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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性命垂危,太医院的人夜夜看守在旁。

太后娘娘一边处理着朝政,一边遍寻名医,替小皇帝医治。

据程畅所说,当时小皇帝不顾阻拦,非要释放假何兰芝,坚称她是被冤枉的。

没曾想假何兰芝一被松开,就挟持了小皇帝,让他放了隔壁牢房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拖着皇上往外走,这期间,皇上不停的呼喊有刺客,而刑部大牢外守候着的侍卫们也听到了动静,纷纷闯了进来。

掐此时,张礼趁虚而入,想要解救皇上。

而皇上就趁着黑衣人和张礼纠缠的时候,趁机往外逃。

没曾想,还没等到程畅去救人,皇上就被其余两个黑衣人追上,其中一人还把尖刀刺入了皇上的后背,而那两人也被紧跟其后的程畅给砍死。

张礼一时不慎,也被假何兰芝一刀毙命。

而安怀志带着太医,还有侍卫们闯进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皇上扑倒在地,生死不知,后背插着把尖刀。

两个黑衣人倒在他身后不远处,程畅手握大刀站在黑衣人身后。

张礼倒在最里间的牢房里,那是关押假何兰芝的地方,而假何兰芝就在张礼的尸体旁边。

一切都对上了。

再有周翀递上来的,前一晚,审讯得到的关于假何兰芝和黑衣人的供词。

三位辅政大臣就算想为小皇帝说些什么,此时,也是理屈词穷。

这不是纯纯的找死么?

人家元苍的计划第三条就是勾引皇帝,入驻后宫,看小皇帝这模样,虽然前两条因为种种原因没达成,但是小皇帝是真的何姐姐长何姐姐短的,尤为上心。

一不小心,还把性命给搭上了。

“这元苍可恶至极!根本没把我宁安放在眼里,无故屠杀我百姓,挑拨我与游牧部落的邦交,还想杀害我宁安第一大将!如今,害我皇上,缠绵病榻,危在旦夕!”周太后越说越气,索性拍案而起。

朝堂之下,众臣子纷纷磕头求她息怒。

“上官冽,本宫命你即刻返回军营点兵上阵,我宁安要与元苍宣战!”

三位辅政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种情况下,似乎没有任何理由拦住太后娘娘的懿旨。

“另外,本宫会修书一封给契铎,事关游牧部落和我宁安,他必不会袖手旁观。”

魏大人一看周太后这架势,料想,她必然与鄂邑族互通有无了,才能如此笃定。

原是元苍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变成了两国联手,除之而后快。

原本应该还赶往太平镇途中的上官冽又如何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上官冽的思绪拉回到了皇上召他入宫,吩咐他即刻前往太平镇,搜寻证据,替何兰芝翻案的那天。

他回到府邸没多久,想着明日一早就要起程,该去祖父身前说一声,谁知将将起身,窗户被一阵大风吹开,房间里的烛火瞬间熄灭,屋内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本能地警觉起来,一手摸向了腰间的软剑。

“怎么?又想对我动剑?我救你一命,你三番两次想杀我,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么?”

上官冽的身子顿时怔在原处。

“我就应该趁着你昏迷的时候,第一时间把你腰带给解了,我看你还有没有剑能指着我!”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山涧里的泉水,沁人心脾。

上官冽眼前一亮,喉间滚动了下,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轻轻吐露出三个字:“何姑娘——”

这些,他都不曾与外人说过。

在山洞里的那两晚,两人之间的相处,既轻松又莫名的和谐。

一开始,她误入山洞的时候,他如临大敌,强撑着一丝意识,秉住气息,待她走近时,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

可惜,还没刺出去,人就病歪歪地倒了。

原以为会摔倒在地,没曾想被人扶住。

来人很明显个头和体型都与自己有差距,她扶着他,他整个身子倾倒在她身上,连带着将人一并带倒在草堆上,听到前者发出一声闷哼,他才意识到来的是个女人。

之后,她要给他敷药,他不肯,以“男女授受不清”阻拦,结果就是力气不足,被人强行扒了衣裳,连腰间软剑都被卸下,他只得认命地趴在一块大石头上上药。

那小姑娘还要言语调侃他,说什么最瞧不上他们这种人了,说什么“男女授受不清”,连命都要没了,还要穷讲究什么?

他因为她将好不容易挖来的野山参给他熬药,万般推辞,结果就是换来一顿猛灌,小姑娘嘴里还振振有词:熬都熬了,这样子叫我怎么变回原样?你要不喝,倒了更浪费!

救他的那个小姑娘,俏皮可爱,如阳光般温暖,让他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来。

他被手下的人找到之时,战况紧急,没来得及和何姑娘道别,但她看了他的身体,亲手为他敷药,两人还独处了那么长时间,他必是要对她负责的。

若是他能活着回来,定会去寻她。

只是,战事结束后,清扫战场完毕,坚持撑到了回京,身上的旧伤复发,让他在家休养了一年时间。

等到他再见到她时,是在京城——她来告御状,为被屠村的下河村百姓讨公道。

知道了她的遭遇,他万般同情,他本就是要对她负责的,如今,她家人全部被屠,他必是要给她一个依靠的。

于是,他向她表明了心意,也愿意去照顾她一生,她也点头应允了。

只是,他与她的相处,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

小姑娘的性格变得胆小害羞,经常避开他的眼神,再不是那个山洞天不怕地不怕,还动不动就嘲笑他迂腐的少女。

他有好几次试图提及他们在山洞里时的回忆,但她都显得有些失落,说是不想再回忆下河村的事了,这让她更容易想到亲人,每每到这里,他更多的是心疼,他以为是经过了至亲之人被杀后,少女的性格有所转变。

可是,直到那晚,黑夜之中,他虽然看不清来人的脸部轮廓,但是,那调侃的语气,一模一样的话,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何兰芝!

那,刑部大牢里的那个,又是哪个?

再细想下,似乎一切又有迹可循。

“何姑娘——”

“我不要求你以身相许,来偿还救命之恩,只希望你能在大殿上接旨,下河村的血案因你而起,也应由你来结束。”

上官冽有些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但等他还想追问一二,发现那人的气息已经消散了——她已经离开了,徒留下他一人站在原处,陷入沉思。

此刻,上官冽听到太后娘娘懿旨,回想起那晚何姑娘所说。

原来她早就料到有今日——她是让他接下懿旨,领兵征讨元苍,替下河村死去的村民们报仇。

上官冽挺直了腰背,单膝下跪,领命而去。

这一次,他必扫平元苍!

那下一次,兴许,何姑娘才愿意再见他一面——他这样的糊涂蛋。

————

小皇帝的刀靠近心脏的位置,太医们根本不敢拔,拔了就怕流血不止,又怕皇帝撑不过去,醒不过来。

最后,姝予毛遂自荐。

先是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和“回春手”董无问师出同门,皇上这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她不敢动手,但却可以摇来自己的师兄董无问。

在这一点上,周翀对她的身份做了担保。

听闻此言,群臣们眼里又有了希望。

事不宜迟,赶紧去摇人!

若是回春手董无问都治不好,那也只能说小皇帝命该如此,要知道,董无问的名号,那是敢跟阎王抢人的神医,当年,太后的顽疾便是他医治好的。

只是,这人行踪不定,脾气古怪,寻常人去请他,都不能如愿。

所以,姝予坚持亲自前去。

一走三天,小皇帝的刀是拔了,血也止住了,但气若游丝,呼吸弱到几乎感受不出来。

就在这种情况下,“回春手”董无问在众人的期盼之下,终于来了!

————

小皇帝命是救回来了,但是瘫了,醒来后,连话也说不了了。

一开口就流哈喇子,手抖得执笔都困难,更别提书写。

这样的形象,自是不可能再为君了。

幸好,先帝还有幼子,也就是小皇帝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原本已经被封为闲散王爷的端王。

如今这处境,就算三位辅政大臣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听从太后娘娘吩咐,“说服”小皇帝退位,拥立新君。

小皇帝如何瞪圆了双眼,怒不可遏暂且不说,总之,端王还是在他怨毒的目光下,登上皇位了。

事了,董无问在殿中辞别太后。

“那小姑娘,还回来么?”茶杯上方白雾袅袅,太后神情自若地问道。

董无问端着茶杯的手一僵,打着马虎眼:“她喜欢游历,不喜待在一处。”

“她是怕本宫杀人灭口吧?”周太后笑笑道,“你要说她胆小吧,是真的胆小,这就不敢回京了?要说她胆大,也真是胆大,要不是程畅亲眼所见、亲口所说,本宫也没想到她会那么狠。”

“刺杀皇帝,可是诛九族的事。”

“刺杀皇帝是元苍干的事,现在的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过程……太后不必介怀。”董无问能说什么?

他想说,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什么同门?哪来的这么叛逆的同门?

要不是他再次搬家,又被她找到,还往他嘴里塞了颗毒药,让他研究了半天,也没闹明白究竟是何种毒药,他能出山?

谁想管皇室那点破事。

周太后表情闲适,一看就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其实,她多虑了,本宫身边还没有像她这样用着顺手的人才,她若是愿意留在宫中,为本宫所用,本宫必不会亏待她的。”

“主要是师妹素来无拘无束,如今,也不知道游历到哪里去了,若是我再见到她,我必将太后娘娘的话转告于她。”

周太后沉默不语。

董无问暗骂,这都叫什么事?

把他拖下水,自己遁了。

她是打定主意,周太后不会为难他?万一她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弄死他这个救命恩人,怎么办?

“好。”

等到送走董无问,周太后喝着茶,轻喊了声:“出来吧。”

周翀自屏风后大步走出。

“听到了?不是姑母不想为你赐婚,多少次了?姑母想为你赐婚,你都拒绝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个你能看上的,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希望落空?”

“只是这姑娘,有勇有谋,杀戮果断,绝非常人,你根本拿捏不住人家。而且,人家离开京城之前,就想好了计策全身而退,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她这一去,根本没想过回来。”

————

又是一年冬去春来,又添新岁。

这一年,宁安和游牧部落联手,扫平了元苍,擒获了元苍皇帝,逼得元苍皇帝连带皇后,自缢于殿中。

同年五月,被囚禁在刑部大牢里的元苍三公主被斩首。

行刑前一晚,已经凯旋归京的上官冽去探了监,约莫一炷香时间,就出来了。

乞巧节这天,边关尤其热闹。

因着联手灭了元苍,游牧部落对于宁安的兵力也有所忌惮,尤其是那位上官将军,因此,对自家部落族人都严加约束,一改往日外族人嚣张跋扈的气焰,双方往来暂时呈现一派和睦的场景。

上官冽已经一袭便服,来到这里好几日。

——因为她在这里。

他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而是暗中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越看越觉得,和印象中的女子重合起来。

哪怕容貌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性格和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他当时到底是怎么会以为,何姑娘受了巨大的刺激,所以性格和习惯有所转变的?

大牢里的假何兰芝被斩首前,他去见了她,从她口中听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让他迫切的想要去求证一二。

他刚想走出人群,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就听旁边一道清朗的声音喊道:“姜姑娘,好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周翀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