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恬抿唇不语。
梁竟拍拍她的手:“放心,没要你做过份的事,我梁竟不是这种人。”
木恬在心里吐槽,你不是这种人,那你是什么人?
“一个人如果一直被自己圈住,那这个人一辈子都只能认命。”梁竟推了推眼镜,看向他们。
木恬被他的话直扎心底。
她挣扎了很久,最终点头:“那我试一下吧。”
梁竟走到他面前,谈了近况,两人一来一往,东拉东扯,都没个中心。
梁竟的人都在跟他带来的人谈谈笑笑,陪玩,陪笑,陪喝酒。
木恬发现他的目光很深,梁竟当然也发现了,随即引荐认识。
梁竟从嘴里唤出:“子书先生。”
子书二字敲响了木恬的心铃,或许因为木安,她才会这种反应。
他们聊的话题,根本插不进去,只有在喝酒的时候,她才跟着一起举杯。
木恬听了一会,慢慢听出了零零碎碎的信息,这才知道这个男人手上有个投资公司,而且手上资源丰富。
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她就在听,时而喝几口,面前多了些零食。
是他推过来的,他看她的眼神很深,非常坦荡。
“梁先生不介意我跟她聊聊吧?”他毫无诚意地征求意见。
因为,他已经坐到木恬身边了。
梁竟自然不介意,今晚带过来的目的不就为了这个吗?
他让了位置,走向他们。
“木恬是吗?”他一身黑色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微微靠后。
木恬看到梁竟走了,旁边的同事都忙着应付,心里难免有点复杂。
木恬点头,慢慢挪开了点,拉开距离。
子书消笑了,倒上酒喝了一口:“不用害怕,我们就是聊聊天。”
“……”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
木恬保持警惕,耳边又响起他的问话。
“你是怎么长大?”子书消随意问,心里倒真心想知道。
木恬觉得这个人真奇怪:“当然是吃饭长大。”
子书消噗嗤一笑,格外好看,让木恬都看呆了。
他是真的好看,这种好看跟木安不同,细细一看,他们长得好像挺像。
“你在看什么?”子书消明知故问。
木恬脱口而出:“你真好看。”
子书消大概也没想到她会那么直白,愣了一下,开着认真的玩笑:“谢谢,其实,我弟弟更很好看。”
“你也有弟弟吗?”木恬坐到现在几杯落肚,红酒的劲慢慢上来,一听到弟弟就放松很多。
她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几句话下来就断定,他不坏,他不是坏人。
子书消以这个话题打开她的话:“当然,我弟弟特别听话,就是爱管我。”
“嗯?是不是天下的弟弟都一样?我弟不光爱管我,还特别不听话,一天到晚都惹我生气。”木恬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她本是个管得住嘴的人,怎么到他面前就有种想说的感觉呢?
事实上,她的确对他说了。
她偷偷打量子书消,发现他并没什么不对,这才放心。
“好好珍惜吧。”子书消说话的声音很低,旁边的声音很大。
可木恬就是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五味杂陈。
子书消问:“会猜拳吗?”
“不会。”木恬摇头。
子书消笑:“我教你。”
他说了一遍,让木恬试了一遍。
他问:“会了吗?”
“……”木恬刚刚记住他的话和方式,点点头。
在这个大家都沉浸在桌球较量,品酒交流的房间里,他在教木恬猜拳。
他明摆就是欺负她,意图明显。
“你输了。”子书消说。
木恬看着自己最后的动作,认命喝下一杯,杯子刚空,就被刚换上的鸡尾杯满上。
“你输了。”
“你又输了。”
“木小姐,你又输了。”
“木小姐。”
木恬挡住他要说话,就这样一杯又一杯的落肚,喝得很饱。
她先前喝了不少红酒,后改喝鸡尾酒,现在肚子不断翻滚,反胃,想吐。
子书消扶着她,平静问:“想吐吗?”
“嗯。”木恬点头。
他们起来去厕所的时候,子书消故意碰到酒杯,啪一声,碎了。
所有人都当做没看见,心里有块明镜,将她当成子书消的玩物。
梁竟给自己的助理打了眼色,他很快就过去帮忙了,而梁竟走向子书消。
服务员迅速清理杯子,就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怎么样,聊得开心吗?”梁竟问。
子书消勾起嘴角:“挺有意思。”
途中,梁竟的助理接了木恬的电话,在梁竟眼神允许下,才告诉对方地址。
待木恬吐完出来,梁竟的助理一直都在她身边,木恬和子书消喝酒,他都会插上一手。
深夜散场,子书消在木恬耳边说了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你不保护自己,没有人会真的保护你。”
木恬虽醉,也忘了很多事,唯独他这句话,她记了很久。
这是她第一次被灌醉,也因为这一次保住了工作,更给她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木恬看着在办公室抽烟的梁竟,耐心等着她的答案:“我不计较。”
“呵呵,任何一个人这么对你,你都不计较吗?”梁竟吸了口烟,呼出来,烟遮住了他的神情:“你真大度。”
木恬笑眯眯:“嗯,我知道我大度。”
木恬在心里补充,不然我能坐在这里听你训吗?
等等。
任何一个人?
木恬咻一声站起来,盯着这个与她差不多高的梁竟,一肚子气。
“我不是对任何人都不计较。”木恬认真声明。
“嗯,只对我?”梁竟掐断烟。
木恬怒瞪:“只对你。”
“为什么?”梁竟得寸进尺。
为什么?
为什么呢?
木恬冷静下来,想了想,忽然笑了。
自第一次喝醉,再有应酬需要喝酒,陪笑陪玩的时候,梁竟都在,并每次都会安排公关来帮忙。
至于相机,是她先放进小箱子里的,与他有什么关系,就算她做摄影师助理,也不一定能碰得到。
恰恰相反,梁竟的公司卧虎藏龙,能接触到的摄影师更多。
办不得人的事?
生意抢夺,只论谁的手段高明,只要不犯法,任何方法都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