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韵虽然不满,但抵不过姑娘的话,还是乖乖去请了大夫来诊治。
院子里的人见此也都各自散去。
只剩下颜樾还站在原地。
“出来吧,大男人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孙衍隼被点名,有些尴尬地走了出来:“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毕竟你们声音太大了嘛,想不听见都难得很。”
颜樾低笑一声。
孙衍隼被她笑容迷晕片刻,瞬间又回神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
于是,他很严肃地问:“你请我到你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方才在书房已经猜测了十几种可能性。
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最后得出两个理由。
一个是为了汪大人,另一个有可能是为了他。
想到后者,孙衍隼得意地笑了。
他自知生的英俊,她一个姑娘家这么主动自己也不该怪人家有伤风化,毕竟情难自禁嘛。
不过,她刚死了爹娘,作为长女她就得撑起颜家,若是他们成婚,或许会提让他入赘的可能也不一定......
孙衍隼想到这里赶紧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要是让他娘晓得,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想到这里,只因耳旁有个女孩子的声音缓缓响起:“书房的茶好喝吗?”
那声音很是悦耳,孙衍隼几乎是下意识点头,紧接着又赶紧皱眉摇头:“不好喝,凉的。”
那女孩子笑了起来,声音如铃一般悦耳。
孙衍隼回神,见颜樾笑的促狭,眼神里还带了不曾见过的狡黠。
“既然喝了茶——虽然是凉茶,但也算我这个主人未曾怠慢,恩情已还。想必孙公子事务繁忙,我就不多送了。”
她话说的慢悠悠的,孙衍隼却好似听不懂一般愣在原地。
颜樾扑哧一笑,不再理他直接回神进了屋子。
孙严肃回过神来,难得皱眉生怒。
玩他呢?!
...................
孙衍隼气冲冲地回了客栈。
孙家仆人见他神色不好,有意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谁知孙衍隼根本不理会他,径直冲上楼,进了屋子,门‘砰’一声关的震天响。
正在隔壁房间临帖的孙察手里的狼毫笔尖被震的抖了两下,纸上瞬间多了两个黑点。
孙察咬牙切齿高声道:“是不是那个兔崽子回来了?!”
方才被孙衍隼无事的仆人听到老爷的怒吼赶紧小跑过去,一脸苦瓜相地回答:“老爷......是少爷,方才回来就直冲进了屋子,谁也不理,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呢......”
“反了他了!”孙察怒从心头来。
之前妄自插手汪家事也就算了,还跟着去审案。今日原本是回邕县,他一大早却不知死哪里去了,竟是跑的不见人影。
孙察心里记着妻子的话不敢与他冒多大的火,他也就忍着练练字养神静静心,尽力让自己不动怒,没想到这个兔崽子一回来就闹这么大动静——
真是越想越忍不了!
孙察腾一下起身,穿上外衫就直奔隔壁。
‘砰’地一声门被踹开,孙察上前揪着孙衍隼的耳朵怒吼道:“你真是翅膀硬了,出去一整天不说,回来还撒气摔门,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哎呀爹爹爹,疼!你先松手——”被孙察从床上提溜下来,孙衍隼捧着耳朵生怕被揪断。
孙察虽然火大,但依旧心疼儿子,还是没好气地松了手:“说,你一整日都干嘛去了?”
孙衍隼揉了揉耳朵,撇了撇嘴道:“还能去干嘛,去看审案了呗。”
孙察瞧见他这模样就来气,“你忘记我们出来时你娘说什么了?今日要是回不去,你娘该担心了!”
孙衍隼听他这样说,心头一下松快不少,嘿嘿一笑:“爹,你是想我娘了吧?”
孙察惧内的名号在邕县可是人人皆知。
“你个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净给我惹事!”孙察被儿子揭破心事,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踢了他一脚,“还不快滚去吃饭?!”
孙衍隼皮猴子一样灵活一闪,哈哈大笑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孙察一辈子都在邕县没挪过窝,家中也只有一位妻子,从无三妻四妾,十分清净,人都说孙大人爱妻如命,孙衍隼是又觉得幸福又觉得担忧。
幸福自然不必说。
担忧的是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变成爹这样?
话说回来,颜家那丫头的性子倒与娘的性子有几分像......
猛然回过神来的孙衍隼连忙骂了自己几下,想什么呢!
※
立秋过后,天气渐渐凉爽,不知名的小巷子里一名披着斗篷的娇俏身影慢慢走着。
那斗篷上用丝线绣着朵朵梅花,料子在夜色下泛着光,看着就价值不菲。
这天气虽凉爽,但也不止于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瞧不见半张,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抓药回来的柳参瞧见这么一个人影从家门口过,心头忍不住动了心思,上前搭上她的肩膀:“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走?”
那人慢慢转身,已能窥见她娇俏玲珑的下巴。
柳参心头窃喜,正要再动手,却感觉面上风一动,脖子上一凉,他回神往下看去,大吃一惊。
那刀小巧,只有三寸长,此时正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股子凉气渗透进皮肤下层。柳参是个识时务的人,咽了把唾沫,慢慢举起手拱手道:“这位女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条狗命吧!”
女子抬起头,渐渐露出整张脸。
虽然模样秀丽,但远不及方才露出的半张脸风情更甚。
她冷笑一声,问:“你就是这一带有名的秀才柳参?”
虽然这并非好话,但在柳参听来也跟夸赞自己差不多了,毕竟他就是个泼皮无赖。
他嘿嘿一笑:“女侠这话说的。”
“是也不是?!”女子手里的刀往前试了试。
“是是是!”柳参感觉到刀子的锋利,不敢再嬉皮笑脸,赶紧回答。“女侠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女子冷眼看他,另一只手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柳参小心接过,眼睛瞬间睁大了不少,不可置信地问:“您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给我的?”
“是,”女子回答,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这三千两,通通都是你的。”
柳参笑的合不拢嘴:“姑娘您说,我一定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