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颜的心忽然就有些痛。
她感到自责和内疚,在她对翟文西一无所知的时候,她轻易地就给翟文西下了判断,觉得他是在玩弄她,可谁曾想,这个可怜的人,其实一直在伸手向她求救?
她还想起了在海边的那个晚上,他一直很固执地要牵住她的手,嘴上说是要提前排练戏份,而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固执地想要牵她的手。
大概是,当年在那个鬼屋里,在她睡着后,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的吧。
她隐隐约约记得那天晚上之后,自己的手腕上就有了被捏出来的一圈淤青,当时她还傻乎乎地以为鬼屋里真的有鬼捉住了她的手,不然她手上不可能会有淤青。
现在想想,竟是翟文西抓出来的。
想到这些,张初颜直接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床边,亨利皱眉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立刻不满地问,“你干嘛走过来,你想要做什么?”
她脸上露出笑容,淡声说道,“干嘛这么紧张?我一个弱女子能对你做些什么?我不过就是想提前和你排练一下戏。你也知道,后天就要拍我们谈恋爱的戏份了,我们先牵一下手吧。”
亨利原本是呈大字躺在床上,张初颜一走过来,他就立刻收起手脚,侧躺着看张初颜,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不怀好意地调侃道,“光是牵手,怎么能够排练?最起码也得接吻吧。”
张初颜直接无视掉亨利脸上的戏谑,然后大大咧咧地躺在床的另一边,伸手去握住了他放在床上的那只手。
原本以为张初颜只是在说笑的亨利,却一下子被张初颜的举动给吓得怔住了。他皱着眉头,沉声说道,“你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你就这样躺在我的床上,就不怕我真的对你乱来?
我事先警告你,我可是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敏感得很,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哭也没有用。”
张初颜却一点都不害怕。
她睁着大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亨利,说道,“看看你眼睛里的血丝,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你一定是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吧,是不是怕自己熟睡了,翟文西就会回来,然后你消失不见?
不怕,我在这里呢,我牵着你的手,陪着你,你安心睡就行了。”
亨利的表情变得有些呆滞,片刻他又表情狰狞地怒道,“张初颜,你胡说什么呢?谁不敢熟睡?你敢在这里睡,我就敢睡。”
张初颜看着他笑,然后她点点头,“好,我今晚就在这里,一整晚都牵着你的手睡觉。那先睡了。”
张初颜说完,就真的闭上眼睛,安静地躺着。
亨利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原本是想趁机对她乱来,吓一吓,看她尖叫,看她又气又手足无措的模样,可是,他都还没来得及行动,想要把脸凑过去时,竟听到了张初颜的打鼾声。
那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打鼾声,是真的睡着了,呼吸变深后,鼻翼震动带来的打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