坐下,也不废话,直接道,“朕过来是向你道谢的,这一次要谢谢鹰帝出手相助我的皇后脱困。”
“你我不过是一场生意,有什么好道谢的?”鹰哈达道,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南宫墨沉默了下来。
鹰哈达用棉布擦了脸,然后才抬头朝他脸上看去,笑了笑道,“陛下这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该不会不想帮着我收复那些新立的小国家了吧?”
南宫墨一愣,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便也忍俊不禁的笑了一声,“你看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鹰哈达给自己打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坐在南宫墨的对面,神色幽远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我和你不熟啊。”
“嗯?”宋灏恍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朝他看过去的时候,鹰哈达慢慢的说道:“许是我这个人过惯了那种尔虞我诈的日子太久了,所以不是很愿意相信一个人。”
他说着,顿了一顿,才又就道,“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愚弄和算计的感觉。”
眼下之意,如果南宫墨这次要是背叛他或者言而无信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自然,我一定会帮着你收复那些新立的小国家的。”南宫墨颔首,“我会让你相信我是一个你值得相信的合作伙伴的,只不过我想你帮我调查一下魏国皇帝和齐国皇后两个人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