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清宁眼中冒出惊奇的光，看向曲不闻道：“你知道那火焰的来历？”
屠昆的‘火焰’实在太奇特，明明是火焰的形态，却能化出冰霜。
一旦被它冻住不能移动半分，就连火符都不起作用。
曲不闻道：“十三年前，我在一只妖的身上看到过那种‘火焰’。它告诉我那不是‘火焰’，是‘堕气’。”
堕气？
众人心头一凛。
因为他们都知道堕气是只有堕仙才会有的东西。
曾经就是这种‘东西’将大地沦为炼狱，所有人都生活在残忍的杀戮中。
整整两百年！
几乎使整片大陆的人类灭绝。
那是所有人类的噩梦！
“这种东西不是早就随着堕仙的陨落，消失了么，怎么会再次出现？”
乐不言艰涩地开口。
若是堕气重现世间，八百年前的‘人间炼狱’会不会再次上演。
到时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此刻，所有人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
陆清宁的脸色微微发白。
难怪今日尾鱼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它是感受到了‘堕气’？还有金丹上莲花纹的突然发热，也是因为‘堕气’？
它们是在保护她？！
曲不闻道：“很难说。也许‘堕气’不是堕仙拥有的，只是堕仙掌握了它。也许‘堕气’很早便存在世间，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陆清宁眸中光芒闪烁，忽然想到什么，道：“你是说屠昆……不，是屠仙宗掌握了堕气？！”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他们想做什么？！称霸世界吗？！”
陆清宁几乎是跳了起来。
曲不闻抬起头，目光平静，淡淡道：“不是不可能。”
“但我想……”
“他们现在还做不到。”
“如果他们能做到，我们就不能安定的坐在这儿说话了。”
陆清宁平静下来，重新坐下。
她忽然感觉这世界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如果她不能在大变化之前变强，很有可能死在这种变化中。
陆清宁内心对于增强实力的愿望愈加迫切。
“我们尽快出发吧。”
她忽然道。
“去哪儿？”
文秀静原本在认真地听曲不闻说话，突然听到陆清宁说要走，下意识地问。
她还不知道陆清宁、曲不闻和乐不言得到地图的事情。
阿梨也挺直腰杆，转头看向陆清宁，眸光闪烁。
陆清宁平静地说道：“师姐，接下来我们可能要离开青云宗，去一些地方，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回来。”
“你要走？！”
文秀静惊道。她来到白山院才很短的时间。
陆清宁：“是。”
“师姐，我不想你走。”
阿梨已经哭着，扑到陆清宁的怀里。
她跟着陆清宁来到青云宗，又跟着陆清宁一起进入白山院。
才过了几天宁静的日子，陆清宁就要离开，从心底里她舍不得。
陆清宁抚摸着阿梨的头道：“阿梨乖，在这儿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小姐。”
阿梨把头扎的更深，对陆清宁的称呼也变了。
虽然陆清宁让她称呼自己师姐，但从心底里，阿梨一直将她看做小姐。唯一的小姐。
陆清宁一下一下抚摸着阿梨的背，今晚的篝火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聚会。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哎……”
文秀静长叹一声道：“你要走，我不拦着。走之前知会你师兄一声，回来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我，我们给你接风。”
说完，文秀静转头回了洞里休息。
陆清宁心头发烫，心里有些感动，颤抖着嘴唇回了一个字。
“好。”
陆清宁安抚好阿梨，暂时送她回洞里休息。
乐不言也告辞返回苍溪院。
人都走后，洞口只剩下陆清宁与曲不闻。
二人同坐在一块石头上，陆清宁低头看着地上的篝火。
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好像有小人在她的脸上跳舞，映照着她的脸愈发明艳。
陆清宁忧郁地开口。
“今日我被堕气冻住时，金丹上的莲花纹发烫了。是它帮我驱散了堕气。”
曲不闻歪头看着陆清宁的脸，眸中闪过一抹惊色！
在观众席上，他们只看到那冰霜突然就褪去了，并不知道是怎么退掉的。
陆清宁也转过头看曲不闻，脸贴脸，四目相对，陆清宁道：“你说是不是璇玑公主在保佑我？”
这个角度篝火正好照到她半张脸，风吹动她的发丝，火光在她的脸上演映的愈加热烈。
她等待着曲不闻的答案。
曲不闻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沦陷在她的眼睛里，道：“是的。你是她的后人。”
陆清宁发出一丝轻笑，嘴角向上挽弯起。
曲不闻也跟着她笑了。
今夜，篝火旁的两人无限美好。
乐不言回到苍溪院，就一头钻进他的不言阁。
那只常年陪伴他的乌龟趴在茶几上，旁边燃着一只香炉，细细白烟从炉孔飘出。
乐不言斜躺在地榻上，双手做枕头，一只脚搭在另外一条腿的膝盖上。
“哎……”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乌龟转过身，把头对着他道：“怎么了？”
乐不言道：“海爷，我明天就要离开青云宗，忽然有些舍不得。”
海爷道：“有什么舍不得的？”
乐不言认真地想了想道：“舍不得这座楼，舍不得楼外的一草一木，舍不得师兄师弟。”
海爷道：“你还会回来吗？”
乐不言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
海爷道：“那就没什么，反正你还会回来，还能再见到他们。”
乐不言想了想也是。
忽然他想起什么，侧过身，侧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海爷道：“海爷，您当初为什么离开傲来国？离开了这么久想家吗？”
想起第一次遇见海爷，是他正被同村的孩子欺负，是海爷救了他，将他带回自己的洞穴。
让他从此摆脱被欺负的命运。
海爷伸了伸脖子，喉咙上下滚动一番，道：“人总是要离开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习惯了就好了。”
乐不言知道海爷已经活了一万年，这一万年它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是不是它也曾经换过许多地方。
“海爷，您能给我讲讲一万年前的事情吗？那时大陆是什么样子？和现在一样吗？”
咚！
乐不言正与海爷说话，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在他的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