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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徐府内却是一无所知的。

屏京城徐府内,岁月静好。

徐尧的父母因不习惯屏京城的生活,依旧住在西宁府陵川县城的老宅子里。徐父因为教出徐尧这么个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水涨船高,慕名前来求学的人很多,忙得不亦乐乎。

府上徐尧一人说了算。

他是绝不会允许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传到萧筱耳朵里的,尤其她现在还在月子里,更需要静养,她只需养好身子,照顾好他们的孩子即可,其他的,都交给他来做。

到底是前世当过首辅的人,治理国家都如此出众,治理个小家,不在话下。

又凭着前世的记忆,把府里一些不安分的清除出去,或是严格盯守起来,一切就都在他掌控之中。

徐府上下如铁桶一般,被治得密不透风,下人们都不敢嚼舌根,也不敢在夫人面前搬弄是非。

外头传来传去,见徐府没人出来回应。

徐府内府的下人们,寻常百姓见不着,每日采买的下人们又三缄其口,就是不搭这个茬,这事在坊间传着传着,也就传不下去了。

今日,朝堂之上,以丞相魏慈平为首的主和派吃了瘪。

皇帝力排众议,启用徐尧主战的意见,坚决不将长公主送出去和亲,下朝前,还将几个主和派的活跃分子给训了一顿,虽然其中并没有丞相魏慈平,但大多是他的门生。

这么一通怒骂,何尝不是在杀鸡儆猴。

下朝后,魏慈平不苟言笑,脸色有些难看,被一群门生簇拥着踏出大殿。

出来时,和一道下朝的徐尧打了个照面。

两人相对站立,魏慈平心思深沉,只睨了眼徐尧,后者便懂世故,知进退地冲他拱了拱手行礼:“丞相大人——”

魏慈平微敛着双眸,神色平静道:“徐大人果然是个人才,有着一副好口才。”

“丞相大人过奖,下官不过是顺应时局罢了,若是皇上没有主战之意,纵然下官说破了天,也是没有用的。”

魏慈平何尝不知这个理。

只是,他主和,一方面是认为没有必要和南雁打这一场,大家以和为贵,坐下来商谈下不好么?百姓也不用受战争之苦;另一方面确实是存了私心的。

如今,后宫里那位母凭子贵,替皇上生下二皇子的魏贵妃,正是他的嫡女。

皇帝的子嗣不丰,夭折了好几个,还有体弱多病的,而二皇子是仅存的硕果,能文能武,对比那些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魏贵妃包括魏家人在内,对他寄予厚望。

眼看皇后翻不出什么浪花,谁曾想几年前,皇帝将一个难产而亡的宫女之子,寄养在了皇后名下,今年,刚接受启蒙。

皇后身边养着的小皇子还是个孩子,而二皇子已经成年,要是这么看,二皇子是占了优势的。谁知道小皇子能不能平安长大,小孩子总是容易生病的,夭折了也正常,宫里夭折的皇子还少么?

可皇后性子宽厚,不擅权谋,可架不住有个心思沉重的嫡长公主。

嫡长公主自小就展现出聪慧,读书习字,完全不输众皇子,就连骑射都有涉猎。

这两年之所以听不到她什么消息了,是因为她自及笄之后,身体就开始不太好了,很少露面。

嫡长公主也就是个女子,自古以来,还没女子登上帝位的。若她是个皇子,依着皇帝对她的偏爱,这皇位谁也别抢了,就是她的。

魏家不是没动过小皇子刘瓒的念头,但是,屡次遭长公主刘霖破坏。

之后,刘霖更是向皇帝进言,不如由她来负责小皇子刘瓒的衣食起居。

皇帝竟然也应了。

自那以后,魏家的手更是伸不进去了。

刘瓒才得以平安存活下来。

魏家人明白,要想动皇后,动刘瓒,长公主就是挡在他们面前的绊脚石,必须搬除。

这次南雁骚扰边界,给了魏慈平机会。

若是将长公主丢出去和亲,那么,皇后和刘瓒将少了一大助力。

本来一切都打算得好好的,偏偏杀出来了个徐尧。

魏慈平不是没有拉拢过徐尧,可惜,这就是个揣着聪明装糊涂的主——哼哼哈哈没少应下,该来的应酬也都来,可是,一到关键问题上,人家保持沉默,坚决不掺和。

魏慈平以前只以为他胆小,但今日一事,让他看清,徐尧哪是胆小,人家胆子大着呢!

公然站起来,主战。

朝堂之上,那群主战的武夫,魏慈平还真就觉得不足为惧,文官那套利国利民大道理一顿输出,他们保管争得面红耳赤,还讲不到点上,只能干瞪眼。

这时候,一直当着鹌鹑的徐尧却站出来了!

他不光站出列了,还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法,光递给皇帝的奏折,就是厚厚一沓,魏慈平虽然没有看到具体内容,但是,见到前一天还愁眉不展的皇帝,第二天就喜上眉梢了,想也知道,对徐尧提出的法子必然是十分满意的。

他的耳目通报他,昨晚上,皇帝在书房内,召见了徐尧,长公主刘霖也在。

今日早朝,就有了皇帝毫不给他面子的训斥主和派的人,都是他的门生。

魏慈平皮笑肉不笑地轻声道:“徐大人倒是会揣测圣意。不过,徐大人需知道,靠着些小聪明,拿捏的准的,顺了圣意还好;拿捏不准的,万一将马屁拍到马腿上,轻则失去圣心,升迁无望,重则触怒龙颜,乌纱不保甚至丢掉卿卿性命,连带你徐家满门都得受此牵连。”

“多谢丞相大人提醒。”徐尧微微颔首。

“你——”魏慈平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再想说什么,那人垂眸以待,一副悉听教诲的模样。

态度恭敬,让他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

身旁的门生倒是开口道:“徐大人府上最近喜得千金,怎么也没听徐大人提起此事?我们这些人还想去徐府热闹热闹。”

“你懂什么?这会儿,徐大人心里怕是不得平静。”又一名主和派官员迎合,见吸引了注意,才缓缓开口道,“徐大人,想开些,不就是徐夫人生产时,让外男看了么?好歹救回一条命,不过,身为男子,心里总归是有些膈应的。”

“但是,想来徐大人是不介意的,早就听闻徐大人和夫人伉俪情深,这算不得什么。”那官员嘴上说着安慰的话,但是语气里满是嘲笑。

徐尧淡淡地抬眸,扫了他一眼,平静道:“确实算不得什么,当时几个婆子,侍女,包括我都在,也是本官亲自求了皇上赐来杨御医为内人诊治的,杨御医医术高明,只金针刺下,内人便顺利产女,并未近身,也无不妥。”

“本官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拿来说道的。皇上亲赐,是天大的福分,本官感激涕零,必将肝脑涂地,竭尽所能,替皇上分忧。”

潘大人一时语塞,这话倒不好接了,这要是再说下去,难不成还是质疑圣上的用意。

“还有,潘大人对徐某内宅之事,怎的如此关心?潘大人身为都察院的官员,不去抓敷衍公事,违法乱纪之人,也不去纠察冤假错案,怎么像个嚼舌根的妇人一般,在这喋喋不休。”

“徐尧,你——”潘大人恼羞成怒,刚要出口呵斥,就见不远处,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冯让正朝这边匆匆赶来。

先是冲着丞相魏慈平点了点头,随后满面笑容道:“徐大人,请留步,皇上召见您。”

看着徐尧远去的背影,魏慈平只觉得有什么似乎脱离了他掌控,他原是不把徐尧当回事的,虽说得皇帝看中,但只是一时,做不得数,但皇帝这隔三差五的召见,今日又在朝堂上闹了这么一出,倒是让他警醒了些。

另一边,徐尧跟着冯让进了天禄阁,那里已经坐着个人,不是长公主刘霖又是哪个。

“徐大人稍等片刻,皇上一会就来。”说罢,冯让便退了出去。

徐尧眉头微蹙,扫了眼门外,虽说是开着门的,但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妥。

“不是皇帝要见你,皇帝这会儿在皇后宫里呢。”姝予提醒道。

“微臣见过永霖公主。”

“徐尧,本宫有话要问你。”

“公主请说。”

“你是不是以为本宫心悦于你?”

徐尧抬眸,不置一词。

刘霖看他这副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了。

“本宫确实欣赏你,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想拉拢一二,若是不能为友,好歹也不能为敌,但是——”刘霖否认道,“本宫从未对你有过男女之情。”

见他依旧沉默以对。

刘霖继续道:“本宫深知,父皇一直记挂着本宫的婚事,想为我寻门好亲事,找个好驸马。”

“不光是你,状元、榜眼,朝堂上的青年才俊,他都找了个遍,对于你,不过是父皇最初的候选人之一。”

“但是,在得知你已有妻子的时候,父皇已经打消念头,而我刘霖,身为北郑长公主,何等尊贵,皇室的尊严,亦不容许我与旁人共享一个男人,即便你再有惊世之才。”

“你若是以为我会与你妻子争你,而对本宫有成见,大可不必,本宫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要这么想不开。”

“你是父皇看好的人,也是我北郑王朝的股肱之臣,希望你以大局为重,切莫带着私情处理政事。”

眼前之人,开门见山,言之凿凿。

这反倒让徐尧为难了,一时之间,他竟看不出刘霖话中真假。

兴许是看到他有顾虑,刘霖又道:“父皇不在这,此番是本宫召见你。但是,碍于后宫女子不得私下召见朝臣,以免有干涉朝纲之嫌,所以,才托父皇将你招来,与你解释清楚。”

只是刘霖没说的是:父皇对于她的举动,愣神了好一会才道:“你说的是真的?”

在得到她郑重点头后,父皇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对她循循善诱:“你能想明白最好,朕还以为你非徐尧不可,可徐尧与其夫人,又鹣鲽情深,朕真担心永霖你一时想不开,死守着徐尧不撒手。”

刘霖闻言,越发觉得此事古怪,不光是父皇,连身边的大宫女芳若,贴身伺候她的亲近的侍女,似乎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心悦徐尧。

好像唯独她不清楚这件事。

如果是这样,那么,徐尧会不会也这么认为?

这么一想,似乎一切就说得通了。

——昨晚,在书房内,父皇问起与南雁开战一事部署,徐尧之所以犹豫,不是什么改变主意,主战变成主和了,而是因为她。

他想放弃她。

或者说,他自始至终都是主战的,只是同时,他又想将她扔得远远的,远离北郑,和亲最好。

“今日,我与你这么说,并不只是为了不和亲,想要获取你的帮助,乃是我的肺腑之言,你若不信,我可以以皇室名义在此起誓。”

徐尧有些吃不准,他转头看了眼,此刻站在刘霖身旁的红衣女鬼差。

“我信她。”

至于为什么信?

离得近了,接触多了,细看之下,姝予竟发现,这位长公主周遭竟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龙气,和皇帝身上所拥有的如出一辙。

只是,皇帝身上的龙气浓郁,很明显。

而这位长公主身上的气息很淡,若不仔细辨认,还真看不出来。

而且长公主周遭的龙气,时有时无,极不稳定。

这可不是说,是个皇子皇孙,就能有帝王之气的,姝予现在迫切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上一世,刘瓒才是皇帝,刘霖早逝。

难不成,还能有两位有帝王之气的候选人?

这事确实透着诡异。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误会,误以为我心悦你,误以为我会不择手段,将你拉到我身边,伴我左右。”

依着徐尧低调、顾虑再三的性子,不会明说,会在背地里去查。

但姝予觉得,没有必要。

她信刘霖。

下一刻,她直接上了徐尧的身,顺着她的话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把你身边的大宫女叫来问问吧。”

“芳若?”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