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琏姒也学过一点马术,此时策马而行,倒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身后追兵不知何时就会赶来,她片刻都不敢停留的往前跑。
骑马走了一截路后,琏姒将马卖给了一人,用卖马的银子坐牛车驶到了一个县城里,那赶牛车的人见她姿色不错,想买到勾栏去,被琏姒率先识破,端了碗凉水过去的功夫就将他迷晕了,然后把他的牛车卖给了一个商队的头领,最后乘着商队的车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地方——铜川。
铜川距离金陵已经有百里之远,琏姒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铜川依旧属于江南六省的管辖之内,只要独孤黔烨张贴通缉令要抓自己,自己也是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琏姒先找了一个无人处,将眼中的琥珀色美瞳给除了下来,然后找了那块布裹了自己那头长发,去寻街上的染坊。
染坊的小伙计见有人上门,殷勤的过来招呼。
“这位客官,您要买什么样的布啊,我们这儿可是铜川一等一的染坊。”
“我不要布,能给我一点染料吗?要黑色的。”琏姒说着,拿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
那小二愣了一下,赶紧点头道:“有有有,我马上给你去拿。”
琏姒拿了染料,走到了护城河边,有三两个妇人围在河墩那里洗衣服,多了她一个倒是不显眼。
琏姒打开染膏油包,那小二心好,还给了她两只油纸手套,琏姒带上后,将染膏兑上水,解下一缕长发开始往上抹。
远处的人看,还以为河边的女子是在洗头发,殊不知琏姒正在染发,将一头浅棕色长发变成黑色湿发后,琏姒裹着长巾,连忙就走了。
却不知在她下游洗衣服的妇人,洗着洗着,就看到自己的衣服越洗越黑。
几日后,铜川街头果然有通缉令贴了出来,众人凑到前面围观,一个身穿素衣,乌黑的眸子,一头秀发又黑又直的女子也围了上去。
只是,那通缉令上画的却不是她,而是一个长相俊美,也很骚包的男子,一根桃红发带束起长发,手上拿着一柄桃花扇,眉飞入鬓,眼若桃花。
贴告示的衙役大声朝围观的百姓喊道:“此人才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桃花扇,有谁看到这样相貌的人,速来通报官府,赏银一百两。”
“听说这桃花扇近几年可是猖狂的很啊,多少王宫贵族的府邸都丢了东西,皆是拜他所赐。”
“这江洋大盗跑到我们铜川来干嘛?我们这里那不成有什么被他盯上的宝贝?”
“谁知道呢,指不定是逃过来的吧,听说整个大楚都在通缉他。不过这一百两银子还真是少了点,画像也画的差得很。”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的,最后一句则是一个穿着半旧布衣,驼背,脸上还有点麻子的男子说的,却不料那府衙耳朵灵的很,原本就打算走了,听到这么一句话,回过头来走到男子面前,佩剑一举就要打他。
“你这个穷酸样,还敢嫌官银少?”
驼背男反应倒快,一下子就躲了过去,还嫌弃的掸了掸自己的旧布衣上被蹭到的痕迹。
这下倒把那衙役气着了,衙役拔出剑就要来砍他。
琏姒冷眼望着那人修剪整齐的指甲和过于白皙的脖颈,轻声一笑,抬脚朝前面挤过去,一边扬声道:“哥哥,原来你在这儿啊,叫风儿好找。”
衙役举着的剑还没砍下,听到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
驼背男也一脸困惑的抬头看去,就见来人一脸亲切的挽着自己的胳膊,朝着衙役道:“我家哥哥脑子有点不好使,得罪了官差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女子虽然声音如黄鹂一般清澈悦耳,但五官却望着一般,身材也被那宽大的布衣遮的瘦瘦小小的。
衙役一看她,再看周围也都是人,也懒得同两人纠缠,挥挥手就让人走了。
琏姒将驼背男带出人群,后者朝她抱拳道:“多谢姑娘方才解围,在下感激不尽。”
“谢就不必了,给我一百两银子就行。”琏姒垂眸望着面前的人,笑的一脸无害,“还是说我现在喊一声桃花扇在此,让那衙役回来给我一百两?”
驼背男闻言身板一顿,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呵呵道:“姑娘真是开的好玩笑。”
说话间,眼睛已经不敢同琏姒对视,脚下更有想走的意思。
琏姒眉头一挑,早在此人挤到人群前面去看那通缉令的时候她隐约猜到,旁人关注的都是那悬赏的金额,偏偏他一人使劲的瞅着画像,那模样,就像看一个画师给自己画的自画像是否合格一般。
凭着桃花扇那骚包的长相,这种在抓自己衙役的眼皮子底下晃荡的事情他肯定是乐意而为。
于是琏姒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桃花——”
还未喊完,那驼背男背也不驼了,一个箭步就过来捂住了琏姒的嘴,低沉道:“姑奶奶啊,我给你一百两还不成吗?”
琏姒满意的点了点头,等他松开自己的嘴后,朝他摊开了一只手。
驼背男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从里面挑了一张给她。
琏姒收好银票,开口道:“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要请你帮忙。”
驼背男闻言嘴角又抽了抽,自己好歹也是个江洋大盗,怎么碰到这个女的就成了一头待宰的肥羊了。
虽然凭借他的轻功甩开这个风儿姑娘小菜一碟,但他到这里可是有隐秘的事情要做,万一被她闹开了自己的行踪可就功亏一篑了。
无奈,他再度妥协,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琏姒环顾了四周,低声朝他道:“帮我出城。”
想她从金陵来到这铜川时,是混在上商队里进来的,那城门的查核并不严,可从铜川再往北走,每个城门都要检查出入百姓的路引,没有路引的当即就被抓了起来。琏姒这些日子试了好多法子都没能混出去,好几次都差点露馅被抓,吓得她只能一直缩在这铜川城中。
驼背男闻言,眼中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低声问道:“你犯事儿了?”
“唉,差不多吧,要是被抓到我应该会死的很惨。”想起自己临走前在独孤黔烨面前肆无忌惮的表情,琏姒突然感觉有些心慌慌。
驼背男望见她做贼心虚的模样,立即产生了一种同道中人的感觉,拍了拍胸脯道:“小事,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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