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要嫁给我了吗?”沈俞担心她怕生,便跟木恬保持通话逗趣。
新娘戴着耳机,微微点头,后又想起他看不见,一时好奇:“你为什么想娶我呢?”
“我好像哪里都配不上你,哪里都不招人喜欢,可是为什么你会想娶我呢?”新娘低语,她想不透也不明白。
沈俞悠悠:“大概是娶了你,就等于娶了钱。”
“那你可就亏了,我工作这么多年的积蓄,都抵不上你一幅字的价值高,说不定你娶的可是一个大窟窿。”新娘知道他在开玩笑,便配合着。
新娘又说:“我养弟弟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怕我是伏弟魔吗?”这么多年,闲言碎语终归是有一些。
“你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怎么能把亲人当成累赘呢?木安从小就懂事,别人给的,他不会要,就连我送的,都要千方百计的还我,这帽子可不是随便戴的,再退个一万步,就算是,为了你,我甘之如饴。”沈俞缓缓回应,话语里满是认真。
新娘感动,一时半会没缓过神。
新郎担心,吐露心声:“木恬,你有多好,只有我知道,年少,我不懂你,年长,我想懂你,如今懂你,我想娶你,你明白吗?我对你的爱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日久生情,深刻于心,我想娶你回沈家,给你一个家,一个有我,有你的家。”
木恬生平第一次听到一位沈先生对她表达爱意,他没有说我爱你,却让她知道他很爱她,她无措,害怕,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这个时候的她,没有朋友,只有沈俞和木安。
“谢谢你,我...能嫁给你,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不然怎么能遇到这么好的你。”木恬哽咽,妆花了,化妆师连忙抽纸补救,一边拜托她别哭了。
沈俞笑问:“那你...会爱我吗?”
这一问,问倒木恬了,她还在抽泣:“我不知道叫爱,没有人教过我,跟爱木安一样吗?养他,给他买东西,心疼他太瘦,舍不得他不开心?”
“不一样的,你对他是弟弟的疼爱,对我是男女之间的爱,见不到会想,摸不到会念,我的一举一动一思一绪都牵动着你。”沈俞的声音沉甸甸。
新嫁已经化完妆,挽好发,正在换婚纱,完美。
木恬懵懂,她拉起婚纱照着镜子:“沈俞,你快点来娶我吧,虽然我还不理解,但我想嫁给你,现在就想嫁给你。”
“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些。”沈俞笑声响起,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木恬,宾客入场了,我们一会见好吗?”
“好。”木恬笑。
沈俞就在上五楼的电梯上,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一同上电梯的人还有一个男生,按了29楼,酒店的顶层,满脸失意,心死如灰。
他与沈俞形成强烈的对比。
或许是他偶尔笑出绝望,引起了沈俞的注意,五楼到了,沈俞思量片刻,看了一眼时间,决定跟上去看看,佯装与他同层。
二十九层电梯门开了,他像个看不到沈俞一般,如死尸一样走出去,顶层的楼还有一道铁门,他没有打开,反而走到窗户边上看下去。
下面的车变得很小,几乎看不到人在行走,但能把楼下的全景收入目内。
“这世界容纳性多大,怎么就是容不下我?”他问上天,他缓缓爬上窗户,沈俞紧跟其后,眼疾手快拉他下来,他不肯:“你是谁啊?”
“下来。”沈俞没有多说,看着他一半在外,一半在内,便只想赶紧拉下来:“不管你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足以用死来解决,死只是逃避的一种方式,相反活着才能解决问题。”
“你懂什么呢?你懂什么?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在什么水深火热里?”他嘲讽,挣脱要跳下去。
沈俞紧抓:“既然你要死,那就不差那点时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如果你还想死,那我就只好由你了。”
“别说一个故事,就是十个故事,也跟我没关系懂吗?”他一心想死,哪里听得进:“你走吧。”
沈俞不顾,自顾自说起那个蠢得要死的姑娘,心疼又宠她,从小到大,一点一滴,他记得的都缓缓分享,他相信没有人会比她更痛,渐渐,他也想起为什么爱她,越讲越想见她。
一直挣扎要跳下去的人,变得安静,忽地问:“她的心就这么大吗?”
沈俞摇头:“不大,只装得下活着两个字。”
有的人拼命想活着,却步步艰难,有的人可以活着,却不惜命,这世界是怎么了?
男生似乎还沉浸在沈俞的故事里,他在想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又为什么想死?为了不值得的人,真的值得吗?
沈俞知他动摇,一步步引导让他下来,只一刹那他们互抓紧双手,男生迷茫而失措,沈俞眼神坚定,谁知下来途中,错手一滑,男生和沈俞从窗户侧面的楼梯滚下去,天旋地转。
男生全身摔痛,慢慢爬起,发现沈俞的额头流了很多血,他痛苦捂住心口,难以开口,满眼遗憾。
男生惊恐,尖叫救命,一直喊:“有人吗?快来人啊,快打120,快...”他的手机早就掉下去了。
酒店很快来人了,立刻打了急救电话,以及报警处理,经理得知沈俞是沈家的儿子,便匆匆忙忙通知家属。
这件事很快传到别的楼层,酒店一向以性命为先,况且这件是私人事件,与酒店的关系不大,所以经理独立作主处理。
二楼宴会厅的一对老新人听到通知就急忙跑到28楼梯间,很多人都涌上来,宾客也陆续跟上来一探究竟,沈家父母携着木恬上去,短短两分钟,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
沈品云一直在安慰严曼:“没事的,没事的,只是摔到了。”
“他有心脏病啊!”严曼一出声就掩嘴忍不住哭,整个人害怕到极致,她甚至都不敢想沈俞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