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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路公交车来的很快,车上人不多,他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五点的太阳晃的人有些刺眼,昏昏欲睡。

“哎,哎!”

周文是被人拍醒的,睁开眼抬头,眼前站着一个大妈六十多岁,挎着买菜包。

“大妈有事?”

那老太太上下瞧了他两眼,瞟了一眼,阴阳怪气儿的,“瞧见那写的字没,老弱病残孕专座,你一年轻小伙好手好脚的坐这儿干嘛?”

车上人不多,稀稀疏疏几个人,座位空了一大堆。

本来见她是个老人家打算让座的周文,听到后面那句话,来了脾气,索性坐着没动。

见他屁股都离了凳,结果又坐下,老太太不满的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骂他这么大的人了没教养,不给老年人让座还瞪她,巴拉巴拉的。

后排靠窗的女生,涂着黑色的指甲,脸上勾着浓重的烟熏妆,似乎被扰了眠,不满的睁开眼。

果断掏出手机,拔掉连着的耳机,手机里传出熟悉的旋律。

女生一脚踩在后排横杆上,看着迎歌摆动的大妈,按了暂停键。

“哟!阿姨,您这身子骨挺硬朗的嘛!好手好脚的还差那点儿座位?”

车上位置空的多,又不是没座位,何必跟人家孩子计较,车上几人,或有人认识那位老太太,见她仍揪着不放,忍不住出声反讽:“莲婆,身子骨那么好,天天跳广场舞啊!”

老太太脸都绿了,啐了一口,甩着买菜包蹬蹬蹬跑去后面,嘴里碎碎念,直到周文下车都没停下。

“原来你也是科大的,真是好巧。”

女生跟他一起下了车,这边是科大。

“方才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她刚才也算帮了他。

女生抬眼上下看了眼,轻哼一声,满是不屑。

傍晚有风,吹动了站台旁的树叶,空气里传来一句话,令周文微愣。

弱鸡?是在说他?

他看着确实弱不禁风,那也是跆拳道社的社长,怎么就弱鸡了?

车上,他是懒得搭理那种人好吗?

女生走的很快,进了大门,拐几个弯儿彻底消失踪影。

六点,天还没黑,容卿将三菜一汤端上桌,照例给柒柒盛饭。

他的手艺真的很棒,做的菜也好吃。

“容卿,你,要不要尝一点点。”

傅柒柒想让他慢慢恢复饮食,一直这样下去,身体总有一天会垮掉,也不能总用营养液代替。

她夹了一点点饭和菜递到他嘴边,不敢多夹。

容卿停了很久,终于从她筷子上吃了一点点,咽下去后没有想吐,也没有泛酸意。

见他真的吃了,傅柒柒扬起嘴角的笑意,再次夹了一点点。

这次容卿制止了她的动作,“柒柒,我们慢慢来。”

她点头,对,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好起来的。

剩下的菜,傅柒柒通通包了,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

替她擦掉嘴上的渍迹后,容卿端着碗送去厨房洗。

洗好碗擦了手从厨房出来,看见她窝在沙发里,手上握着科大女生坠楼案的尸检报告和资料。

“柒柒,我出门一趟。”

听到声音,傅柒柒见他在玄关穿鞋,跑了过去。

“那你今天回来吗?”

他穿好鞋,转身亲了亲她的嘴角,“可能会晚回来,但是一定回来,冰箱里有做好的夜宵,饿了记得吃,不用等我回来,早点睡,门一定要锁好,谁敲都不能开,我记得密码会自己开门。”

容卿一一细数,生怕遗漏了什么。

她踮着脚亲了下他的下巴,很乖的点头。

“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你要尽可能的早点回来哦。”

“好。”

她站在玄关送他出门,容卿关上门,从兜里抽出一张纸币夹在门缝中。

云祈那小子爱玩,玩命似的玩儿,这一次终于闯了祸,玩了不该玩儿的人,晚上呆在酒吧不敢离开一步。

8点,酒吧还没开始热闹,一大帮人握着各式器具,气势汹汹的闯进去。

服务生上前还没来得及拦下,被揍了一拳。

“云祈呢!让那小子出来,妈的,敢玩儿的人,看你有几个脑袋!”

容卿坐在吧台转身,眼底寒凉,“这里是我的地方,还请各位出去。”

他换了一身黑色衬衫,凤眸一瞥,愈发妖冶。

“你就是云祈?”

带头的人拿着棍子掂了掂,恶狠狠的盯着他。

他摇头,“我不是。”

“各位找小爷?”

男人摇着红酒杯从远处走来,黑色针织衫,露着锁骨。

云祈男生女相,嘴角下方有一颗小痣,眼底时时刻刻带着三分情丝,勾的人欲罢不能。

那个女人,其实是自己爬上了他的床,只不过后来被老大发现,硬说是云祈先勾的她,不过这句话也确实没说错。

“给我上!”

带头的人摇头醒了醒神,对着后面的人一声令下。

酒吧里乱极了,两名服务生守在门外,挂牌歇业。

里面不时传来惨叫声,听得格外渗人,酒吧里可以说是人间炼狱,来闹事的几乎没有一个站着。

其实,云祈和酒吧里的人也足够教训这些人,至于容卿,一个人就能让这些人全部趴下。

他手下没轻重,没要这些人的命,已经很好。

云祈蹲在趴在地上像死狗样的人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冷笑:“为了一个女人还不至于让你带这么多人来,今日你是专程来砸我云祈的场子啊!”

他直接拎着男人的后脖颈往上提,衣领勒的那人脸颊通红,“孙子给我记好了,这世上有的人能惹,有的人得躲的远远儿的,今天小爷先放你一命,下次要是再敢闹事,我连本带利的一块儿讨。”

说完直接松了手,那人右半边脸颊重重的落到地上。

酒吧里多数服务员早已是见怪不怪,一人拖着一个,给扔出酒吧外。

他们开业七年,总有些地痞借着各种理由过来闹事,谁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后台。

现在已经九点半。

解决完麻烦,云祈无骨似的趴在吧台上,被揍了一拳的服务员哆哆嗦嗦的给他倒酒,他喝了一口,看向身旁的人,将酒杯推过去。

“要不要来一杯?”

容卿没说话,方才见了血,眼底泛着猩红,是兴奋。

“我不喝酒。”

云祈微怔,随后明白了,这是怕回去被小姑娘发现。

“容卿,当年的那个头目还没有被抓到。”

他们的仇还没报完。

容卿没说话,起身去包厢换回出门时穿着的白色衬衣。

“走了,店里的损失,从你分红里扣。”

云祈刚喝一口酒,喷了出来。

他何时这么势利?连这些都要斤斤计较。

容卿开车朝锦江新城方向驶去,方向盘上的手慢慢缩紧,半晌后才松开力道。

到锦江新城已将近十点半,他将车停在地面,刚锁好车脚步顿住,8楼前站着一个全身漆黑看不清脸的人。

“你到底是谁?”

那人手插在卫衣兜中,发出阵阵轻笑,“十四年前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卫衣的帽子很宽很大,隐在黑影下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听不出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