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姒回头看时,守着西拱门的两位侍卫都被踹到了空中,倒地吐血不已。
而踹飞他的,竟然是一个骑马穿甲的士兵!
她的目光往上望去,原本黑暗的山脉上竟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一直蔓延而上,几乎占据了整个半山腰。
这是……袭兵!
原来李虎等人不过是诱饵,引走了红花苑的护卫,这群铁骑兵趁着此时守卫空虚来偷袭!
“逍亲王,没有想到你也有被算计的时候吧,上啊兄弟们!杀了他,大统领重重有赏!”
门口领头的那人看见穿着蟒龙黑袍的独孤黔烨以及他身旁仅有的两三名护卫,眼睛顿时放光,大喝一声后,提着滴血的斧头冲了过来。
琏姒倒吸了一口气,就感觉到那只牵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
她抬头,看见月色和火光之间,独孤黔烨那张俊美无涛的脸庞冷峻镇定,没有丝毫中计的惊慌。
就在这时,刷刷的羽箭声响起,一支轻甲军毫无征兆的从院落后方出现。
领兵的宋庆明骑马在测,将手一挥,又是无数的羽箭朝着从门口袭进来的人嗖嗖而去。
冲在前面的岐山铁骑纷纷中箭,慌乱的后撤,轻甲军紧随其上,双方立马战做一团。
一个小兵牵过一匹通体亮黑的骏马停在独孤黔烨身边,独孤黔烨翻身上马,朝地上的琏姒问道:“会骑马吗?”
琏姒赶紧摇头。
“本王带你。”
独孤黔烨说着,探身揽住琏姒的细腰,将她带在了自己前面坐下。
一柄泛着冷光的玄铁剑被人递来,独孤黔烨伸手接过,一夹马腹,那匹骏马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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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姒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战场,方才知道以前演的那些戏是多么的幼稚,这些拼命厮杀的人,已经不能称为人,而是猛兽。
同样,持着玄铁剑冲过去的独孤黔烨,更是如同一只狩猎的黑豹。
剑身挥舞之处,无数的人头和鲜血挥洒在地,而他只放声大笑,随即冲向了更深处。
琏姒双手环着他的腰,抱的死死的,生怕一个颠簸自己就掉了下去。
他的身体如同岩石一般,散发着滚烫的温度,贴近时还能听到胸腔中那颗心脏有力的咚咚声,在一片战乱声中给了琏姒稍稍的安全感。
“怕了?”独孤黔烨挥手再度斩下一人首级,怀抱着琏姒朗声笑道。
“有王爷在,妾身不怕。”琏姒脸色苍白,却依旧道。
独孤黔烨似乎很是愉悦,率领着轻甲军将那批偷袭的铁骑一直追杀到了岐山脚下,最后溃不成军,仅半数逃到山上。
而之前追杀的小知,也在乱战中被俘,却服毒自杀,过来报信的一个官兵从她身上搜到了一块玉佩,上面有一个姚字。
“金陵姚家,据说二十年前是江南最大的药材行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难怪她如此憎恨朝廷。”
独孤黔烨将那玉佩扔到了水中,水边一侧,一匹黑马被拴在那里,正在不耐烦的刨着土。
而一边,一个娉婷婀娜的女子站在那里,似乎想要去摸一下马头,却被那马一扬蹄,吓得往后趔趄了两步。
独孤黔烨扬唇一笑,一声口哨,那黑马便老实了下来。
“墨白可不是谁都能摸的。”
他走到那匹黑马前面,顺了顺它的毛后,握着琏姒的手放在墨白的鬃上,墨白果然乖乖的低头。
“这马长的可真俊。”琏姒伸手轻抚,赞道。
“这是纯血马,从西北草原引过来的品种,跑得快,身体结构也好。最适合养来当兵马。”
琏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独孤黔烨看见她那样,不由得又是一笑。
在不远处防守的影风望见湖边那对佳人,真是心生感慨。
以往一年中也见不到爷笑两次,如今这女人在身边,都没有说什么趣事,爷望着她就总是能展颜欢笑。
然而一想到琏姒来路不明的身份,影风的面色变得严峻起来,连大哥都差不到的人,难道爷真的打算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吗?
“王爷小心!”
就在这时,传来琏姒的一声惊呼。
水面上突然冒出一人,嘴里含着一段奇怪的竹制品,朝着岸上的独孤黔烨鼓腮一吹,一根小巧的箭矢射了出来。
独孤黔烨拦住朝自己扑过来的琏姒,反手将她护在怀中,一个转身,那只原本瞄准命脉的箭矢刺中了他的肩胛处。
“王爷!”
影风随即赶了过来,另有几人赶紧去追那个藏身于水中的人。
“无妨,”独孤黔烨淡然道。
这是箭矢是岐山专门用来暗算的飞箭,插的不深,但淬了毒,需要紧急处理。
众人围着独孤黔烨查看他的伤势,琏姒心知自己帮不上忙,于是退了出来,走到柳树下,伸手扶着柳树,抬眼想要看一下人群中的状况。
然而突然间,手上传来一阵刺疼。
“嘶,”
琏姒扭头去看,就见一条青色小蛇朝她摇了一下尾巴,顺着柳树一溜烟的跑了。
而她的手上,一排细细的牙印,正往外渗着血珠。
一种眩晕感如浪潮般袭上脑袋,琏姒的身形晃了晃,就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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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听到一些“细作”“危险”“关押”之类的字眼,琏姒还以为自己又回到穿越之初。
但等她睁眼的时候,却是躺在了独孤黔烨的怀中,还未等她开口说一句话,独孤黔烨就俯身吻了下来。
“唔——”
琏姒拿手拼命着去推他的胸膛,只是她的力气何其的小,独孤黔烨纹丝未动。
感觉到嘴里被渡了一口草药后,琏姒这才停止了挣扎,将草药咽了下去,呆呆的望着她。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独孤黔烨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
琏姒咽下药草,这才坐起身来,望了一眼四周,看陈设,不是在红花苑。
“我们现在在哪儿啊?”
“一处农屋,本王受了伤,你又被毒蛇咬了,暂时还未回去,先在这里处理了伤口。”
琏姒闻言,望向自己的手,果然上面缠了一圈纱布,再望向独孤黔烨,他半敞的衣襟里也露出些许白纱。
想来自己刚才那么用力的锤他,他竟然纹丝不动,但伤口被自己捶到,白纱上已经浸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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