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卿”
小秋嗓子很沙哑,她试着喊了一声,发现能发出声音了,这不是梦。
“我在。”
苏如卿心疼地擦了擦她额上的细汗,刚刚小秋忽然一直喊他的名字,仿佛自己丢下她一个人似的。
他一直应着,小秋却好像听不见。
熟悉的温柔语气,让小秋一下子委屈起来,她坐起来抱住苏如卿的腰。
“怎么了?”
小秋埋在苏如卿腰间,声音轻不可闻,“我刚刚做了个梦”
“梦见了什么?”
小秋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反正,只是梦而已。”
真正的苏如卿,是不会那样对她的,她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会做如此可笑的梦?
“小秋丫头醒了?”
黄老从外面进来,小秋立刻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苏如卿却箍着她,不让她离开。
黄老一点儿不介意,小夫妻感情好是好事。
他将手里的『药』碗递给苏如卿,“趁温热喂她喝掉,我让人去熬了米汤,一会儿喝完『药』给你们送过来。”
黄老说完,没忍住在小秋脑袋上『摸』了『摸』,“受罪了,本来身子就不大好,往后可不能随便『乱』吃东西。”
他叹了口气背着手走出去,心里有些后怕,幸好,小秋没事。
“是那碗糖水的问题吗?”
小秋抬起头问,苏如卿用勺子舀了舀碗里的汤『药』,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
“是的,送糖水来的人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被灭口了,不过不重要,很快我就能知道是谁指使的。”
小秋听得一脸认真,勺子捏在手里搅动半天,就是不往嘴里送。
她忽然笑起来,“对了,你去告诉其他人我已经没事了,他们一定很担心。”
“好,等你喝完『药』。”
蒋小秋:“”
“有点烫,我放这里凉一会儿,你先去吧,我这里没什么可担心的。”
小秋笑着想将碗放在床头,却被苏如卿好看的手接了过去。
“黄老说要趁热喝,凉了『药』『性』就减弱了,已经不烫了。”
小秋看着黑褐『色』略有粘稠的『药』『液』,是不烫了,可是苦啊!
黄老的医术是真真没的说,可是他开出来的方子,也是真真苦得要命。
小秋的表情瞬间变得哀怨,“我已经好了,可以不用喝了吧”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如卿,还没恢复血『色』的脸做出这种表情来十分有说服力,也让苏如卿心底更加不心疼。
他的语气越发温柔,“黄老说,这毒虽然他能解,只是你身子弱,因此需要长时间的调理,这『药』没那么苦的,真的。”
苏如卿特意当着小秋的面喝了一小口,脸『色』丝毫不变。
小秋将信将疑,黄老“改邪归正”了?
不不不,她是不信的,苏如卿的『性』子,喝黄连都能面不改『色』。
“我真的不想喝。”
小秋想趁着自己不舒服撒娇蒙混过去,犹带着血丝的眼睛如同小动物一样地瞅他。
苏如卿心里是舍不得,可他更舍不得小秋的身子出事。
于是他悠悠地收回递送到小秋面前的『药』碗,小秋心中窃喜,只是一口气还没松完,就看到苏如卿抬碗喝了一大口。
下一瞬她的下巴被捏住,唇瓣上触及温热,苦涩的『药』汁哺喂了过来。
小秋被迫吞咽,来不及吞下去的『药』汁从她的下巴滴落,被苏如卿指骨分明的手指及时擦掉。
等确认小秋口腔里的『药』汁全部吞咽完毕,苏如卿才放开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没骗你,没那么苦吧?”
小秋苍白的脸总算染上了淡淡的红『色』,似乎真的没那么苦?
她主动捧起碗,勇敢地喝了一小口,险些没吐出来,哪里不苦了!
感觉自己被骗了,小秋眼泪汪汪,实则是被苦出来的。
苏如卿无奈宠溺地笑笑,那就还是用他的法子吧
一碗『药』喝完,小秋有些气喘吁吁,若放在从前,她早不好意思地强忍着苦喝完。
可是此刻,她却有些享受苏如卿的宠溺。
或许是,那个梦里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确认面前这个苏如卿,是真的。
她腻着苏如卿小声地说话,绝口不提她中毒的事情,而是说起收拾的进程。
“差不多可以离开了吧?”
“可能,要再等些时日。”
苏如卿搂着她,“黄老说你的身子要静养,最少一个月不可长途颠簸,左右也不着急,一个月很快的。”
小秋看了看自己细细的胳膊,曾经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弱不禁风,现在看来,确实弱了点。
熬的『药』里有安眠凝神的成分,小秋说着说着,眼皮慢慢耷拉下来,最终在苏如卿的怀里安然睡去。
苏如卿小心地将她放好,细细地掖好被子,吩咐绣珍绣宝好生守着她,才放轻了脚步走出去。
外面是个不错的天气,日头很高,明亮的阳光落到苏如卿的身上,却没有什么温度。
再留一个月,小秋的身子确实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只是还有另外的缘故。
敢对小秋动手,这个人,苏如卿若是不亲手揪出来,他绝不会安心!
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他苏如卿的后果,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伊尔和梅尔后来终于见到了小秋,两人很有默契,谁也不说破,却默契地挑了苏如卿不在的时候过来。
小秋刚好醒着,于是让人请她们进来,只是其风其雨坚持守在屋内不出去。
伊尔和梅尔也无话可说,两人都很担心小秋。
“好些了吗?族长让我们给你带了一些『药』材,让你好生养着。”
伊尔心疼地看着小秋消瘦的脸庞,“让你受苦了,你放心,此事我们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小秋就静静地笑,眼里没有被算计之后的怨念和不忿。
“多谢昆姨。”伊尔看她乖巧沉静的样子,心口堵得慌,她握着小秋的手,犹豫了许久,才咬了咬牙,“是我们对不住你,让你在国朝一个人那么久,若是早些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赶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