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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郑叔,你的意思是?”霍戚琛耐着性子询问。

郑宏平朗声大笑,双下巴让他愣是笑出了三层肉来:“打住!别看到谁都叫叔,我跟你可不熟。”

这是半分面子都不给霍戚琛。

“你要不是戚茹的儿子,单单霍礼和任秋萍的面子,我连坐在这都嫌浪费时间。”

霍戚琛的牙都快咬碎了。

是谁说,郑宏平和他母亲戚茹两个人水火不容的?只要是戚茹想干的,郑宏平不管合不合理,一概反对?

他现在想要卸了他母亲的职务,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竟然是郑宏平。

“戚茹这女人,霸道是霸道了点,凶也确实凶了点,但是,管理公司还算勉勉强强,她不就受了点伤,需要静养,暂时无法处理事务么?那就等她好了再来。”

“董事长的任期还没届满,她就想撂竿子了?那可不行,也不是谁都能顶替她,坐霍氏集团总裁这个位子的。我是喜欢跟她对着干,但我不傻,她坐那个位子,我有钱挣,我拿分红。你坐上去,谁知道行不行……”

“霍……霍什么来着。”

“回郑爷的话,是霍戚琛。”身边的保镖凑到耳边提醒道。

“对,是霍戚琛。”郑宏平肥肥的手指一指,丝毫没有什么尊不尊重人的想法,“你,不行!一边坐着去,可以选一名董事暂时代为履职,但我不同意换董事长。”

“你是有戚茹那母老虎凶,还是有她那壮士断腕的魄力?什么都没有,小屁孩还想坐董事长的位子?就算今天,任秋萍和霍礼来了,我也是这句话——谁也别想惦记那位子,除非戚茹死了。”郑宏平脸色一正,眼底闪过一道阴狠,看得霍戚琛一阵心惊,心虚不已。

“是谁在咒我?”会议室的门豁然打开,姝予在缪希和冯秦的护送下,直接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

郑宏平的瞳孔微微放大,脸上的笑意又回来了,衬着他胖胖的脸蛋,尤为喜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好脾气,好像刚才怼人的根本不是这胖子一样。

“哟,是我们的戚董回来了!”郑宏平笑呵呵地上下打量,目光落在轮椅上,“怎么还提前坐上轮椅了?戚董平时光彩照人,走路生风的,这就提前二三十年坐上轮椅了,比我还不如。”

“只是暂时而已。”一字一字,从她牙齿缝里挤出来,这人怎么就这么讨厌的。

姝予觉得失策了,这胖子这么会挤兑人,就应该再给他点发挥空间的,最好把霍戚琛那白眼狼气得七窍生烟后,她再出现。

失策,真是来早了。

郑宏平点点头:“我觉得也是,我老郑都还没坐上轮椅呢,戚董你怎么就坐上了,舒适不?”

“你要不要试试?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坐上,后半辈子都离不开的那种,冯秦——”姝予一个眼神,身后的冯秦立刻上前,撸起袖子就要揍人。

郑宏平身后的保镖马上警惕起来,上前几步,想要将人护在身后,却被郑宏平推开。

胖乎乎的郑董板着一张脸,训斥不懂事的保镖:“让开!有你什么事?没看出来,戚董这是在和我开玩笑么?”

“对不起,郑爷。”保镖低头。

“我不开玩笑。”姝予抬头瞥了他一眼。

“还是不开玩笑的好,我老郑也不爱开玩笑。毫无分寸地开玩笑的人,一般都靠不住,比如你这儿子——”郑宏平笑笑。

“戚董这不好好的么?选什么新董事长?这是不拿我们这些董事的时间当时间,跟他开会,听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讲废话,长篇大论的,没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是纸上谈兵。”

姝予面上不冷不热,任由他贬低霍戚琛,似是压根与她无关。

而霍戚琛的脸色自从戚茹出声之时,就已经骇然大变,只是强装着镇定罢了,心里早就不知道回转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医院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人清醒了,这么大的事,徐鹏等人竟然根本没有通知他!

她今天突然来到霍氏,来到会议室——董事会开会现场,又听郑宏平这么一番抢白,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他。

霍戚琛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明明差一点点,他就可以成功,她偏偏在这时候醒了!

霍戚琛此刻心乱如麻,哪里有什么心思听郑宏平说话,所以,对于他贬低自己的话,压根不为所动,满心都在想着一会补救的机会。

“老子干工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呢,这会儿,听他讲怎么建设施工……他懂怎么和政府人员打交道么?呵,早知道是这个长篇大论,我还不如在桑拿房里多蒸会。”

“那你来干嘛了?不是不如待在桑拿房么?”

“桑拿是要蒸的,但我还是得关心下财神爷的。我这不是听说你生病住院都十五天了,一点消息没泄露出来,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你这要是一不小心挂了,我的股东分红怎么办?霍氏这么大的盘,谁接?万一是那个只会画画泡妞的货,那我得早做打算,趁早卖了股权变现,我总不能陪着霍氏一起倒吧,所以,我今天来刺探下消息。”

姝予:……

这人真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不过他一口一个只会画画泡妞的,这称呼她倒是喜欢的,霍礼那货就不该有名字。

“谢谢郑董对我的信任。”

“不客气,不客气,我也是为了我的晚年生活安逸些,有钱蒸蒸桑拿,享受下生活。”

然后,郑宏平就看到戚茹突然眼神古怪地扫了他一眼,道:“桑拿蒸多了伤肾。”

“承蒙戚董关心,我身体好着呢。”郑宏平顺口便回。

等到人都走出会议室了,郑宏平才反应过来,问身后的保镖道:“她刚才说什么?伤身?”

保镖低声道:“郑爷,我听到的好像是第四声。”

郑宏平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转过头看向身后重新紧闭上的会议室的大门,径自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有趣,母老虎变幽默了。”

没事就好。

郑宏平双手一背,哼着小曲,跨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

他啥也不说了,这分红继续拿着呗,啥破事都不用管,多好。

郑宏平那个没脸没皮的,倒是插科打诨,和戚董寒暄了几句,像往常每次开董事会那样,你来我往,怼了几句,开开心心地拍着屁股走人了。

其余几个董事相顾无言,这……这眼前这情景,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刚才会议室里的事,进来的这位都听到了多少,依着这位的性子,连自己丈夫和婆婆都毫不留情,等腾出手来,怕是会跟他们秋后算账。

其中一开始替霍戚琛说话的那位姓陆的董事已经在忍不住擦汗,目光频频求助于一旁站着的霍戚琛,心中还多了几分怨念——不是说戚茹已经变成植物人了么?只有一成醒来的可能。

她早不来,晚不来,他们一开董事会,她就苏醒了,还好端端地出现在会议室了。

郑宏平有一句话没说错,这霍戚琛办事果真是靠不住,昨晚刚说醒不过来,今早就被光速打脸。

霍戚琛此刻的心里并不比他们几人好受。

他的掌心满是汗——在这里,这个时候,见到她,他比任何人都吃惊。

在戚茹受伤之初,迟迟未醒,他就封锁了消息,偷偷请来全世界最好的脑科专家、神经专家为她诊治,想要个答案。

当他们一致得出结论:戚茹脑部受伤严重,很可能变成植物人,而苏醒的几率甚至达不到一成时。说实话,他心里竟然没有多少悲伤,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从小,他就生活在她的高压之下,身边所有人都在说着他的母亲是多厉害的一个人物,同时,又是冷血无情的人。

学生时期,她对他的要求极高,给他安排了各式各样的课程,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每次在他想要懈怠,自暴自弃的时候,她总是沉着一张脸喝斥他:“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以后凭什么掌管霍氏和戚氏?”

霍戚琛虽然面上不敢与之对抗,但是心里是不服的。

他怎么就不配了?

爸爸和奶奶一直都在说他资质很高,有爷爷当年的风范!

进入霍氏工作之后,商界主流媒体也多次采访他,将他比作明日之星。

唯有自己的亲生母亲,一直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自己似乎永远达不到她的要求。

而池菀和两个孩子的事,也成了他与母亲决裂的最后一根稻草。

池菀是多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六年前,阴错阳差之下,两人发生了一夜情,醒来后,他还在回味女孩带给他的美好的感受。

没想到摸向床铺的另一边时,竟然空空如也。

原本以为是一夜情,感觉很好,甚至可以多夜情,他霍氏的太子爷身边根本不缺女人,只要他招招手即可。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这么与众不同,敢给他留下五百元钱,然后在床头留了个字条:“谢谢款待。”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要不是看到床上那干涸的血迹,他还真就被她给骗了,以为她是个开放无所谓的女孩。

之后,霍戚琛一直在寻找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姑娘,无果之后,他也就渐渐忘了这事,他的生活又恢复了她出现以前,那死水般的宁静。

公司和家两点一线,毫无波澜。

再次见到池菀时,他眼底彻底亮了,尤其是她身边还跟着一左一右两个小娃娃,小娃娃长得冰雪可爱,见他看过来,一点也不怕生,反而不顾池菀的阻拦,跑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裤腿问他:“我们长得好像,你是不是我爸爸?”

霍戚琛的内心再度被触动。

他第一次想要改变现状,是在遇到池菀,发生一夜情之后;

而第二次,就是和他的孩子们相认之时,和池菀再度相遇后。

一开始是觉得这个女孩好玩,和他以前接触过的那些名门千金完全不同,不扭捏不做作,她单纯善良,虽然莽莽撞撞的,但是无比可爱。

更何况,他们之间现在还有了两个孩子。

伴随相处时间越来越多,霍戚琛想要的更多,他想娶池菀,想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但同时,他很明白,以池菀的身份背景,他母亲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他尝试着将池菀和孩子带到了他母亲面前,果不其然,池菀被她母亲认为是那种别有居心,妄想嫁入豪门的心机女孩。

眼看她和母亲的关系闹得越来越僵,夹在两人之间的霍戚琛焦头烂额。

最终,因为他坚持要和池菀,还有孩子在一起,惹得母亲勃然大怒,直接卸了他在集团的所有职务,停了他的卡,将他赶出了家门。

霍戚琛本来是硬气的,他觉得,即便没有这些,他一样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站起来,养活池菀和孩子们。

可是,真的去做了,他才发现很难。

他的学历是高,但是,面试的公司却不能给出与他的经历和学历相匹配的职务。

不是说他们庙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就是说他要求的这个薪资待遇,他们做不到,而他们开出来的价格,直接在他报的数字上腰斩。

就几万块钱的月薪,都不够他支付自家酒店的套房的钱。

霍戚琛找工作,一找就找了两个月,其中也有去面试通过入职的,但是,因为和上司意见不合,被数落几句,他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以前可是霍氏集团的总经理!他一笔订单就可能直接买下他们整个公司!

这些人竟然还敢对他指手画脚,质疑他的能力。

离开霍氏的两个月里,霍戚琛才真真见识到人情冷暖,如果没有霍氏,没有戚氏,他什么都不是!

他的情绪变化被关心他的父亲所捕捉,父亲找到了他,语重心长道:“现在,你明白我和她待在一起的压抑感了吧?你的母亲是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她绝情、狠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当初就是这么从我手上把霍氏抢过去的。”

“可是,那是霍氏,是你我的姓氏,凭什么让她一个戚姓的外人掌控?霍氏是属于你的,你应该把它夺回来才对。”

“以前,小时候,你很讨厌我,觉得我不关心你们母子,但是,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你母亲太强势,将我逼得毫无退路可言,我又怎么会为了躲开她,而因此牵连到无辜幼小的你,哪有父亲不喜欢自己孩子的。”

奶奶也是多次跟他表达了这样的思想。

久而久之,不知从何时起,霍戚琛看向他那位亲生母亲的眼神不再温和,变得尖锐而阴郁。

尤其是这次,听说她很可能醒不过来,他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暗暗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