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原本以为她可以无悲无喜的走回去,在别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换好了衣裳,体面的当着谷里的二师姐,谁想到碰到了凌睿呢。
用着脆生生的话调,凌睿童真的问着她,“师姐,你落水了啊?”
青璃低眼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实在开不了口,回不了他的话。
她点点头,绕过凌睿,往药库走去。
“师姐!你吃了没?”凌睿追上来,跟在她身后。
青璃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谷里的人开始走动,见她二人,纷纷上来打招呼,师姐师姐的喊,凌睿嬉皮笑脸的替青璃应了下来。
有人注意到她衣衫湿透了,皱巴巴的贴在身体上,“师姐,怎么一身湿?”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青璃没多说,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凌睿关在了门外。
见她坦然,谷里的人不敢瞎猜,皆往好里想。
“是了,师姐定是赶早去看那药苗去了。”
“也是,好在早早埋了竹子利水。”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搭话,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
玉罗城。
时近傍晚,拍卖会最后一场拍卖正式开始。
弧形雅阁上,落云舒带着人姗姗来迟。
去到楼城主的雅间,却不想遇见了个不得了的事,玉罗城城主私会雪域迷城的玉女。
若不是看在同是离忧谷出来的份上,落云舒早就怼人了。
事实上,落云舒也没忍多久,讥笑着着说:“我倒不知楼主使好这一口。”
盯着如坐针毡的玉女看了半晌,像是认可的点点头,“冰清玉洁,妖而不媚,的确是个美人。”
回头看着脸色苍白若纸的楼书音,“可,楼城主,美人和江山,贪不得。”
听了落云舒的话,楼书音下意识看了眼忐忑不安的玉女,再望向自个妹妹,对上她毫不掩饰的嘲讽,大抵理智压住了感性,沉默半晌,“本城主与这位姑娘并非熟识,今日也只是应往常规矩,会见江湖人士。”
短短的话语间,玉女平复下心中忐忑,起身向落云舒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雪域玉女,见过离忧谷云大主使。”
她这一表现可是让准备看戏的落云舒不满了,这戏刚点了名,怎就中途改场了,不成。
“你这话可就好笑了,难不成别人都是傻子不成,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落云舒瞧着楼书音笑的不怀好意,没理那玉女。
楼书音被她眼神逼迫得别开脸去,索性不看她。
落云舒在他这里没得到消息,自就想着问问玉女了,朝立在那的美人,拱拱手,“久仰。”
只是这事图的是你情我愿,见玉女闭着嘴不肯说,她也没法子,话也没问。
万事稳妥起见。
落云舒决定还是看看跟在楼书音身边的楼英的脸色,揣摩一二,再说。
楼英见落云舒那明亮夺目的眸子一直落在自个脸上,没转移一丝,浑身不自在起来。对视回去,问到:“云大主使,何故如此看着在下?”
“瞧着记个模样。”云舒笑着瞥眼,随口应到。
叩叩!
“这是谁?还有比我来的晚的?”落云舒直起脖子,好奇不已。
楼英去开门。
玉女本想着离开,但瞧着落云舒视线没离开过自己,一时半会走不了,有些烦恼。
寇寒从转屏处出来。
“呀!师兄,我们可算碰到了。”落云舒瞧见,起身去迎。
寇寒笑了声,拍了拍她肩,很是欣慰,“倒是有个当大主使的样子了。”
转屏处,又走出一个人来。
落云舒一见脸上笑容去了大半,对寇寒说:“我这是赶鸭子上架,做起事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落云舒能将来人视而不见,楼书音不行,起身寒暄,“琼雪,多年未见…来坐。”
玉女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冷美人,情绪微妙,见楼书音这么殷勤相待,有心想问问身份,又不敢轻易开口,落了身份。
“师兄你是不知,那一场大火来势汹汹,手下没几个人办事,可不就白费了心思还讨不到好。”落云舒本不打算提这事的,只是看着琼雪那张冷脸,她就忍不住想提。
她不止提这个,她还提起玉女,“这位是雪域迷城的玉女,冰雪之姿。”
“啊?”玉女看过来,见云舒脸带三分笑,眼含一份真,不禁心中打鼓,将视线投注到垂着脸喝茶的琼雪身上,其次才是楼书音。
“原来是玉姑娘,幸会。”寇寒要经营医谷,免不得要在人际上下力气,能借这玉女打通雪域的人际网也未尝不可。
玉女瞧着寇寒,她知道他是谁,但……
“啊~我忘了与你介绍了,这位是我师兄,医谷的……寇寒。”医谷还未确定落在寇家兄弟谁手上,落云舒懒得在上面花心思,囫囵两句话将中间医谷的给模糊了过去,使得玉女独独记下了寇寒这两个字。
“寇寒?是那个寒衣飘血门的寇寒吗?”玉女装作不识。
落云舒觉得她演技拙劣,看不入眼,抬手掩了掩嘴角,偏头往窗边看了一眼,楼下拍卖正如火如荼。
玉女并没在意落云舒的举动,接着说到:“这几年消息闭塞,没能听到寇公子壮举,让玉女好生遗憾,没想今日却见到公子本人,未得认出,是玉女之错,这若是传到雪域,怕是没了寇公子的名头。”
落云舒听言玩味的看向冷冰冰的琼雪,她倒要看看一个大美人这么勾搭,急不急?
“玉姑娘说笑了,只是些江湖薄名,让姑娘挂念,是寇某的荣幸。”寇寒将姿态放得很低,只因为她来自雪域,有着玉女这一层身份。
玉女谦逊的笑了笑,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聊着。
观那琼雪真像是来做个冰雕的,从进来到落座,全程未说过一句一字,只是瞧着寇寒看。
叙旧未果的楼书音,见她这般冰冷,一字未应,使他几近怀疑这人是哑了。他本就身子弱,没有心力去疑虑往日情分,命人与她看了茶,一脸疲累的坐回位子,旁观着。
落云舒向来对交际敬谢不敏,跟楼书音也没什么话聊,也不想搭理琼雪,没了闲心掺和,人就如把软骨摊在椅子上。
长腿一搁,轻松惬意的看着房顶,她脑后绑的乌发摊在椅背上,挂成一道帘,说不出的自在。
楼下的拍卖还在继续,雅间里却无人关心。
看似各人应付各人事,实则都在等着时间,等某个特定的物件抬上拍卖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