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双安排好事情就回到雷音村的家里,不再出门,每日有萧慕兄妹安排人将消息传给她。
郑悟妄见程无双已知清尘死讯,也就没必要再躲着,跟着回到了家里。不过是躲在书房,尽可能不出现在程无双眼前碍眼。
可看了两天,就见程无双除了坐在厅堂画画,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眼见人都瘦了一圈,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谁劝都不听。
“小姐,你好歹吃点东西,把身体耗坏了怎么办?”圆圆用托盘端着一碗用人参熬制的粥跪在程无双眼前,哀求劝道,“小姐,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下肚子里孩子啊!这是你宁愿违背世俗眼光假成婚也要留下孩子啊!”
“孩子,不过是一个棋子,为了得到清尘的棋子,他都死了,还有何意义。”程无双手无力垂下,无神双眼望着眼前清尘的素描画像,她曾无数次想要画一副清尘肖像,以解相思,却怕落他人口实。
如今......心里,脑海里都是他的音容相貌,偏偏怎么画都不是他。眉眼没有他的温柔,没有他的慈悲,没有他的生命......
圆圆瞧着小姐这般心如死灰模样想要安慰,却不知说什么,突然想到也许圣僧没死呢?
忙慌张又惊喜道,“小姐......也许圣僧还没有死,他还活在世上......”
“也许吧!”程无双对这种可能提不起兴趣,她想过一万种可能,却选择让自己接受最坏结果,因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让自己去想他在滚滚洪水里受了多少罪。
圆圆见劝了半天,程无双油盐不进,只是拿着炭笔在纸上画来画去,无奈端着粥退了出来。
将粥放到厨房,踌躇半晌,跺了跺脚,出了厨房,走到书房门口,犹豫了下才踏进房门。
坐在书案前看书的郑悟妄抬头看向圆圆,“有何事?”
“姑爷去劝劝小姐吧!她已经两天滴水不进了。”
“圆圆,你都劝阻不了,我更不行。”郑悟妄将书放下,无奈叹息。
“那可怎么办?小姐这般不吃不喝身体怎受得了!肚子里孩子怎么办?”圆圆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不如......我去将无经兄请来,让他劝劝?”郑悟妄提议。
圆圆一听,激动道,“好,好,那就麻烦姑爷跑一趟了。我怎么将少爷忘了,平时小姐最听少爷的话。”
“那我就立刻出发吧!”
京城被突如其来谣言攻破,百姓心慌慌,朝臣更是心急如焚。
谣言一传开就引得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是何人造谣。偏偏数日已过,却未查到丝毫谣言之人踪迹,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就像谣言是凭空出现般。
偏偏自谣言出现后京城就连绵大雨,下得人心惶恐,下的人们更信了谣言,圣僧清尘是被人谋害的,是太子......
甚至有人开始提议将谋害圣僧之人抓拿归案,已祭圣僧在天之灵。
皇上大怒,朝廷官员日子也不好过。
在御书房与众朝臣扯皮一天的程宰相,拖着疲惫不堪身躯一回家里就听管家说程无经朋友郑悟妄来访。
程宰相听来人是郑悟妄,心下一动,起了想要见他一面心思。
自知道女儿程无双所嫁之人是个穷书生时他气闷不已。谁知那人居然有此运道,转瞬成为萧大儒关门弟子。
一直想见此人却不想冒然前去,这次倒不失是个机会。
程宰相来到长子程无经住的院子,一进院子隐约听到书房有说话声,就向书房走去。
“无双已知道圣僧死讯,在家不吃不喝。”一陌生男子无奈叹道。
圣僧死讯与双儿有何关系?居然不吃不喝的?门外程宰相不解的想道。
“不是让你们瞒着她吗?她这般身体怎么受得了。”程无经心痛又无奈。
“听圆圆说好似她与萧思在院子里聊天,她听了个一知半解,无双两三句话就将两人诈的什么都招了。”郑悟妄恨铁不成钢道。
“她如此不管不顾,身体怎受得了,肚子里孩子怎么办!”程无经气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当初为了一个孩子她不管不顾的,现在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的。”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接受不了。”郑悟妄劝解好友,“现在最主要是让她养好身体,再另做打算。”
“圣僧武功高强,足智多谋,怎能轻易受他人谋害。许是他躲了起来。”
“这些我们怎么没有说过,劝过,可她就是油盐不进。我们这些外人说的轻了她听不进去,重的也说不得,你去劝劝。”郑悟妄懒得再听他这些牢骚,起身拽着就要往外走,然后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望着他们两人的一穿着一品朝服的中年男人。
心下一抖,程宰相何时来的?
可听到了什么?
不会这么倒霉吧?
“父亲?你什么时候来的?”程无经看到父亲一脸震惊望着他们,暗道坏了。
“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程宰相脸色铁青的质问程无经,什么为了孩子不管不顾?什么叫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什么外人?郑悟妄明明是程无双夫婿,怎么就是外人?
程无双与圣僧清尘究竟是和关系?
“没什么,父亲。不过就是闲聊。”程无经慌张无措解释。
“你觉得为父很是蠢笨吗?”厉声呵斥。
“儿子不敢。”程无经跪倒了地上。
“带我去见那孽子。”勾引圣僧,只这一点就能让她万劫不复。
一个程倾城是如此,没想到她也不省心。甚至违背世俗礼法假成婚。
“父亲要去见双儿可以,可您得知道事情始末。”程无经站起身愤愤不平吼道,妹妹现在已伤心不已,若父亲不分青红皂白一通臭骂,怕会逼得妹妹真的去寻死。
“她做出如此龌龊之事,难道还冤枉她不成?”程宰相气的脸红脖子粗。
一旁郑悟妄闻言眉头微蹙,眼底是浓浓不满。
“是,你把程倾城当做宝贝,你可知道她背后做了什么龌龊事?”程无经最无法忍受就是父亲凭空指责,“父亲该知道上次佛诞日圣僧曾被狄人袭击命在旦夕,那不是被狄人袭击而是程倾城买通圣僧贴身侍从,对圣僧下的毒药。”
“休的胡说。圣僧武功如此之高,怎会被如此下作手段......”程宰相不信程倾城会做出这样事。
“父亲可知道圣僧所中是何药?是蚀骨,是连圣人都能堕落的药。父亲不好奇她是哪里弄来的药吗?不好奇她是从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拿程家上下百十口子人去赌她的***好?不好奇谁为圣僧解得药?”
“你......”这一句句反问反而给了他答案,程倾城给圣僧下药,程无双救了圣僧。
“父亲还有何要责问?”程无经横着脖子,愤怒不已。
“我要见她。”望着儿子那犹如护犊子的雄兽般维护程无双,他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儿子了。
“好!”
郑悟妄听到这答案,不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