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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攻击方式就跟野兽一样直接,把所见到的活物,撕裂,咬抓,拍打,就算是灵修者,也经不起它的随意一击。更

要命的是它的爪牙上似乎带有剧毒,只是被擦伤,都会引起全身溃烂的中毒症状。

要不是南里泽无意间看破这家伙敌我不分,将其铁链击断,让它四处攻击才给他们造出了逃走的机会,恐怕唐浮这一

次真要死在这山上了。

他们一路沿着几乎未有人走过的地方,穿过野草荆棘,终于到了尽头——一处悬崖边。

“这就是你带的路?”唐浮忍不住吐槽。

南里泽探头看了看下面,是山涧形成的一条小河,水深不知,但看起来水流湍急。如今十月天气,想来水温也是冻

人。他却慢条斯理地解释着,“方才我放出灵萤查探,这山脚三个出口都有把守,唯一西北面的绝壁却是无人看守。你以

为我带着你是随便乱走吗?”

唐浮撇了撇嘴,“他们要的是应该是你,我只不过是被你连累而已。”

南里泽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要是我恢复你哥舒芸儿的那张脸,遇到这么好看的美人,你猜他们会不会也想顺带把

你抓回去,做点什么呢?”

唐浮微微皱起眉头,别过脸,躲开了他的手。这个人十分懂得踩住别人的软肋来要挟。

“你也不见得比那些人好上多少!”唐浮回嘴道。

南里泽不可置否,笑出声来,一把将唐浮搂在怀里,力气之大,让她无法挣扎。唐浮瞪大了眼睛,没明白他到底打算

做什么,就听他在自己耳边说着,“至少你该庆幸,我不是一个喜欢用强的人。”

话音未落,他便携着她一同跳下了这山崖。

极速的下坠感,让唐浮本能得抓紧了南里泽,两耳边只听到呼呼响的风声。她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一定是疯

了,会才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跳下来,就算下面水很深,但是在这种重力加速度下,落到水面上也相当于从高楼大厦上直接

跳到水泥地面一样。

就算有灵力护体,也很难不受内伤。

正在唐浮闭着眼睛,等着最后入水的冰冷感时,却听南里泽一声唤道:“苍龙!出来!”

呼得一下,像是被一团巨大的棉花从下面将他们托住了似的,下坠停止,两人坐在南里泽的灵兽上面。唐浮松开手,

摸了摸这灵兽的背,她从上方分辨不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而且灵兽化形之时,也可以随主人的意愿任意改变外观。

最让她震惊的是南里泽这种人居然也有灵兽。在唐浮的印象中,许多灵修者都不会刻意去饲养一只灵兽,一则遇到合

心意的比较困难,二则一旦灵兽认主,就要担负起照顾它终老的责任,灵兽的成长是跟主人花费心血的多少有关系的。重

要的是爱与关怀。

像南里泽这种唯利主义者居然也有自己的灵兽,这简直不科学。

“这是你的灵兽?”唐浮怀疑地盯着他。

南里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目光里故意透着几分高深莫测,他应该是从唐浮的表情里看出了她不敢置信的心情。

“是不是你杀了它的前主人,强行夺来的?”唐浮继续问道。

南里泽低头轻轻笑了,“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时至今日,难道他还想装好人吗?唐浮冷笑了一声,不想多理他,干脆不做回应。说来,她不免

担心起自己的小飞跟蛮蛮,也不知道它们俩怎么样了,离开自己也差不多一天一夜了,都一直没有回信。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皇都近郊,南里泽指挥着灵兽落下云端,将其收回掌中。唐浮才看清楚,这是一条小四脚蛇,

青灰色的身子,加上尾巴也不过两尺多长。

“一条四脚蛇也敢叫苍龙?”唐浮轻蔑道。

南里泽把灵兽收回去,隐了身形,才一副不识宝的眼神盯着唐浮,“什么四脚蛇!这是虎蛟,化出本体来怕吓着

你。”唐浮不甘示弱道:“你化呀,看吓不吓地着!”

这斗嘴的架势,倒让南里泽觉得几分亲切,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他们沿着官道没走多久,就碰到城防营的人。领队之人是见过南里泽的,老远看见他就赶紧下马,“南大人!皇上听

说您失踪了,正派了小人四处搜寻呢,皇甫大统领也带了人出城去找。您没受伤吧,可是……”

南里泽摆了摆手,“没事,只是马受惊了,在林子里迷了路。”

领队一听,赶紧招呼人备了马车,送他们回驿馆。

在车厢里,唐浮不忘记趁机挑拨离间地问道,“难道你不觉得是御逸尘派人来杀你吗?”

南里泽靠在车厢壁暗自调息,前一夜里他虽未受外伤,却也吸入了不少毒烟,只不过在唐浮面前故意逞强。后来做出

外伤的假象时,是他确实身体有些支持不住,趁机也想试试她,看她会不会趁自己受伤捅自己一两刀。

唐浮的反应让他很是意外,也很庆幸。在山洞边打斗时,他的毒并未全解。

一般再高强灵修者遇上毒,都是无解,除非静息调节,慢慢再运灵力逼出。但也有例外,那便是几乎已经失传了的药

师,药师的灵修之道,可以凭灵力来化解毒性,除此之外任何高手遇上用毒者都是要退避三舍,不会轻易尝试硬拼。

他听到唐浮的声音,才睁开眼睛,“御逸尘没有杀我的必要,而且我对他还算有些价值。不过我大概猜得出是谁派人

来暗算我们。”

“是你,不是我们!”唐浮纠正着他。

他微微一笑,没有回嘴,只是又闭起了眼睛。

“你为什么要帮御逸尘?为了钱财?”唐浮见他似乎不想说话,便故意追问着,还刻意坐近了一些。

南里泽微眯着眼睛,带着几分快睡着的惬意神情望着她,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帮御无涯呢?”

唐浮被他反问得微微一愣,这不是明摆着吗,一方是血仇,一方是朋友。这明明就是正义的讨伐呀!

但经他一问,却引得唐浮想得更多了一些,照道理御无涯跟御逸尘之间是皇位争夺,自古以来权力相争,根本就无谈

正邪之分。因为正义通常都是由胜者来书写的。

而且单从性格上来看,御逸尘确实要比御无涯更适合当皇帝一些,只要御逸尘身边能留得住一些良臣来辅佐他。玉穹

的国力肯定会继续繁荣下去的。但放眼玉穹朝堂之上,清官已经少之又少,被杀被贬被逐,剩下的都是一些官官相护,只

知道溜须拍马,整天想着送些美人去给皇上吹枕头风。

明明御无涯已经拿到了镇国玉玺,却还要背负着反叛的罪名,那朝堂上把权之人看的不是真理,而是谁的拳头更硬。

这样骑墙派,不在少数。国之脊柱已经不在,可以说在先帝还临朝的时候,玉穹就已经开始慢慢没落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连燕歌这种边陲小国都敢三番五次地在兴风作浪。

无法想象,若是将来他们真的打败了御逸尘,推御无涯做了玉穹新主之后,会是何种局面。

御无涯是重情重义之人,这种人做朋友倒是没问题的,但是做君主,就差了一些。天家无情,为君为帝者,在特殊时

候免不了会需要铁血手段。

要是御逸尘,肯定眼都不眨,杀人革命这种事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御无涯恐怕很难做到。御无涯可以带

兵打仗,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但要他大刀阔斧地改朝换代,对着自己的臣子杀伐决断,他很难恨得下心。

也不知道若一朝御无涯继位,到底是福是祸?这已经不再是个人私仇的问题了,唐浮长叹了一口气,不愿再深想下

来。她本来是想问难南里泽的,结果被他反问得害自己沉思了起来。

这家伙究竟是有窥视人心的能力,还是只是天生谈判高手,懂得转移话题的技巧?

入城之后,没过多久便到了驿馆门口。

他们还没来得及多做歇息,就听闻宫里来人请南里泽入宫面圣。南里泽只换了一件衣服便要出门,唐浮自然不会放过

这次入宫的机会。不过没等她开口,倒听见南里泽指名要带着自己一同入宫。

唐浮现在被南里泽改了容貌,他不多解释,连驿馆里的人都以为“哥舒芸儿”已经走了,“小福”只是南里泽新收一

个婢女而已。

唐浮随着南里泽一路入宫,不知是唐浮的错觉还是怎样,她总觉得宫里的气氛跟之前她来的时候不大一样。

宫人们都是行色匆匆,面带恐色,平时结伴而行或在当值时交头接耳,闲聊些秘辛杂事的画面都看不见了,要用一个

词来形容,那便是如临大敌。

献州的军情报进宫来,也有两日了。

虽然在南里泽那里,唐浮看到的是假的,但御无涯是真的胜了,虽然确实付出了些代价。如果不是御无涯在献州胜

了,还传出了镇国玉玺的消息,恐怕御逸尘也不会这般的着急。

根据玉穹的国例,储君只有得到了上一任先皇赐予的镇国玉玺才算是真正合格的君主。

御逸尘登基虽然是借先皇临危授命之称,但其实他一直很是忌惮镇国玉玺。而偏偏就在他命人准备开始大肆打击御无

涯为首的反军之时,却出现了镇国玉玺的消息。

御逸尘此次在太和殿内召见南里泽,十分慎重。

南里泽入大殿前把唐浮留在门口,用眼神示意她别乱走动,然后才吩咐自己的亲随,“在此处候着,看好她。”亲随

恭敬地低头应着,唐浮心里笑,别以为我现在没了灵力,就随便找个虾米来看着我。

等南里泽进去之后,唐浮就盯着边上这小哥,打起主意来。

这个亲随怕是跟了南里泽很长时间,表情显得十分老成,应该是见过大世面,才不会在陌生地方有局促感,但他面相

看来顶多不过二十出头,眉目间还有些青涩稚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