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时柱是跋扈的。
但是也是最倒霉的。
因为他的跋扈用错了地方,一脚踢在了铁板上,动了云文,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罗直没用上两天,就把匡时柱的全部罪行都收集齐了。
顺带着,还将陈仁美爹娘“被害”一事也查清了。
皇帝看着龙案上摆放着的匡时柱供词,只觉着胸口发闷,好悬没一口气儿没上来,被气死过去。
只见供词上写明了,匡时柱因着陈仁美不肯孝敬他那把宝壶,便心生恨意,便叫了自己府中的侍卫们,趁着夜黑风高之日,将那陈家老两口给掠走了,并且在他们的房间里,找到了那把珍奇的宝壶。
至于那陈家老两口哪里去了?匡时柱说,当时他只叫侍卫们将人给远远地送走,不能留在京城和京城附近,所以到底是送到哪里去了,他也不知道,这得审问他家的侍卫才能知晓。
皇帝眼神挪到了第二张供状上。
这张供状是国舅爷府上侍卫们口供。说是那陈家二老被他们给送到了一个偏僻山区,并没有残害。
“去,派人将陈家二老接回来抚慰。”小舅子造下的孽,云博天也没办法给他了推诿,只能是妥善地给他擦屁股吧。
罗直再次领旨去安排。
直到罗直没了影踪,云博天才沉声命身边的内侍去刑部监牢看看,是否有对匡时柱刑讯逼供?
他怕是自己的小舅子被屈打成招,到时候不好给皇后交代。
小内侍去的时间不算长,回来禀告,“陛下,匡国舅没有被刑讯逼供。”
没用刑讯逼供,匡时柱就全都招了?看来这老小子是觉得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皇帝是亲姐夫,有依仗,不怕受罚啊。
皇帝更气了。
只是,现在匡时柱在被抓捕过程中,侮辱皇帝,抹黑了皇室,又不肯配合,被打伤了双腿和腰椎,得先把伤养好了再行另盘。
回家养伤?别做梦了。
如果每个犯人都有伤回家养伤,那还要监牢干什么?
想养好伤,那只能是在监牢里养着吧。
皇帝派了最好的骨伤大夫去给匡时柱疗伤。
皇后得知弟弟伤情这般严重,哭嚎着非要惩处罗直这个狗贱奴不可。
皇帝当即就翻了脸,“匡时柱死有余辜,朕看在你面子上暂且放过他一回,你想让朕处罚朕的忠心奴婢?匡舒雅,你再敢无理取闹,别怪朕不顾几十年的夫妻情分!”
“皇上,一个奴才都敢踩在本宫的娘家人头上,您还叫本宫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匡舒雅不甘心,恨意滔天地哭骂着。
云博天面容一凛,喝道,“匡舒雅,你娘的面子是面子,那朕的呢?朕的面子又是什么?
你弟弟不成器,在外面打着你的名头胡作非为,连朕的堂妹公婆都敢掠走,你叫朕如何处置?”
“呃……”匡舒雅哑言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弟弟脊梁骨断了,双腿了断了,就气难消,恨难解,“本宫的弟弟再不好,自有本宫处罚,哪有一个奴才敢这般放肆的?不行,今儿个陛下若是不处置了罗直那个狗贱奴,我……我就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