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进来的?”
一想到那两幅画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到,大郎只觉浑身如同冰封一般寒冷,脑中嗡嗡作响,走上前去将琏姒用力扯开,然后伸手取下了墙上的画,连忙卷了起来。
琏姒被他巨大的力道拉的往后踉跄了几步,扶着墙壁站稳后,抬眸望去,目光触及到大郎正在卷起的那幅画着独孤禛礼的画卷,微微抿了抿唇,不由得开口道:“那幅画应该不是出自你的手吧?我看下面印了一个盖章,署了涯人二字。”
大郎卷画的动作一滞,抬头望向墙边的琏姒,琏姒仿佛看不见他那只红褐色肌肤间的眼珠里透着的警告之色,依旧眸露好奇的问道:“这个涯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画太子画像给你?”
大郎听到琏姒的话一愣,仿佛反应了片刻,方才感觉好笑一般的轻哼了一声,那张毁容的脸转而阴沉到了极点,望着琏姒冷冷道:“跟你无关,不想死在这儿,就给老子立马滚!”
琏姒心知自己对大郎还有用处,对方不会轻易的发怒杀了自己,因而也就对他的警告不甚在意。
“我走可以,只是看大当家这副样子,光是被人看到了自己房里收着皇后娘娘的画像便如此惊慌失措,倘若是真的皇后娘娘站在你面前,你还不吓得无法自已啊?”
琏姒抬脚走过去,伸手划过那两幅被卷起搁在桌上的画卷,抬眸朝着大郎勾唇笑道。
大郎沉着脸,闻言眸底一片寒蛰,望着琏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我看皇后的那副画卷的表面上一层不染,显然是有人经常擦拭,大当家又说这屋子旁人不能进入,那擦拭画卷的只能是大当家自己了,”
琏姒说着,抿唇一笑,望着大郎幽幽道:“虽然大当家平日里嘴里左一个死娼妇右一个死贱人的骂着皇后娘娘,可心里似乎并没有很讨厌皇后姑娘的意思呢。”
大郎沉默不语的站在桌边,握着画卷的手在琏姒的话中渐渐收紧,周身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凝重和沉寂之中。
半晌,只见他突然发狂一般,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挥到了地上,那张海棠花的画卷在空中展开,随即被一双狂暴的手撕成了碎片。海棠花前,那张端庄娴静的笑颜如同镜子一般破碎,化作了纷纷扬扬的纸屑落了下来。
狂风暴雨般的发狂后,大郎站在满是碎屑的屋中,朝着一旁震惊的琏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这样你还能说,老子对那死娼妇不够恨?不够厌恶吗?”
琏姒美眸睁得浑圆,靠在墙上说不出话来,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大郎竟然就将那副明显珍藏已久的画撕碎了给自己看,以此来证明他对皇后的恨意?
“我已经跟宫里派出来搜查的人透了信,说你就在我们寨子中,明日我去跟他们谈判,若是他们愿意让太子出面来接你,我就放了你,若是不愿意,你就得嫁给我。”
没等琏姒回过神来,大郎已经从书桌后走出,来到她的面前,将她逼到了墙角,垂眸冷笑道。
琏姒闻言,心知肚明,宫中不可能会答应大郎的条件,让独孤禛礼过来接自己,即便独孤禛礼来了,也不可能和自己一起平安离开白虎寨,大郎让独孤禛礼来,就是为了让他有来无回。
“不过你放心,我这人有自知之明,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大郎说着,掐着琏姒的脖子,恐怖渗人的面容对上那双清凉如水的美眸,缓缓道:“我只会等你穿上嫁衣后,将你的手和脚都砍下来,和你的身子一并装进木箱子里给太子殿下送去,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后,究竟是什么样子。”
烛光晃动中,大郎的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如同恶鬼索命一般在琏姒的耳边响起。
脑中想象出他所描绘的画面,琏姒突然眼眸震颤,一手捂住了嘴,另一手使劲将大郎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扯开,然后脚步踉跄的从书房中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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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山下的一间寻常客栈中,此时一处包间里,却正襟危坐着两排人。
桌子的一边坐在带着青铜面具的大郎,以及他身后的那些腰上系着虎皮的白虎寨兄弟。
另一边,坐着一个一身竹纹青衫的年轻官员,面容斯文俊秀,正是这次负责过来同山匪交涉的宇文筠庭。
在他身旁,除了几名身着盔甲的官兵外,还有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青年官员,抱着一柄剑,腰板笔挺,透着一股英悍之气。
“老子还是那句话,想要让宇文清珺回去,就必须要让太子殿下亲自跟我们过去接人,不然,这事就没得谈。”
大郎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朝对面的宇文筠庭不耐烦道。
“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怎么可能会涉险跟你们一起进山寨?别说家妹还不是太子妃,就算是真的太子妃被你们拐走了,也断然没有让太子亲自去接人的道理。”
宇文筠庭闻言连连摇头道,那张俊秀的面容上满是愁容。
琏姒已经失踪半月有余,宇文筠庭这半个月里可谓是焦躁不安,如今好不容易这些贼人主动联系了他们,可提出的要求不是要赎金,而是让太子过去,这可如何是好?
“家妹的情况究竟如何?你们没有苛待她吧。”宇文筠庭一脸担忧的朝着大郎问道。
“仆射大人放心,你妹妹在山寨里过得可好了,”大郎闻言,嗤笑一声道,随即话锋一转,阴冷道:“不过太子殿下再不过去接她,惹得老子心情不爽,说不定就把气全撒在你妹妹身上了。”
“你……”
宇文筠庭心中一揪,一脸愤怒的立马起身指着大郎,然而对上对方有恃无恐的警告目光,宇文筠庭到底没有说出什么威胁的话来,而是眸色深幽的重新坐了下去。
大郎见状,冷哼了一声,就见宇文筠庭皱着眉头,似乎考虑了片刻,突然开口道:“我妹妹她身子弱,又是女子,不适合在山寨里待太久,你们若是草莽好汉,就将我妹妹放了,让我替她过去吧。”
此言一出,屋中的几人都纷纷一愣,听这位仆射大人的意思,是要替自己的妹妹当人质?
他们绑架那么富家小姐,还是头一回遇到哥哥自愿要将妹妹换出来的事情,这兄妹之间的感情未免也太好了吧,土匪寨子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这些公子小姐们哪个不是避恐不及?
一时间,周围的那些官兵以及身后的白虎寨的兄弟脸上都对宇文筠庭对其妹妹的舍身保护有些动容。
这种牺牲望在大郎眼中,却是无比的碍眼,他处在阴险狡诈的环境中久了,但凡碰到一点世间的善意,都如同被火燎到了皮肤一般,无比的难受,如今连同宇文筠庭那张陈恳的脸,都恨不得一手捏碎。
“呵,可以,但是有个条件,不知道仆射大人愿不愿意答应?”沉默了半晌,大郎这才幽幽开口,那只突出的眼球从青铜面具之后望着宇文筠庭,平淡的眸色下掩藏这一抹狠绝。
“但说无妨,不论是什么条件,在下都可以答应。”宇文筠庭一听大郎同意了,当即喜形于色的回道。
大郎见状,冷哼了一声,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探身朝着宇文筠庭道:“只要仆射大人能跪下,给老子舔干净了鞋面,老子就将你妹妹放了,把你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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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下午有事耽搁了,缺的一更明天补啊,还有关于大郎这个人,小可爱们可能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看不懂,个中缘由等到后面会慢慢揭晓的,现在就把他当成个变态看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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