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跟他们一样,不舍得让我辛苦对吧?”木恬猛然掀开被子,怒瞪木安:“你只是跟他们一样,觉得我是女孩子,可以不需要努力,你只是跟他们一样,觉得我只要点点头,就会有富人娶我,对吗?”
“木安,你不是我,也不要妄想是我,所以,我不要求你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也请你不要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木恬如此艰难度过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还是一张白纸?
如果她的人生从白纸开始,那么到了现在已经画满行走的轨迹。
木安的试探,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不过,是谁都无所谓,她不会选择这样的路。
往往过度相信一个人,才不会想到这个人。
木安苍白的脸被黑暗吞噬,他沉默许久,忽然笑了。
“我知道了,对不起。”木安压下情绪,恢复冷静,好脾气道歉。
天亮了,两人的话题在一道关门声响起时结束。
阿罗一直站在房间门后,外面说话的声音很大,她听不太懂,但大致的意思还是听懂了。
阿罗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木恬不喜欢依靠别人,更不喜欢别人猜测她的心思。
阿罗的出现,打破两个人生活的平衡。
阿罗听了木恬的话,想了一夜,才彻底下定决心改变自己,抛弃曾经什么都不会的过去。
阿罗不在问为什么,只要是木恬让她学,让她做的事情,她都会认认真真完成,木恬不让她做的事,旁人说什么她也不会去碰。
木恬向来嘴硬心软,嘴上说着不理,但还是把家里的书都搬出来,选了几本最基础的故事书给阿罗看,每天晚上都会抽时间教她说话识字,白天就让阿罗自己在家找电影看,照着影像来学习。
木安销假回医院上班,开始值夜班,每天回来的时间与木恬出去的时间错开,住在同一屋檐下,整整有两个星期都没有碰面,他白天除了睡觉,还一直忙着研究患者的病情,做总结,写论文,提手术方案以及建议。
但凡,木恬愿意推开他的那扇门,就能看到他一直都在,可是她不愿意,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去打扰他。
两个人短信电话甚少,与以往的关系疏远了很多,彼此的心里都放着一个人,一件事,埋藏在心底最小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封尘。
木恬在影楼找了一份工作,工资不高,工作很充实,被自己占为己有的相机被搁置了很久,一个小小的箱子里锁着她大大的梦。
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种生活,为了活着而奔波,她不再打开那个箱子,不是放弃,只是她现在没有能力去养这个梦。
人总是要向生活与现实低头,只有在能保障自己生活的情况下,才有资格谈梦不是吗?
木恬不喜欢阿罗接近木安,她就不接近,就是喜欢,也不接近,阿罗把这个六十平米的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每天对着食谱学做饭,一次不成功,那就做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能把饭菜端上桌,才露出笑容。
阿罗看到木安出来,笑笑:“吃饭再去吗?”
阿罗有很大的语言天分,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和以前会的一点点,已经能够流畅的日常沟通了。
“不了,你们吃吧,我医院还有事。”木安穿上鞋子,匆匆忙忙出门。
阿罗已经习惯他的拒绝,对于自己的菜,自信心也不是很大:“好,注意安全。”
阿罗带来的钱被木恬带到银行换rmb,又把换好的钱存入卡里,留了一些现金给她买了台智能手机和手机卡,一般的上网功能都是齐全的。
阿罗看到今晚已经九点了,木恬还没有回家,平时一般八点多就能到家。
她前后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没有看到回复,可能是一直都在忙吧,将近九点半的时候,阿罗给木恬打了电话。
“喂,你好。”电话接通。
阿罗听到陌生的声音,愣了一下:“你好,木恬呢?”
“不好意思,她上厕所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对方是个男人。
阿罗紧张,有点磕巴:“她,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我们去的地方有点远,她现在喝了酒,好像有点醉了。”男人往厕所那边走了走,听到她在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要木恬跟着出来应酬。
阿罗一听,就更慌乱了:“醉,醉了?你们,你们在哪里,我可以,去,去接她。”
她知道醉是什么,更清楚有男人的地方“醉”有多危险。
她不能让木恬有事,更不能让木恬变成她这种样子。
“没事的,我们有人照顾她,你就放心吧。”男人接话,现在正是白热化的阶段,怎么可能放木恬走,而且,他们来的时候都定好房间了。
阿罗坚持:“没,没事,我能,去接她,麻烦,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好吗?”
男人犹豫,厕所里的呕吐声又传来,这一次阿罗也听到了。
“拜托,拜托你,我去接她,你们在,哪里。”阿罗紧张到手心都出汗了。
男人最终告诉她一个地址,让她晚点过去,这边还没有结束。
阿罗哪里还听得进去,扯掉围裙,赶紧穿上鞋子,急急忙忙就出门了,家里那一桌凉掉的饭菜忘记盖上了。
阿罗记得怎么打车,她出门就拦了一辆的士,报了地址,司机赶紧摇头,让阿罗下车:“不走,不走,太晚了,我不出市了。”
阿罗没办法,只能下车,接着,又连续拦了好几辆,但是都被拒绝了。
阿罗存了木安的电话,从来没有打过,她翻开通讯录,看了很久,还是打了过去,通话等很久都没有人接,她硬着头皮又打了一遍。
“怎么了。”木安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阿罗结巴的毛病又犯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是阿罗。”
“我知道,存了你的名字,有事吗?”木安淡漠。
阿罗被自己急死了:“木,木恬,木恬她,她...”
“她怎么了?”木安的语气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