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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安廷一觉睡醒,殊不知外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没有一下子睁开眼,生怕又看到沈涟雪那个煞星。

在他掉入湖中之前,沈涟雪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可控的,被他握在掌心之中,只因她深爱他,为了他,什么都愿意为他去做。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现在对沈涟雪生出了一种本能的防备来。

他认识沈涟雪已三年,竟然从未看清过她!

这让一贯善于掌控人心的温安廷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竟被一个他一直瞧不上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现在还不清楚沈涟雪的真实目的——她把他打了个半死,险些淹死他,竟然还敢回相府,她意欲何为?

温安廷醒来不过一炷香时间,脑子里已经百转千回。

此时,魔音再现——

“温郎,你醒了?”一脸惊喜。

温安廷都有些吃不准,她这是真的因为他清醒而开心,还是把他当傻子了?

难不成她以为他也失忆了,忘了谁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姝予一袭红衣似火,俏生生地立于其面前。

沈涟雪这具身体无论身段,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只是,她平日里素来喜欢穿一袭白裙,冰清玉洁,惹人怜爱。

到了姝予这,万年的红衣,早就成了她的标识。

昨日,皇帝临走前,感念她照温丞相有功,非要赏赐她东西,纵然温家老夫人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姝予只装没看到。

说什么照顾温安廷有功?

明明就是中意她,装什么体恤下属的好上司。

既如此,她也没跟他客气,既然要赏,那就赏些她用得着的东西,金银财宝这些东西,她要了也没用。

姝予还记得昨日,皇帝听到她说只要红裙时,那惊讶的表情,今日,赏赐下来了。

皇帝殷储是懂掩人耳目的,几大箱的红裙夹杂在赏赐给温安廷的一堆大补药中,被送进了相府。

沈涟雪兴许撑不起那张扬到极致、艳压群芳的高调,但是,姝予上身,那与生俱来的嚣张劲,配上一袭红衣,衬得她面若桃花,明珠生晕,眉宇间尽是高傲和自信,耀眼得不可方物,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这让初见的温安廷,心下都漏跳了半拍,有片刻的功夫,竟望着她骄阳似火的模样而出神。

温安廷心中警惕,如此妖孽,万不能让她祸害了东锦。

“温郎,你看我穿这身红衣如何?”

“甚好。”温安廷心中一百个鄙夷,话到嘴边,竟然听到自己喉间滚动出这两个字。

其实,光从观赏上来说,确实夺人眼球,此等尤物,怎能不让人动心。

姝予难得好心情地没有虐待他,心下满意的很——这身红衣真不错,回头离开时,一定烧给自己。

看着她仿佛真的沉浸在美衣中不可自拔,温安廷压低了声音道:“沈涟雪,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竟然还敢回我相府?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将你捉拿?”

“我为什么不回来?”姝予一边整理着袖子处的褶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

她难不成失忆了?

温安廷没好气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说的好像你能杀得了我似的。”姝予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别开玩笑了好么。凭你?杀我?”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姝予也不跟他绕弯子了,施施然往他床边走。

她淡定自若,但是床上的人就不淡定了,警惕地望着她。

“你别过来!”被人强行按在湖中的阴影还在。

姝予一掌拍在他肩膀处,扣着把人往自个身前拉,凑近了,柔声道:“我觉得,这相府安逸得很,你这后宅也干净得很,我不打算走了,想留下来养老。”

养老?

温安廷头皮有些发麻,开什么玩笑。

“你还不到双十的年龄,养什么老?”

“你不让我留在相府养老?”姝予眼神扫向床榻上的温安廷,后者顿感后背一阵凉飕飕的,怎么感觉阴风阵阵。

“沈涟雪,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如今是在我相府,我只要高呼一声,便能引来侍卫。”

姝予瞥了他一眼。

温安廷:……

他明显从她那眼神里看到了不屑一顾。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沈涟雪,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真实意图,为什么还要赖在我相府?”温安廷眉头紧锁,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

姝予只觉得好笑,“你果然是你娘的亲生儿子。”

“什么意思?”温安廷自诩孝顺,听不得沈涟雪语气中的讥讽。

“你娘觉得我是图你,所以赖在相府,你刚才是不是也在想,我是为了你才留下的?”

难道不是?温安廷狐疑。

毕竟之前,沈涟雪有多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她为了他,可以只身离开生她养她的小村庄;她为了他,苦练舞技和歌技;甚至,喜欢到愿意牺牲自己,委身墨晔,为他窃得情报。

如今,已明知他要杀她,她竟然还不趁机逃走,反而带了相府的人将他救回了府。

这还不是舍不得他么?

“你要不让我在相府养老,那我就去宫里养老。”

温安廷立刻反应过来,呵斥道:“沈涟雪,你敢魅惑我东锦绣国主?!”

姝予嗤之以鼻:“他,还用得着我魅惑?”

殷储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侵略的意图,她不瞎。

“你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对皇上做了什么?”

温安廷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好的念头,想来想去,只有这种可能。

他昏迷前,清楚地听到管家说,皇上亲自前来相府探望他,而沈涟雪正和娘在一起恭迎圣驾,随后,她就踏进了房间。

必是在那时候,她勾引了皇上!

“沈涟雪,你恬不知耻,水性杨花!”温安廷口不择言,“你竟敢勾引我君主!”

哈?姝予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伪君子还有脸骂她?沈涟雪这番遭遇是拜谁所赐?若不是涉世未深,受他蒙蔽,能潜伏到南齐墨晔身边?

这时刻担惊受怕的日子,沈涟雪过得如履薄冰。生怕一朝自己暴露身份,被墨晔一刀砍了,她小心应付墨晔的同时,还在期盼着心上人早些接她回东锦。

这全天下的人都可以骂沈涟雪,唯独他温安廷没有资格。

“不让勾引殷储,那我勾引谁?你么?”

温安廷都没看到她是怎么动的,红色的身影已经贴了上来。

那纤纤素手仿佛在撩拨人心弦,指尖自他的侧脸轻轻划过,继续往下……

温安廷骂她的话,卡在了喉间。

她的指尖,仿佛带着魔力,所到之处,便带起了一团火,在她抚摸过的肌肤上燃烧,烧的他的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他的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也不知是不是沈涟雪近身时留下的。

房间里太过闷热,温安廷的理智,被她的指尖撩拨得所剩无几。明明以前,即使她投入自己的怀抱,他都能保持清醒,清楚记得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嘴上说着甜言蜜语敷衍她,但心里却是平静无波的。

可此时,温安廷对上那人凝望的眼神,任由她的指尖在他喉间作祟,往昔两人相处的美好回忆,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

他竟对她有些心软了。

下一刻,他只觉喉间一痛,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所有的旖旎,顷刻间消失殆尽,他狠狠地望向沈涟雪。

她微微一笑,倏然松开了手,“开个玩笑,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看看,我这只小手能不能掐住你的脖子。”

温安廷觉得,她大抵是疯了,他喉间的疼痛是切切实实的,而她那笑容根本不及眼底,看着有些瘆人。

“谁和你开玩笑?沈涟雪,你疯了不成?”

显然,疯得还不够,这才哪到哪。

那在他喉间作祟的手指,落到了他的喉结处。

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跟我说话客气点,要不然,我——捏碎你喉结。”姝予突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两指捏着那凸起的喉结,阴恻恻地凑到他耳边说道。

“沈,沈涟雪……”刚开始,温安廷还能发声,到后来,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

他心下大惊,努力想要挣扎,手脚都并用上了。

只是他一抬手臂,手臂就被打落,想踢腿,腿就被她抬起一脚,压得动弹不得。

就在温安廷几近绝望之际,沈涟雪突然转过头,他猝不及防地对上她的眼睛,眼底深处似乎泛着隐隐的红光,一闪而逝。

温安廷吓得手脚冰凉,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彻底放弃抵抗,以为自己活不过今天的时候——

姝予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放心,我没疯,所以不会掐死你的。”

不等温安廷从惊魂未定中清醒,姝予已经倏地站起身,连带放在温安廷身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不多久,温安廷便听到房间外的脚步声,是温老夫人亲自端来了今天的汤药。

姝予笑意吟吟地迎了上去,想要接过温老夫人手中的药,被后者狠狠瞪了一眼,躲开她伸过来的手。

“你走开,我儿已经清醒了,可以自行喝药了,不用你假好心。”

姝予一点不生气,“我怎么就是假好心了呢?温郎昏迷那些日子,要不是有我,你们谁灌的进去药?”

“廷儿,你说,你是要娘喂你,还是要这个小贱人喂你?”

姝予转过身,看向床榻上的温安廷,指尖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处。

温安廷浑身哆嗦了下,原来刚才的场景并不是梦境,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而他的喉间还有些隐隐作痛。

她这是在暗示他,他昏迷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灌药的。

“温郎,你说。”

温安廷头皮发麻,对上老娘急切的目光,一狠心地撇过头道:“娘,你先下去吧,把药交给涟雪就好。”

温老夫人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久久没回过神,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拿来吧,喂药的事就交给我了。”姝予不管她乐不乐意,直接从她手中把药给夺了过来,朝着温安廷走去。

她来了,这个疯子又来了!

“廷儿,廷儿……你竟然帮着她说话?帮着这个狐狸精说话!我可是你娘啊!十月怀胎将你生下,你爹死的早,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你养大,为了你,守寡多年,也不曾再嫁……你竟然站在那个乞丐丫头一边……你……”

温安廷揉了揉眉心,这话,他娘亲平时没少说。

只要一个不顺她意,她就会拿出来念叨,平时,依着她也就依着了,可眼下也不看看是什么时机!

这疯女人,连他都不是她对手。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底在哪里,贸然叫来侍卫,又怕她狗急跳墙,直接把自己给杀了。

他想着徐徐图之,先假意顺着她的意思去做。

如今他已清醒,只要等她放松警惕,不在他身边时,他便可以叫来府中侍卫,将她团团围住,再抓起来,严刑拷问。

可他娘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使性子,万一把这女疯子惹毛了,他们娘俩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间房间里。

“娘,你就下去吧,这里有涟雪就够了。”不耐烦。

温老夫人仿佛遭到晴天霹雳,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一向孝顺听话的儿子所说。

温老夫人深受打击,一步三回头地看向两人,温安廷根本不敢与之对视,而姝予则要比他会做人的多,还在那客气客气:“娘,慢走啊。”

“你叫我娘什么?”

“娘啊。”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叫她娘……”

“我不久之后,就会嫁给你,我不叫她娘叫她什么?”

温安廷一下傻眼了:“你嫁给谁?”

“你。”

“沈涟雪,你痴心妄想,我是绝对不会娶你的!”什么徐徐图之,摸清她底细再行动,什么暂时先敷衍她一二……瞬间土崩瓦解,这是要逼疯他!

“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人,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又何必强求?”温安廷放缓了语气说道。

说白了就是怂了。

“巧了,我也不爱你,但我要丞相夫人这个身份。”

原主沈涟雪不是前有温安廷想杀她灭口,后有殷储对她志在必得,口口声声活不下去么?

到了姝予这,逃是不可能逃的,难不成躲躲藏藏一辈子?她有本事避过官兵,等她一离开,沈涟雪可没这个本事。

这不,她就想到一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