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该说实话了吧,是何人指使你在殿下的营地里偷埋炸药的?”
“什么炸药,什么指使,本宫一概不知,你们大楚人就是这样对待领邦来宾的?”
“南诏本就是大楚的附属国,你眼前的这位是大楚的第四皇子,当今的逍亲王,以殿下的身份审问你,并未越界。”
头好疼,什么人在争吵?
琏姒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个昏暗冰冷的牢房,一人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在他的前方,站着一个侍卫,正在审问他。
琏姒疼的直抽气,伸手去摸额头的伤疤,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墙角旁,身边还有十几个穿着艳丽的姑娘,都蹲着挤在一起,呜呜咽咽的哭。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是因为打翻烛台拒绝侍寝,被抓起来了?
“我呸,什么亲王,什么皇子,独孤黔烨,你就是个十一二岁被丢到江南来打战的不受宠的皇子,待本宫回南诏一道奏疏上呈大楚皇帝,你这个亲王也就做到头了。”
跪地的大皇子穿着华贵,面容倨傲,此时斜睨着太师椅上的那人,一副不屑的模样。
“琴金悟,你不要太过分了!”
影风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其余侍卫也是一阵骚动,望着地上那人的阳光中锐利起来,唯独坐着的那人不动声色,缓缓转着手上的那枚玄铁戒。
此人琏姒记得,正是刚穿越时遇到的那个男子,碰了碰旁边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肩膀,低声问道:“那人是谁啊?”
姑娘只当她是个面生的舞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回道:“那是大楚的逍亲王独孤黔烨。”
“那跪在地上的人?”
“是南诏的大皇子琴金悟。逍亲王怀疑大皇子,南诏来的舞姬都被一起抓来了。”
琏姒闻言,无语沉默。
拒绝侍寝加上勾结反叛……不愧是虚渊子,一个最会给主角找麻烦的人!
“不然如何?难不成你们还敢对皇室用刑不成?”
琴金悟有恃无恐,眉头一扬,继续挑衅着。
影风等人虽然气愤,却碍于身份,难以动手。
就在这时,只听见那个充满磁性的声音轻笑了一声。
“大皇子身份尊贵,确实是烨唐突了。”
独孤黔烨从阴影中踱步走出,那张俊美的颠倒众生的面庞上春风和煦,在影风等侍卫惊讶的目光中,亲自上前给琴金悟松绑。
琴金悟吃了一惊,浑身戒备,但见独孤黔烨手法娴熟的替他解开了缚住四肢的麻绳,又亲自拉他起身,心中的底气这才回来。
“哼,这还差不多,快些准备笔墨修书一封,替本宫送往呃——”
“啊!——”
琴金悟还未说完,就被一脚踢飞出去,直直的朝舞姬这边的那面墙上摔去。
姑娘们尖叫着连忙跑开,琏姒刚一起身,琴金悟正好撞在她靠着的那根柱子上,断了她的路,砸到她面前的地砖上,口冒血沫的开始抽搐。
“这下你明白自己的立场了吗?你已经不是什么尊贵的南诏皇子,而是本王的俘虏。”
一阵冷风刮过,独孤黔烨就到了琴金悟的面前,拽着他那带着金冠的头发,将他从地上的拖了起来。
粗暴简单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在琴金悟的脸颊上,带着令人肉疼的呜咽声。
那张俊颜上越发露出邪气霸道的冷笑,周身散发的气息冰冷凌烈,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利剑,逼迫的人肝胆俱裂。
琏姒贴墙靠着,根本不敢动,能跑的舞姬都已经躲得远远的,她和之前说话的那个姑娘都被卡在了墙角,近距离欣赏这场暴刑。
头顶上,血液横飞,滴到她雪白的手背上,带着令人心颤的热度。
这就是权势至上的古代,一个国家的皇子遭遇都能如此残忍,琏姒丝毫不怀疑琴金悟会被这样殴打致死,更何况像她这样一个女人?
她和这群舞姬一样,甚至比她们的处境还要危险,舞姬尚且还有身份可以依靠,她一个凭空多出来的人,即便赦免了罪行,她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独孤黔烨到底没有就这样打死了琴金悟,将整张脸已经血肉模糊的人交给了影风。“带下去动刑,不用手软,直到他交代为止。”
“属下明白。”影风接过人,望向牢房中剩下的二十多个舞姬,询问道,“爷,这些女人怎么处理?”
独孤黔烨用侍从递过来的毛巾慢条斯理的擦净每一根手指,随后将染血的毛巾扔了,丢下一句话。
“全部杀了,别留活口。”
此话一出,狭窄的牢房中蔓延开浓烈的血腥味,以及女子的哭喊声。
独孤黔烨端坐在太师椅上,对面前的屠杀没有一丝动容。他在等审问琴金悟的最终结果。
突然,原本带着琴金悟离开的影风疾步回来,同独孤黔烨汇报了几句,后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琴金悟竟然咬舌自尽了,而且临死前,还断言他十日以内必死无疑。
“而且同岐山联系的人,似乎并不是琴金悟本人。”
独孤黔烨闻言,若有所思,深邃的目光望向那群舞姬,抬手示意侍卫。
“你们中间,是否有接触过岐山的人,现在站出来,本王保你不死。”
舞姬们瑟瑟发抖,听到独孤黔烨命人住手,皆是眼睛一亮,等听完他的话,却又是一脸茫然无措。
她们都是南诏人,初来乍到,连大楚的岐山在哪儿都不知道,更别谈接触的。
有大胆为了活命滥竽充数的,被两下一问就暴露了,依旧逃不过一死。
独孤黔烨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失望,朝那些侍卫挥了挥手,自己起身往牢房外走去。
接下来的,都是一些收尾的事情了。
一个侍卫抓住琏姒的胳膊,心里对这个异常美丽的舞姬有些可惜,但君命难违,他依旧将带血的刀架到了琏姒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琏姒突然开口说道:“你把我们都杀了,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的声音不大,女子的娇柔,以及那股特有的清澈,但在这个已经无女子敢或者无女子能说话的牢房里,却异常突兀。
一脚已经迈出牢房的独孤黔烨停了下来,目光望向这边。
侍卫一愣,皱着眉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琏姒深吸一口气,目光不躲不闪。
------题外话------
独孤黔烨:感动吗?
琏姒:不敢动不敢动…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