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坚持要他去看病,为什么相信他这是普通的感冒,为什么要相信他说的话?
木爷爷太坏了。
她当然也知道木爷爷不舍得花钱,他想把钱留给他们,可是这笔钱她怎么敢用?
所以在阿兰搜刮钱说是拿去办葬礼的时候,她没有反驳,也没有阻止,可这房子她不能让,也不能给,这是她的家,是他们的家。
“你的家?你的家在田洞里,你没回来之前,你家人早把你给丢了,现在霸着别人的房子当家,你要不要脸?”阿兰边数钱边骂她。
村长看不下她这么对待一个小孩,不禁站出来为他们说两句话:“他们都还是孩子,木老大也才刚走,你就赶他们走,是不是说不过去?”
“怎么就说不过去了,我说错了吗?他们本来就不是一名木家的人,一个个都是捡回来,也就他那大哥把他当成宝了。”阿兰激动不已,跳起起指着木先全。
阿兰还说:“我给木家生三个孩子,他们哪一个不是亲生的,哪一个不比他们抱养的强?”
村长一滞,阿兰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亲生和抱养,选择谁,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家事,外人不好插手,村长唯一的同情心也被传统的观念打败,最后,还是没有再为他们说话。
“木爷爷说过,就是他离开了,这个房子也是他的。”木恬牵着木安重复木老大说过的话。
木恬一针见血,大声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木家人,可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木爷爷躺在棺材里,你们就来抢我们家的钱,来抢我们的房,还把木爷爷的家人赶走,这是人做的事吗?”
“啪!”
“啊!”
阿兰一巴掌甩到木恬的脸上怒骂:“你个小野种,你说什么你,我只是拿回我们自家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才不是人,你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小野种。”阿兰口不择言,指着她骂。
木安走到前面用力把阿兰推倒,回前护在木恬身前:“你才是小野种,你生的都是小野种,他们有你们这样的爸爸妈妈,是她们这一辈子最大的侮辱。”
村子很小,买棺的消息一传出,就引来许多村人过来看,甚至是对他们落井下石。
曾经有多少害怕木爷爷的人,现在就有多少嘲笑木恬他们的人,他们没有同情心,不打算帮忙,反而全都与阿兰站在同一战线上将木恬姐弟赶出去。
“活该,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活该他死了,没人善后。”
“走吧,走吧,回你们该回的地方。”
“走吧,走吧。”
“你们去福利院也好,去找人收养也好,去哪里都好,离开木村庄,离开我们这里。”
就连小孩子都被人教唆,把赶他们走唱成儿歌。
小野种,没有种
小野猫,喵喵喵
偷种子,换爹娘
做地主,爹娘死
占田地,换钱粮
祸害精,众人清
那些声音充斥着耳膜,所有的人,整个村子的人,都站在木先全那边,他们两个小孩被众人孤立。
像是罪人一般,被所有人审视,被所有人唾骂,甚至他们还动手将木恬木安推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