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栽壡再次向王宁嫔恭敬作揖,道:“宁嫔娘娘,半月后是载壡生辰。此前,载壡奏请父皇在文华殿举办一个小型酒宴,邀请裕王、景王、颍王三位皇弟及夏阁老、严阁老、徐尚书和黄侍郎四位授业大臣共赴载壡生辰酒宴,父皇也同意了载壡的奏请。”文华殿即皇太子东宫,因朱栽壡年岁尚小,日常起居皆在其母皇贵妃王氏寝宫中,只在受教学习时才去文华殿。
王宁嫔道:“所以载壡你今日前来一是探望墒儿伤情,二是邀请墒儿参加你的诞辰酒宴?”
“娘娘所言正是。”
“载壡真是有心,原本这些事情你差遣一名侍从过来通报一声即可,何须有劳你堂堂太子亲自跑一趟?”
“载墒乃载壡同胞弟弟,载壡生辰,自当亲自登门邀请。”
“载壡放心,本宫到时定会亲自为墒儿打理,体体面面地参加你的诞辰酒宴。”
“谢宁嫔娘娘。”
三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放肆!”低沉偏哑的喝声骤然响起,打破了祥和的氛围。
近侍朱栽壡的遮面女官掌刀劈落,直取陈洪手腕。陈洪急转手臂,却见掌刀变为指剑,径往掌心劳宫穴而来,手臂再转,指剑紧跟着变作利爪,再取腕脉。陈洪变无可变,只好向后跳开。遮面女官见好就收,未有紧逼,亘身于朱栽壡和陈洪之间。
二人电光火石间交手数招,朱栽壡、王宁嫔等人从听闻喝声到回头,不过眨眼功夫,仅看到陈洪后跳,很是莫名。
陈洪心下暗道:“这人果然不简单,武功远在我之上……”面上干笑,指着朱栽壡蟒袍下摆道:“奴才冒失,引得褚尚宫误会了。”众人顺其手指望去,见到朱栽壡蟒袍下摆上沾着一片不起眼的枯叶。
遮面女官冷峻目光毫不掩饰的逼视陈洪,缓缓俯身择下枯叶,轻轻捏在手中,默默退立到朱栽壡身后。
朱栽壡微笑道:“多谢陈公公提醒。”
“太子爷客气了,奴才惶恐!”
遮面女官低声提议道:“太子殿下,颍王殿下有伤在身,需要静养,不宜过多活动,不如……”
朱栽壡面露不舍,还是点头道:“褚嬷嬷所言甚是,是本太子疏忽了。”说着,起身作揖,道:“宁嫔娘娘,万幸载墒伤势无甚大碍,叫人宽心不少。载壡多有叨扰,这便告辞了。”
“载壡这是哪的话?你能来本宫高兴的很,墒儿更是欢喜不已,何来叨扰一说?”王宁嫔此言倒并非全是场面上的空话,还是带有些许真心的。
一番客套后,王宁嫔亲自将人送到启祥门外,朱载墒更是依依不舍的目送朱栽壡离去。
“宁嫔娘娘、颍王殿下。”陈洪躬身作揖道,“娘娘、殿下若无其它吩咐,奴才便告退了。”
“有劳陈公公特意为颍王送药。”王宁嫔眼神示意顾小玲,后者心领神会,躬身上前,抬手作请,悄无声息地将一叠银票塞入陈洪怀中,道:“公公慢走。”
陈洪会心一笑,深深作揖,道:“奴才告退。”
王宁嫔静立启祥门下许久,平静的外表掩盖着杂驳的心绪,伴随着一声叹息,娉婷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