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一天比一天焦急,他只能厚着脸皮再次登门找到原树和楼绾。
他精明的眸子眯成一条缝,自认为露出了一个比较和蔼可亲,实则是心虚至极的笑容。
他越过原树,看着楼绾低声说道。
“绾绾,上次我与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我知道你可能并非全然相信我,但是这么做,真的是目前为止对你来说最好的办法了,而且外面传言一日比一日凶,再等下去,说不定就要传成什么样了呢……事已至此,依我看,不如就……”
“好啊。”
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没想到她竟这么轻易就点头了。
但看了看旁边桃树下的原树,还是心有顾虑,“那,原树长老……”
楼绾:“他那里交给我。”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便走了,明日我在宫门十里外的破山处等你。”
他来的匆匆,去的匆匆。
应付完他后,楼绾回到桌旁,吃了一口糕,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原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好笑的勾了勾唇,剑眉染上几分暖意,“我那里交给你?”
楼绾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但却呛到嗓子了。
“咳,咳咳咳……”
“没事吧?”原树蹙眉,附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想到小姑娘这么不经逗,他才说一句话,她连水都喝不好了?
楼绾咳嗽两声,见他还在拍,她稍稍侧开身子,摆了摆手,“没事……”
清冷的眸子此时染上几许人间的燥意与羞恼。
“你都听到了?”
原树收回手,哼了一声,“当然,那老家伙难不成以为这么近的距离我会听不到吗?即使他声音压的很低,但他莫不是以为我是聋子?”
楼绾用袖子沾了沾嘴边的水滴,见他一副很得意的样子,不由得想和他拌两句嘴,“也许南宫宫主以为原树长老不屑于偷听别人讲话呢。”
“偷听?我可没有刻意用内力去听,分明就是那声音自动传到我耳边的,只能怪我……功力太深厚了吧。”
他低沉的嗓音低低的发生笑音,不沉不重正好落在她心尖。
楼绾抬头便见他一脸……妖媚的样子?
不知为何,她竟从他那张淡漠清冷的脸颊上,看出了几分邪魅妖冶的意蕴。
她怀疑她瞎了。
-
翌日一早,南宫离便携人等在破山。
直到日上三竿,楼绾的身影才慢吞吞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脸色极差的看着她走进,待走到他面前,他稍微平缓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绾绾来的属实是有点晚。”
楼绾眉头上挑,煞有其事的惊呼道:“啊?宫主这么早就到了呀?倒是绾绾来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然后她便眯着一双星眸,笑意吟吟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好欺负。
南宫离表情像吃了一个苍蝇那般难看。
你来的何止是有点晚,你估计是吃完中午饭来的吧?
要不是怕原树以为他逼她,他都想派人去找了。
实在是等的有些急,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头上,也实在有些燥热,心里的火比身上的火更甚,他内心不安,却不知为何。
“那走吧。”
南宫离准备好了马匹,楼绾上马,一行人加上随行“保护”弟子共十余人,走了十里地后,在一处偏僻的小岔路旁,南宫离扯住缰绳,“吁——”
然后给了后面几个人一个眼神。
楼绾连一句‘怎么了’都懒得问。
天气确实有点闷热酷晒,她懒洋洋的叫停了马匹,等着南宫离行动。
南宫离见楼绾异常平静,忍不住问道:“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停下吗?”
“可能是因为你想停吧。”楼绾低头思索了两秒,认真的给出一个答案。
南宫离抽了抽嘴角,还真是不谙世事初入江湖的小姑娘,心思单纯,最善被人拿捏。
他笑了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闺女被洗白的那一刻,“小丫头啊,下辈子投胎,记得让自己生的聪明机智点。”
他抬起手给了众弟子一个手势。
众弟子立时蜂拥而上,将楼绾团团围住。
恰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加急马蹄声,“宫主,宫主——”
南宫离看了一眼众人,然后不耐烦的回过头,“怎么了?”
弟子下马跪拜,声音浑厚有力,“宫主,大小姐不见了……”
“什么?”
“大小姐短短几日邪功大增,普通绳索已经束缚不住,她挣脱后打伤了看护她的弟子,还……还活活勒死了两名弟子……”
南宫离听此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单手捂住额头,他觉得头疼的厉害,她的症状越来越难控制,已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激烈对战的众弟子,与势单力薄的楼绾。
他咬了咬牙,“你留下帮助他们,势必亲眼看到林绾绾死透,我回一趟离云宫。”
“是!”
-
南宫离匆匆赶回离云宫,集结离云宫上下所有弟子寻找南宫欢,她应该还没跑远,方圆五十里展开地毯式搜索。
他则带入在离云宫宫内四处搜寻,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急着送走楼绾,他早上就吃不下东西,在破山等了一上午,又被太阳晒了一上午,又饿又累,筋疲力尽,心力交瘁,脚步隐隐有些虚浮。
“宫主,交给属下来找吧,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弟子见他一副强撑的姿态,恭敬的主动请缨带队寻找。
南宫离摇了摇头,沉重的声音暗哑低沉:“我没事,你带他们去那边找找,你们几个,跟我来。”
“是。”
走了一会儿,南宫离突然想到什么,他猛地停下脚步,顿在原地,低低呢喃:“不会是……被原树劫走了吧?”
他带着人急匆匆找到原树的庭院,找遍了前屋后院,差点把凉亭周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原树的人。
南宫离急的猩红了一双眼睛,他捏了捏拳头,对着空气喊道:“原树,是不是你劫走了我的欢儿!”
而此时,阴暗的柴房里,南宫欢被绑在了石柱子上。
张玄的脸颊隐在暗处,手里握着一根长鞭。
“南宫欢,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