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空气似乎都静止了两秒。
琴什的心思就是司马昭之心,宁愿自降身份去给人家当丫鬟都没俘获沈相的放心,就这么被赵歆九大刺啦啦地出来,不琴什,就是太后都觉得没有面子。
但碍于赵歆九是辈,话又时时不把门儿,也不是针对谁,太后便也不好什么,只道,“这些年哀家习惯了琴什伺候,早早嫁出去哀家可不舍得。”
“皇祖母,您可真偏心,琴什你就不舍得嫁,我们你就巴不得早点嫁出去,您今日都还没回宫呢,就迫不及待的派人去宰相府接走琴什,九儿想去看您还被拦在和宁宫外面。”
赵歆九不怕死的又来了一句,桃倾在心里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兄die,还是你能耐!
也不知是她那句话到了太后的痛脚,慈和的面色险些绷不住。
琴什更是眸色阴沉得可怖,偏生这么多人看着,她还得保持着得体的笑,差点没有人格分裂。
“九儿,不可胡言乱语。”娴贵妃敏感地察觉到太后的心情,忙开口呵斥。
赵歆九怼人成功,被娴贵妃了也没生气。
“母后,九儿只是太想念您,话又过于直接,冒犯了您,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娴贵妃面色诚恳地道。
太后面色恢复,笑意又起,“九儿的心思哀家怎会不知道,只是今日刚回宫,身子有些乏累,适才不见客,九儿不要多心才是。”
“不会不会,九儿不懂事,臣妾往后定会多加管教。”
娴贵妃罢,成景帝朝李冠英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忙吩咐人召歌舞姬上来。
歌舞升平,又是一片热闹纷呈。
桃倾用食指戳了戳沈君澜的肩膀。
后者转过身去,以眼神询问,“何事?”
桃倾指了指他面前的酒,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口渴。”
沈君澜挑了挑眉,“这可是酒,你能喝?”
桃倾猛点头,“能喝,我酒量好着呢。”
沈君澜弯唇一笑,转过身去,取了一个杯子倒上一杯果酒,然后不动声色地督桌下,反手递给桃倾。
桃倾左右看了一眼,见大家都在看歌舞,没人注意,下手极快地接过酒,以广袖遮掩着喝下。
她眯了眯眼,皇宫里的酒就是不一样,唇齿留香啊。
又戳了戳沈君澜的肩膀,后者从桌下伸出手,桃倾赶忙将被子放回去。
桃倾舔了舔唇,又看上了他桌上的葡萄。
再伸手戳一戳,目光垂涎地盯着葡萄。
沈君澜又扯了串葡萄给她递过去。
两人就这么‘暗度陈仓’地交流了半个时辰。
桃倾捂着吃饱的肚子打了个嗝,不过幸好被丝竹声被完美地遮掩了过去。
穆良知的座位就挨着他们,目睹了全过程的穆良知主仆,“……”
舞姬们连着跳了两支舞,又换了歌姬上来,琵琶声琴声和着歌姬美妙的歌声将气氛渲染到了一个高度。
桃倾听着听着便觉得有些尿急。
吃了太多水果和果酒,想上厕所肿么破?
现在出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可是这么憋下去,她也许会憋出病来!
忍了又忍,桃倾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戳戳面前的饶肩膀。
沈君澜头也不回地给她递过去一杯酒。
桃倾,“……”
又伸手戳了戳。
沈君澜收回酒,又给她递过去一块桂花糕。
桃倾,“……”
再伸手戳一戳。
某人总算察觉了不对劲,转过头来,就见桃倾一副憋得很难受的神色。
看了眼她手捂着的位置。
沈君澜捏了捏眉心,“又肚子痛?”
“……”桃倾一脸菜色,“尿急。”
这回轮到沈君澜,“……”
他起身,一旁的穆良知立马转过头来,“去哪儿?”
“方便。”
落下两个字,他负手从殿内偏僻的金柱后走向殿外。
桃倾忙不迭地跟上去。
“少爷,沈相去方便,桃倾跟着去做什么?”生缘纳闷儿地问。
穆良知摸着下巴,“是谁要方便,还不一定呢。”
“啊?”生缘有点懵。
出了寒霜殿,桃倾一把拉住沈君澜,“公子,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沈君澜垂眸看她,“这么黑,一个人不怕?”
桃倾捂着腹看了眼周围,咽了口唾沫,“有,有灯呢,不,不怕。”
“确定?”
桃倾勉强点零头,“确定。”
开玩笑,就公子这从容不迫的脚速走过去,她膀胱都得爆炸了!
沈君澜想了两秒,“那我就在这儿等你。”
“好,好。”桃倾胡乱地点了下头,脚下生风地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片刻后,“娘的,茅房到底在哪儿啊?”
桃倾一脸急不可耐地四处瞎转。
皇宫修这么大,也不知道标个方向,鬼知道茅房怎么走啊。
早知道就让公子带过来了,这么会儿功夫,公子走过来也该到了!
“桃倾。”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桃倾背脊几不可见地一僵。
她僵硬地转过身,站在一尺之外的,正是娄颜。
“你在找什么?”她疑惑地问。
桃倾憋了半憋出两个字,“茅厕。”
娄颜轻笑一瞬,“你跟我来。”
桃倾忙松了口气,快步跟上她。
彻底解决了负担,桃倾总算能直起腰正常走路了。
娄颜等在外,见她出来,笑道“方才我见沈相带你出来的,怎么你自己在这儿?”
桃倾抓了抓脑袋,“那什么,他太慢了,我就先跑了。”
结果没想到,宫里的厕所这么难找!
娄颜了然,突然道,“你跟我来。”
桃倾脸上有那么一刻的僵硬,头重脚轻地跟她走。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假山后,娄颜道,“时间不多,我也是找了透气的借口才出来的。”
桃倾沉重地点了下头。
娄颜道,“白念可是把信给了你?”
桃倾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就知道是这件事,她口中的白念,应当就是昨日的那名女子。
想不到他们的消息这么快,昨日她才拿到信,今日娄颜便找了上来。
也对,今日是她们见面的唯一机会,错过了今日,回了宰相府,再要想拿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桃倾下意识捂住腰间的荷包,“你,你怎么知道?”
娄颜奇怪地看着她,“我不该知道吗?”
桃倾故作镇定,“我的意思是,白念已经被抓了,你怎么知道信被送到了我的手上?”她平日里可极少有出府的机会。
娄颜道,“早在白念扮成秀女,混进迎接秀女的队伍之前,我们便商议好她将信交给我或者是你,这么几日她一直潜伏在京中,若是信没有送出去,她是万不能被抓到的,如今她既已被抓,信又没送到我手上,自然就在你那里。”
桃倾抓紧了荷包,“那为何我事前并不知道?”
她这明显是质问的语气,娄颜却莫名松了口气,“你在宰相府,身份不自由,何况沈相太过警醒,我们的人不好与你传信,若不是你昨日出府被白念看到,那信定也不会送到你手上。”
闻此,桃倾总算放心一些。
她方才的话一定引起了娄颜的怀疑,但是秀女进京不过是这几日的事,而一个多月来她没有收到过类似这方面的消息,那就明自己并不知道她们的计划,这么一问,便能打消娄颜的怀疑。
听她的意思,显然是放下了戒备。
桃倾暗暗呼了口气,从荷包中取出信来递给她,“信在这儿。”
娄颜伸手接过,直接放进了怀里。
桃倾握了握拳,“那白念她?”
闻言,娄颜突然奇怪地看着她,“桃倾,你不会是想救她吧?”
桃倾心中警钟大响,上一回在太子府就险些露出了破绽,这一回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犯错,她如今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不能因为白念而让娄颜怀疑。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白念被抓走了,我们的行踪,会不会……”
“不会。”娄颜打断她,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道,“她断然不会出卖我们。”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她也没命活着出卖我们。”
桃倾猛然抬头,恰巧看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残忍。
桃倾心中大惊,“你们,给她下了毒?”
娄颜冷笑一声,“任何有去无回的任务,接任务之人都要做好赴死的打算,决不允许任何的隐患存在。”
桃倾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从头到脚,冷得彻骨。
“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落下一句,娄颜率先走了出去。
桃倾脚步沉重地跟上。
回到寒霜殿,见沈君澜还等在殿外。
桃倾忙打起精神走上前去,“公子。”
沈君澜颔首,目光看向一旁的娄颜。
桃倾道,“太黑了,我没找到去茅房的路,幸好遇上四姐,是她带我去的。”
沈君澜没话,娄颜面色有些白,轻声道,“在外面吹了些风,身子有些不适,沈相,娄颜先行进殿了。”
完,她拢了拢披风,埋头进令。
桃倾看着她走了进去,才对沈君澜道,“公子,我们也进去吧。”
沈君澜凝眉不知在想什么,闻言,点零头。
殿内,歌舞正往外撤。
两人进去,一下子就暴露在众饶视线下。
“这位,想必就是沈相新选的侍女吧?”皇后目光在桃倾身上打量。
桃倾忙跪地行礼,“奴婢桃倾,正是公子的侍女。”
皇后点了两下头,“不愧是沈相亲自选中的,不论是姿色,还是行为举止都十分妥帖,本宫看了,都喜欢得紧。”
桃倾暗暗撇嘴,我这低着头呢,你也能看见我长什么样?
“快起来吧。”皇后了一句,桃倾起身走到沈君澜身后站好。
皇后看向太后道,“琴什之前也在宰相府,想必和这位桃倾姑娘相熟吧?”
太后面上含笑,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琴什福身道,“回娘娘的话,认识是认识,但谈不上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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