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的心里就是那种不顾同伴感受的人?”马文·库尔元戴上墨镜,拉紧旅行包,低头看她。
木恬在他的面前还算是矮个子,气势更是矮了一截:“不是,我还不够了解你,抱歉。”
“OK,现在我们再出发先把所有的个人习惯和行事风格都说开。”马文·库尔元点头,笑着说:“为了这一次工作顺利,怎么样。”
“好。”木恬也喜欢这么直接的人。
他们彼此在登机前把个人的习惯都告知对方,尽量缩短磨合期。
只为了这一次的采景顺利。
木恬一夜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登记后,便迅速入眠,迷糊之间醒来,看到马文·库尔元正在整理自己的相册,工作很认真,她没有打扰,看了一会窗外,便继续入眠。
一觉醒来,已经过去几个小时,此次去往的是国内北边境,落地目的地选在西藏。
飞机准备降落,安静的环境开始有人说话,病情期间,人与人之间的座位隔得很开,哪怕是在大环境下,也没有影响他们去旅游的好心情。
春分,秋分,似乎都是适合旅行的季节。
木恬没有跟马文·库尔元交谈,自己安安静静看着窗外的云,只要清醒,便能想起不该想,不能想的画面。
她还记得那一段最难熬的日子,二人也曾像所有初出茅庐的人一样,满怀憧憬,看着天上的飞机,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坐一次飞机,不管多贵都好。
当飞机近在咫尺,似乎,又没什么了不起。
待你真的登机那一刻,忽然发现飞机只是出行的工具。
小小孩的时候,很容易满足,怎么长大了,心里的梦也大了呢?
人的奔波是为了什么?
为了吃,为了喝?
应该是为了活着吧。
那么活着,明明也是可以的。
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奔波在各个地方,打不完的工,吃不完的快餐,还有不敢生病,偶尔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那么累,不甘心太过于平凡。
人凭一口饭,就能活着,倘若生病了,那将会陷入地狱般的绝望。
她从未想过未来,亦没想过要拥有另一半的陪伴,她将所有的依赖都放在一个不该放的人身上,给了他错觉。
这是她做过最错的事。
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感情显得昂贵不已,感情只是一个人的精神粮食,有则锦上添花,无则无关大体。
多年以后,木姑娘想起自己这番话,才知道有多幼稚。
飞机降落在西藏,机场里的人稀稀疏疏,每个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戴紧口罩,在口罩低下还能听到她们的笑声,也有些人哀愁不已。
他们出了机场,打车到提前预定好的民宿,把东西都放回房间里,二人约好出来吃晚饭。
今年情况特殊,旅行社复工晚,旅行的人没有多少,亦或许是西藏的春意较晚,冷气直冒,是旅行的淡季。
西藏这个地方,有许多观赏的景点,民宿附近有一条街,晚上出行的人很少,甚至有些店铺已经早早关门,马文·库尔元和木姑娘走进一家尚未开门的店,店了当地最为出名的两杯酥油茶、一份牛肉、一份羊肉。
夜晚降临,气温很低,丝毫没有在南方的暖度。
木姑娘多庆幸自己没有把羽绒服丢下,她把自己的外套裹紧,蜷缩在桌子面前,静静等菜上来。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热情豪爽的人,看到木姑娘的样子,便把暖气开了。
店面很小,摆着几个桌子,原本只有两桌人,现在只剩下他们一桌了。
“卓玛...”老板站在他们旁边想提醒什么,唤了一声,看到她疑惑的眼神,摸了摸后脑勺:“抱歉,忘了你们不会听。”
木恬摇摇头:“没关系的。”
“卓玛是我们这里称呼女孩子的意思。”老板用普通话解释,大多数本地人都是说藏语,只有在景区附近的居民,会一些普通话,虽说有些不太标准,正常的交流没有问题。
老板把菜端上来,看了一眼门外,站在旁边搓了搓手,笑容满面:“你们是过来玩的吧?”
出于礼貌,木恬没有马上吃,而是跟老板交谈:“算是。”
“这个时候,基本没什么人过来,天太冷了。”老板憨厚,说的是实话。
木恬笑了:“人太多,反而不能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现在这个时候,正好。”
他们取景,若是在人群中,很难拍得出好的照片。
“是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到我们这里来,还是要注意保暖,前几天不要喝酒,不要拿什么重东西,要预防一下高原反应。”老板看着门外,似在想些什么:“好多人刚来我们这里都活蹦乱跳,但是过两天就会产生高原反应了。”
木恬出行前就查过这里的地势以及高原反应的事情,没想到这个老板还会叮嘱:“嗯,谢谢你。”
“不客气,我不耽误你们吃饭了,赶紧尝尝我们这里的牛肉,看看跟市面上流传的牛肉正不正宗。”老板虽兴致颇高,却也不再打扰他们吃饭。
木恬这才端起面前的油酥茶闻了闻,轻轻吹开面上一层油花,尝了一口,味道难以言喻,或许是喝不习惯,皱着眉放下了。
马文·库尔元鼓励她再喝一口:“别那么快放弃,你再尝尝。”
木恬盯着那杯油酥茶,犹豫不决,在马文·库尔元的目光下,再次端起杯子,同样的动作,屏气敛息再喝了一口。
嗯?怎么喝的难道不是同一杯吗?
这一口下来,淳香可口,浑然没有方才那种怪异的味道。
马文·库尔元露出笑,吃了一片羊肉,又喝了一口茶,一脸享受。
“不管到了哪个地方,我们都要学会尊重别人的喜好,能被人喜欢的东西,一定不会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马文·库尔元想起外公说的话,凭借印象复述出来。
木恬不知,只觉得他说出来的话很有道理:“嗯,的确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她忽然笑了。
“笑什么?”马文·库尔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