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这番话说的可真是恬不知耻,一点不要B脸,说完他有些忐忑不安的盯着楼绾看,生怕她拒绝。
他咽了一口唾沫,追问道,“你觉得,如何啊?”
楼绾缓缓一笑,绯红薄唇一张一合,慢吞吞说道:“甚好。”
“甚好?”南宫离嘿嘿一笑,附和道:“对,甚好,甚好……”
他顿了顿,看着楼绾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安排下去,今日你就将事实昭告天下,然后我会派人保护你离开,让你安稳的度过余生……”
“我说甚好,是觉得你讲的这个故事甚是好玩。”楼绾单手拄在玉石桌上,手指在脑侧轻轻敲打,另一只手懒洋洋的转着茶杯,神色慵懒散漫。
南宫离有些呆愣住,“什、什么意思?”
一道清冷没有温度的声音传了过来,“南宫宫主是什么意思?”
南宫离惊愣的回头望,见竟然是原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说话顿时有些不利索,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我、我没什么意思……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该死,不是叫人把原树支开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他就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原树拦住南宫离离开的步伐,冰冷的看着他,眉峰尽是寒冰般的冷意,“正好我与宫主也有些话要说,宫主,请坐。”
南宫离心里一突,他那神色哪里是要与他好好说话啊?他毫不怀疑现在他是不是要弄死他……
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不行,不能自乱阵脚,林绾绾是必须要解决掉的,她知道他的秘密,是断断留不得……既然如此,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在原树眼皮子底下将林绾绾毁尸灭迹。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你也坐,你也坐……”
南宫离坐回去,缩了缩脖子,心虚的笑了笑。
原树坐下后看向楼绾,轻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楼绾摇摇头,不仅没事,她甚至觉得以她目前的实力,可以和南宫离打一架且占上风。
她可能是飘了吧。
原树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盏,然后说道:“宫主是看我徒弟不惯吗?若是不惯,早些说,我们搬出去就是,何必大费周章?嗯?”
南宫离:“自然不是的……”
“不是这个意思?那为何趁我不在为难我弟子?我就这么一个徒弟,宫主竟也想帮我舍去吗?”
南宫离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腿软,尤其是面临原树凉的像冬日里的寒冰般冰冷没什么温度的眼神,他心底一下子就慌的不行,连一句完成的话都说不出,隐隐有些结巴。
“原、原树,你听我、听我说……我不是为难绾绾,实在是外面……流言四起,我也是为了保护绾绾的……生命安全,舍弃名誉又能如何?能保全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这番话他说的没什么底气,但还是故意挺直着腰背,说话音量也壮胆般的放大了两分,眼珠滴溜溜转。
“舍弃名誉……保全性命……”原树低低的呢喃了两遍。
然后讥笑出声:
“外面流言四起,宫主便不问青红就要绾绾认下吗?”
“就算她真是狐妖,当如何?”
“就算她不认,又当如何?”
“外面那些人,包括南宫宫主,动得了她一根毫毛吗?”
……
南宫离额头已经流下了豆大般的汗珠,脊背也已然冷汗淋漓,原树每说一句话,他的头颅就低一分,直到最后,根本不敢正视他的眸子,差点把头埋到了桌子下。
“原树……”
原树继续说道:“而且外面的脏东西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南宫宫主,还需要我多说吗?”
南宫离心下一个咯噔,猛然抬头对上原树一双犀利锋锐的黑眸,只感觉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知道?
他竟知道了吗?
黑蛋作为一个专业的揽脏活的人,不过是被人救了一下,就什么事都交代了吗?
这一刻,他彻底慌了。
他顾不得别的,腾的一下起身,急忙说了一句,“宫中内务繁多,来日再来拜访。”然后便拔腿跑了。
原树和楼绾都没有去追的意思。
两人坐在玉石桌旁慢慢悠悠的饮茶,原树笑意暖暖:“你泡茶的功夫倒是见长。”
楼绾眼神懒散的看了他一眼,反驳道:“不止如此,我武艺也见长。”
“那是,”原树附和道,“你是我见过学的最快的年轻人。”
楼绾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学武快,大概有灵珠的作用。
她真身便是狐狸,是妖而非人,学东西也许要比旁人快些。
“南宫离看过字条果然是急了,这几天你小心一点,我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我知他非善类,却也并非无恶不作,我们不如配合他,让他将你送出离云宫,我会在暗中护你,若他真的想在半路对你动手,我便当场杀回离云宫。”
此举是有些许冒险,但楼绾如今的武功,江湖中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南宫离那些酒囊饭袋想必伤不了她。
且南宫离并未将她当做猛虎,势必不会重点照顾,南宫欢病情严重,上次发狂以后,南宫离已经将自己所有精卫亲信都掉去看管南宫欢,剩下的那些根本伤不得楼绾分毫,且有他在暗中看护,必拼尽全力也不会让她受伤。
“你觉得可以吗?讲实话是有一点冒险,而且是不必要的冒险,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直接和南宫离摊牌……”
楼绾绯红的唇瓣缓缓勾起,她笑了笑,“不,我愿意。”
而且,挺刺激的一个游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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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绾不愿承认狐妖身份,南宫离自然有其他办法,他花高价买通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网,将‘离云宫原树唯一弟子林绾绾主动承认自己是狐妖’一事散播出去。
情报网遍布武林,不出半日,整个江湖传的沸沸扬扬,这件事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南宫欢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必须整日整日捆绑着,稍有不注意便会被她看准机会,损物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