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恬跟梁竟的流言蜚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梁竟带木恬第一天起就有人造谣，可那又怎么样？
他们之间本就清清白白，这些话，木恬早就习惯了。
木恬白了他一眼，无奈：“我们还能好好谈这份提案吗？”
“能。”梁竟坐下，饶回话题：“你先说为什么。”
木恬拗不过他，干脆把心里刚刚想的反驳全都告诉他。
梁竟笑得不可自控，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好好好啊。”
木恬第一次看到梁竟这副样子，真是吓坏了，果然老板的脑子装着的东西都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
她退后几步，感慨人端太久总会疯的，比如面前的这位。
这也是梁竟跟她交流最多的一次，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不见了。
木恬怎么会明白梁竟的心情。
梁竟本待谁都一样，没有优待，只是每次看到她眼睛透着不符的淡然，才会不自觉多做了些什么。
他并没有刻意教她什么，是她待在他身边有样学样的本事不容小窥。
他自以为那些微不足道的安排，她不会发现，谁知道她会默默记在心里。
“你去南城是因为一个人吧。”梁竟敛起笑，手里把玩着的眼镜。
木恬否认，非常认真：“我去是为了工作。”
“嗯，过完年再去吧。”梁竟点头。
木恬睁大眼睛，不敢置信：“这份提案过了？”
今天在会议上讨论的时候，分明没有希望，怎么就过了呢。
“你不希望过？”梁竟已经恢复往日的神态。
木恬想了想，语出惊人：“老板，你该不会给我开小灶了吧？”
梁竟把文件扔到木恬身上，她下意识接住，发愣。
“出去把细节给完善好，做不好就滚出公司。”梁竟戴上眼镜，一脸冷漠。
木恬一听，非常受用，心想，这才是她认识的老板。
木恬暗骂，她指定有什么受虐倾向。
去南城，心情复杂。
年终将至，公司忙得热火朝天，连梁竟都一个星期没回去了，在小隔间里吃饭洗澡睡觉。
木恬也不例外，好几次都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她曾经想如果能自己当老板就好了。
现在看到梁竟，她完完全全搁置这个想法，太累了。
阿罗多少也学出了一点成绩，在这里慢慢有了志同道合的人，就算木恬不在，她也不无聊。
年三十，阿罗准备了满满一桌菜，木恬和她两个人看着春晚吃年夜饭，小东西围在脚边叫来叫去。
阿罗跟木恬说她的所见所闻，普通话很流畅，只是有个别的音调不准，并不妨碍别人听得懂。
木恬也配合点头，两个人吃饱喝足，收了桌子，摆上年货。
阿罗一脸神秘，手背在后面：“木恬，新年快乐！”
她拿出一个红包，伸到木恬面前。
木恬笑了，算起来她比阿罗大，就算给红包也应该是她给，怎么在阿罗这里全都变了？
“新年快乐！红包你就收好吧，别把银行卡的钱拿出来用，指不定以后有什么事要用得上。”木恬推回。
阿罗坚持：“不行，你不收不吉利的，而且，这个是我第一次跟妆拿到的工资，没动卡里的钱。”
阿罗向同学打听这里过年的习俗，思来想去，才想到要给红包。
“好好好，我收下了。”木恬接下红包打开，添了一张百元，又给阿罗：“这是给你的新年红包，新年快乐呀，阿罗。”
阿罗瞪大眼睛，怎么还能这么做？
她忙摆手：“不要不要，这是我给你的红包，你怎么给回给我了。”
“这叫礼尚往来，是我们的习俗。”木恬可没有忽悠她，还道了一串贺词：“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越来越顺利，开开心心。”
阿罗泪眼婆娑，拿着红包，扑上抱着木恬哭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在我们这里呀，年三十是不可以哭的，老人说，你在这一天里哭了，一整年都会哭的。”木恬赶紧打断阿罗哭泣。
阿罗一听，就忍住了，眼泪还挂在眼睛上：“木恬，你真好，能遇到你真好，你是我这辈子见到最好的人，我也一定会对你好的，以后我赚到的钱都给你。”
木恬笑话阿罗：“怎么像小孩一样？”
“我是小孩呀，过完年我才十七。”阿罗笑了。
木恬拍拍阿罗：“好了，好了，赶紧去睡觉吧，小孩子，明天我们还要去玩呢。”
阿罗听到要去玩，开心的跳起来，抱了抱木恬，就撒腿跑进房间：“木恬，晚安，新年快乐！”
木恬没有再睡沙发，她搬进木安房里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木恬打开手机，看到同事的祝贺，还有沈爸沈妈的语音祝福，她点开一一回复。
木恬想了想，给梁竟发了条新年贺词。
梁竟很快就回复了：在哪复制的？
“……”木恬哀嚎，他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的确是从祝福短信里复制发给他的。
梁竟又发来：新年快乐！
木恬笑了，哈哈哈，这老板真是可爱。
梁竟若是知道木恬对他的形容，怕是会直接扣她工资。
木恬准备睡觉，关了灯，躺进被窝，把手机里的软件都翻了一遍。
最终上WB发了一条动态，千年不变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底下很快就有人回复了，大部分都是祝福贺词，各种新意都有，也有小部分人问她最近都去哪了。
木恬兴致乏乏，很晚，很困，但就是不想睡，手机再也没有信息。
十二点整，外面的鞭炮响起，迎贺新的一年，2021年就这样来了。
木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终还是翻出手机，点开很久没联系的名字，发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这是她今年说过最多的话了。
木恬发完就撇开这烫手的手机，立刻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另一边的木安，刚刚从手术室出来，跟着护士一起把人推进ICU病房。
南院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变得有什么不同，他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竟也不饿。
他站在ICU房里，盯着昏迷的人，缓缓开口：“哥，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