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份了,老木那人都病好多年了,给她那么一推还能有人剩吗?”
“哼,这姑娘从小就没把人放眼里,她眼里能有什么人?”
“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这么大个人,让小孩子给她道歉,真是的。”
“唉,要是木家他老婆在,就由不得这人那么胡来了。”
“别说了,她都死好多年了。”
“这木家的儿子也是糊涂,居然让他儿子道歉。”
“这天啊,要变了。”
木恬忽地笑了,一个个人扫过去:“难道你们这些人就不觉得这是报应吗?”
周围的人噤了声,人越老越害怕这些迷信的东西,他们不再说话。
不管木先全怎么阻止,她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去上了柱香,这一刻,心如止水。
木恬再抬头,看见阿兰的牌位立在木家父母后面,她终究没有说什么,洗手,离开了。
现在的木家,不是她的木家了,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木恬的衣角被人拉住,回头才发现是那个小孩:“你还有事吗?”
小孩拿出一个竹编镂空球,里面还有两三个小球,上面绑着红结,她记得,这个是木爷爷给她做得玩具。
“谢谢。”木恬接过,头也不回地走出木村庄。
高山吗?
她导航到山脚,勒紧背包慢慢爬上山,山很高很高,一个人在半山中停下好几次来歇息,听着隐隐约约的蝉鸣,仿佛回到当年的夏天。
直到下午,木恬爬到山顶,沿着小路去找他所说的银杏树,待寻到坟墓,已经到了傍晚。
坟墓的周围长了青草,可还是能看到墓碑上刻的名字,她放下背包和相机,蹲下来把草拔了,再把拔过的槽清理一遍,从背包里拿出湿巾,擦干净墓碑上的名字。
木恬把自己备的随身干粮拿出来,放了点在木爷爷的坟前,倒了几口水,跪下,重重叩了几个头。
她背着包走出去,发现已经天上的星星亮了起来,这里跟广市不同,广市在天上闪的多数是飞机,星星寥寥几颗,木城抬头便是满天星星。
木恬在山顶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丢下背包,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吃。
她坐在山顶思绪飘远,回到那日被赶出木家那天,木爷爷的棺还未落地,在木家厅里放着,木先全夫妇就迫不及待上门要房。
木爷爷死在秋季,每到午夜就咳得很厉害,久病不医,最终酿成大祸。
傍晚,还能吃上木爷爷亲手做的饭菜,饭后洗澡也很正常,木爷爷无故将钱交给木恬,让她拿好,细细交代一些日常的事,尽管如此,她仍然没有发现木爷爷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极致。
木爷爷在深夜去世,临走前咳得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严重,吓得木恬木安一直跟在他的身前,他看他们的眼神变得非常非常慈爱。
向来不哭的木爷爷,那晚一直紧握他们的手,几次张口都没能说出什么,看向木安:“你好好照顾她,好好照顾。”
“你们咳…咳…都去睡觉,咳…我咳…累了,要睡觉了。”木爷爷松开他们的手,背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