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宋辞,我们去做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吧。”
轰隆隆……
天空一个响雷,打雷闪电,不过没下雨,此时的天气,真是陆千羊的心情写照,草泥马奔腾欲哭无泪。
因为,她家艺人第一次放她的鸽子。
陆千羊对着电话干嚎:“你来不了?!”
就在十点,还有十分钟,H市文化艺术中心有一场商演,出席的都是演艺圈数一数二的导演与艺术家,媒体就更不用说了,阵仗大得令人咋舌,《定北侯》剧组就四个名额,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结果她家艺人刚刚在电话里那么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我有事。
有事?当她傻吗?阮江西的事,哪件不是绕着宋辞打转!
陆千羊不依,言辞很暴躁:“阮江西,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不来,这么多导演制片都到了,你耍大牌过得去吗?”绕着门口,她走来走去,急得快要炸毛,“不行不行,这个商演你一定得上,我好不容易跟导演争取才让你和唐天王搭档的。”
“你老实说,是不是宋少缠着你?”
“是不是宋少?”
不等阮江西坦白从宽,陆千羊一时忍不住暴脾气,对着电话暴跳如雷,嚎上一句:“是不是宋辞那个暴君强迫你?”
一瞬电话里安静了,陆千羊懵了一下,然后,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砸过来:“不要再打来。”
是男声,是宋辞,宋辞!
陆千羊就愣了三秒,随即立正站好,中气十足地遵命:“是,宋大人。”
以上,纯属条件反射,陆千羊发誓,她没走心,真没走心。
然后,电话被挂了,然后,陆千羊再也没有胆子拨回去了,她承认,她真的很怂,非常怂,陆千羊咬唇,一巴掌拍在自己嘴巴上,憋出一句:“草!泥!马!”爆完粗口,脖子一缩,勾着背,弯着腰,回头,笑眯眯,“嘿嘿,唐天王,我家艺人突然不舒服,可能不能出演了。”
妈的,就差点头哈腰舔脚尖了,她现在就是整个一个大写的怂字。
隔着一扇门,唐易靠着那头的墙,抱着手:“哦,不舒服啊……”拖着懒懒的语调,手里拿着手机把玩着。
陆千羊狗腿至极,连忙陪笑脸:“是是是。”
丧权辱国,都不过如此好吗?
唐天王兴致很好,挑着眉毛,邪肆极了:“哪里不舒服?”
陆千羊愣了一下:“额……”脑袋瓜子高速转悠,眼珠子一溜,然后她编,编得很顺溜,舌头不打结,“低血糖,是低血糖,你知道的嘛,艺人都要节食的,我家艺人为了今天的商演,可是下了苦功夫,都几天没吃顿好的,这不,把身体折腾坏了。”
手里转动的手机一收,唐易一本正经:“是被宋辞折腾坏了吧。”
唐天王好污啊,真的好污,她这么纯洁,不想回答这么污的问题。转念一想,陆千羊觉得,唐天王污得好有道理啊,她也不纯洁得觉得她家艺人是被宋塘主折腾坏了,所以才旷工的。
陆千羊口是心非:“怎么可能,你家表兄是那样的人,我家艺人也不是啊。”她打包票,“我家江西真的是低血糖,千真万确!”
看她,一脸真诚,哪里像撒谎了。
唐易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反唇一笑,人畜无害的表情:“刚刚秦江打电话过来,让我推荐几家好的西餐厅,说他老板要带老板娘去吃。”
真是个不合时宜的电话,秦特助太讨厌了。
陆千羊装傻,傻笑,再傻笑:“是吗?呵呵,好巧,好巧啊。”
人生,最重要的一门必修课就是——装,装死,装纯,装傻,装傻白甜。陆千羊快修炼成精了,脸不红心不跳:“既然这样,那我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我家艺人的行程?”
不用说,她想借机遁了。
不等陆千羊装模作样地拨电话,唐易言简意赅:“既然阮江西来不了,你上吧。”
说得好像跟上厕所似的,拉了裤子,就出来了?
“我?!”陆千羊装傻充愣,“唐天王,你别开玩笑,你是和定北侯剧组一起来的,当然要和剧组里的女演员搭档。”掩着嘴,她笑得很娇羞,“人家是幕后,是幕后了。”她觉得唐易这厮就是刻意为难,刚才她分明看到言天后,最佳备胎啊。
“我觉得你台前也不错。”唐易意味深长,“定北侯里有个角色,挺适合你的。”
唐易不按常理出牌,陆千羊被他搞蒙了:“什么?”
难不成,还要她去演戏?她一狗仔队出身,当了经纪人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哪好意思去插足演艺圈呀,这点自知之明陆千羊还是有的。再说,《定北侯》选角早就满了,她连连摆手:“我哪有什么演技,唐天王不用开我玩笑了。”
唐易笑得春风似剪刀:“演我的洗脚婢,不需要演技,会端茶倒水洗脚捶背就够了。”
陆千羊一脸假笑僵在脸上。
端茶倒水,洗脚捶背,她脑子里,脑补了一系列画面,然后,陆千羊阵亡,不是装傻,是真傻了。
唐大爷立刻起范儿了,抬起他金贵的大手:“羊儿,还不伺候爷进场。”
爷?爷你大爷的,爷你全家!当然,陆千羊没胆子喷唐天王一脸唾沫星子,眼珠子一转悠,她抱起肚子,一咬唇,作势气若游丝:“我肚子疼。”弯着腰,抱腹,陆千羊立刻憋红了脸,说,“人有三急嘛,要不唐天王你先进去,我断后?”
这戏,说来就来,这只羊,倒也有做台前的天赋。
唐易笑着,二话不说,直接提着陆千羊的衣领进了场。
陆千羊一路撕心裂肺:“唐天王,注意形象啊,这里都是记者。”
“男女授受不亲,唐天王,人家还是黄花闺女的。”
“唐易,你丫的放我下来!”
“再不松手,我喊非礼了!”
“非礼啊!”
唐易大笑出声,心情愉悦极了。这头羊,真是有意思极了。
天阴,雨将下不下,风吹树叶,漱漱作响,偶尔,雷声滚滚,乌云笼着天,没有半点明亮,这样的天气,似乎确实不太适合约会。
阮江西却心情很好,满脸笑意,昏昏暗暗的天,她眸中,却明亮璀璨,牵着宋辞的手,她说不想坐车,宋辞便由着她,踩着满地的落叶,穿过一条一条巷子。
忽而,相机快门的声音十分不识趣地传来,阮江西轻快的步子顿了顿,唇边笑意敛了敛。
宋辞将她揽在怀里,吻她:“不喜欢?”
她是艺人,这样毫无伪装地走在大街上,被偷拍,其实意料之中,阮江西有些气馁:“我们应该乔装的。”
宋辞理了理阮江西被风吹乱的发:“我们去车里。”
阮江西摇头,抱着宋辞的手,她对他抱怨:“我不喜欢他们把你的名字写在娱乐报刊上。”
宋辞的名字,比较适合出现在金融报纸上,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能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阮江西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郁闷难抒:“更不喜欢成群结队的女人盯着报纸上你的照片,觊觎你的美色。”
语气,很烦躁,有些酸。
平时的阮江西,云淡风轻惯了,这幅锱铢必较的模样,宋辞喜欢得不得了。嘴角拉开大大的笑意,揉了揉阮江西紧锁的眉:“第二个理由十分好。”
宋辞这么夸赞着,阮江西眸染疑雾。没有多做解释,宋辞牵着她,往回走,停在街边绿化带前。
“她不喜欢你拍我,我也不喜欢见报。”
宋辞突然开口,只说了一句话,不怒而威,明明魅惑的容颜,却透着致命的危险。
半人高的灌木丛后面,缓缓露出一个脑袋,男人戴着鸭舌帽,黑框镜,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战战兢兢地从绿化带里走出来,颤着手取下相机:“我、我……我这……这就删了。”
狗仔君发誓,他真的是凑巧拍到的,绝对没胆子跟踪。
然后,狗仔君很自觉地删照片,别提心里多肉疼了,他刚才拍到了好多亲热照,还拍到了宋少的正脸照,绝对张张都是头条,删的时候,心疼得手都在抖。
“等等。”
狗仔君手一顿,头上豆大的汗没停,抬头看这位最近频频出现在报纸上的女艺人。真的和传闻的好不像,清贵温和,很好相处的样子。
阮江西问:“可以给我看一下你拍的照片吗?”
语气,很礼貌,很温软。
演艺圈好久都没有这么有气度的艺人了,狗仔君连忙递上手里的相机,然后不敢多看,只觉得阮江西身边那位大人,威慑力太强了。
“你拍了很多。”
阮江西说完,狗仔君冷汗淋漓,有点悔不当初,不想,阮江西又说了句‘谢谢’,狗仔君震惊了,实在被阮江西的教养给征服了。
阮江西看得很仔细,一张一张看过去,嘴角一直挂着轻轻浅浅的笑,她说:“镜头可以再拉进一点,可能因为离得有点远,有一点点模糊。”她抬头,笑得清雅,“不过最后一张拍得很好看,谢谢。”
狗仔君被这一番客气有礼的话,搞蒙了,十分得无地自容,连连摆手:“不谢不谢。”他背后一直冒冷汗,虽然阮江西脾气好,不过她身边那位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
“宋辞,我忘了带相机。”阮江西笑着摇了摇手里的相机,对宋辞说,“这个不错。”
“你喜欢就好。”
然后,宋辞抱着阮江西走了,阮江西抱着相机走了,狗仔君待在原地,风中凌乱了。
小路前头,阮江西举着从狗仔那里顺来的相机,走到宋辞前面,倒退着走,举着相机对着宋辞,她笑着逗他:“宋辞,你笑一个。”
宋辞没有笑,看着笑靥如花的阮江西,只想把她抱进怀里亲她,盯着阮江西的唇,视线灼热。
阮江西对着相机,调了几下,抬头十分认真地叮嘱宋辞:“宋辞,要看镜头,不要盯着我。”
宋辞很听话,看着镜头,唇角扬起,浅浅笑意,眸中,满满都是阮江西的倒影。
咔嚓!画面定格,阮江西笑吟吟地看着宋辞:“宋辞,你真好看。”
又道:“宋辞,你给我拍。”
“宋辞,我们一起拍吧。”
“宋辞,我抱着你,你拿着相机。”
“……”
音容笑貌,最是美人,谁说阮江西配不上宋辞,那是他们没见过,宋辞眼眸里倒影出的阮江西有多美。
这一对,还真是让人赏心悦目,狗仔君怔傻了许久,然后一个男人走过来。
“这是相机的钱。”
秦江扔下一张支票,上了小路旁边车道上的轿车,然后以龟速前行,跟在宋家那对任性的小情侣后面。
狗仔君接着支票傻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瞄了眼,眼睛放光:“!”再数一遍,“,6!”
六位数的支票!好大的手笔啊,然后狗仔君掂着这张好多零的支票在风中凌乱了,半响,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主编主编,有大新闻。”
“阮江西不是情人,是正宫娘娘,绝对是正宫!”
“宋少可宠她了,还带着她出来压马路。”
“什么?照片?”狗仔君心虚了,摸摸鼻子,“拍是拍到了,不过被宋少发现了。”他绝对不会说,锡南国际给他开了一张六位数的支票的。
然后,电话那头一顿轰炸,狗仔君反抗,只辩解了一句:“阮江西比电视里漂亮多了,才不是花瓶,人家教养可好了,有礼貌脾气好,是个好姑娘。”
电话那边,无疑,又是一顿更狠的轰炸。
二十分钟之后,宋辞与阮江西走出了阮江西家外环绕的巷子,索性一路上人烟稀少,除了那个狗仔,也畅通无助,没有惹来围观。
只是,前面是商场,这两位还这么明目张胆真的好吗?秦江很心累,第五次对着频频注目的人群说:“你们没有看错,那位是锡南国际的宋少和阮江西。”十分和蔼可亲地提醒,“请容我温馨提示一下,照片可以拍,但是,不能随意发哦。”
麻蛋!锡南国际只手遮天啊!这是路人的心声。
麻蛋!宋塘主太为所欲为了!这是秦江的心声。
结果,宋塘主还不爽了:“为什么他们看你?”
人群里,不乏年纪各异的男人。
对于宋辞随时随地这样摔醋坛子的行为,秦江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们是在看你。”
阮江西抿着嘴纠正,也不太开心。
当然,人群里,更不乏对着宋辞那张脸犯花痴的女人。好家伙,又摔破了一坛子陈年老醋。
宋辞眼神一扫人群,俊脸冷着:“我不喜欢。”
阮江西也破天荒得有脾气:“我也不喜欢。”
不喜欢你们可以回家浪啊,秦江在后面默默地翻了白眼。
“秦江,清场。”
结果,宋辞就扔了这么一句,将阮江西让怀里藏了藏,遮住她的脸,不让人看。
宋老板是不是忘了一个铁打的事实,阮江西可是个天天在千万市民眼前露脸的艺人!还有,宋老板当这商场是锡南国际开的吗?你说清场就清场?
这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小跑着过来:“不知道宋少驾临小店,我这就清场,绝对不影响宋少您的购物心情。”
这个世界,真的好*有没有?秦江深深地担忧,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不到十分钟时间,原本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商场顿时人去楼空,然后宋塘主带着阮姑娘承包了整个‘鱼塘’。
“宋辞,我喜欢那个。”
塘主夫人看上了专柜里的一条卡通围巾。
“把她们都轰走。”宋辞对秦江说了这么一句,跟着进了专柜,然后对阮江西说,“旁边那条更好看。”
秦江去轰走女服务员的同时,用余光瞟了一眼,然后恍然大悟了:哦,塘主夫人看了一条印花是狗的围巾,宋塘主偏偏说旁边那条印花是HelloKitty的更好。
那条HelloKitty的明显是儿童组的好吗?
阮江西一如既往地听宋辞的,拿着那条围巾对着镜子比了比:“会不会很幼稚?”
宋辞点头:“嗯。”
阮江西失笑:“这个时候身为男朋友不应该否认吗?剧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她顾盼轻笑,不似平日里的淡漠,添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气与调皮,隽秀的小脸,生动了几分。她的一身贵族修养,只对着宋辞时,会敛起来,这时候,她便像只乖巧可人的猫儿。
宋辞尤其喜欢这样子的阮江西,站在阮江西身后,看着镜子里的阮江西,低低沉沉的嗓音好听:“我不会对你说谎。”理了理阮江西脖子的围巾,他认真声明,“不过,如果你喜欢,我不介意陪你做任何幼稚的事情。”
阮江西轻笑出声,回身正对着宋辞:“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宋辞点头,阮江西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尽管,他确实觉得去电影院有点幼稚。
后面的秦江听到了,立刻默默地转身,先行一步。听见这身后阮江西半真半假的玩笑话:“秦特助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电灯泡了。”
某个电灯泡脚下一顿,实在忍不住回头,郑重申明:“阮小姐,我只是先一步去电影院清场。”
阮江西听了,似乎有些歉意,便说:“抱歉,今天辛苦你了。”
这话秦江就受用多了,正要客套几句,宋辞说:“我给了他工资,这是他该做的。”
秦江甩脸就走了,如果不是宋辞那个暴君给的工资够高,他现在就想辞职不干了。
然后,秦江就去电影院清场了,然后,他一个孤家寡人在电影院等了两个小时,宋辞才带着阮江西来了电影院,他才知道,宋老板带阮江西吃饭去了。
他是有多蠢,才会在电影院候驾两个小时。
阮江西有良心,人好,所以给兢兢业业的秦特助打包了一份午饭,结果还惹得宋辞一阵冷眼。
阮江西指着几部新上映的片子,问宋辞:“你喜欢哪一个?”
宋辞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你喜欢就好。”
“那看这个,秦一路是我很喜欢的男演员。”阮江西特意挑了一个商战片,她觉得她家宋辞是商人,应该会喜欢。
只是,宋辞脸却莫名其妙就沉了,随意指了一个宣传牌:“看这个。”
国产2D科教片,阮江西有些吃惊:“你喜欢科教片?我以为你会喜欢商战。”
宋辞一言不发,揽着阮江西就往影厅里走。他绝对不会告诉他的女人,他只是不想看到任何男演员,尤其是那个叫秦一路的。
进场之后,工作人员推着载满食物的小车过来,宋辞这时候突然问阮江西:“你喜欢他什么?”
“嗯?”阮江西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转头对着服务员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宋辞托着下巴,侧着脸看阮江西,昏暗的影厅里,他眼眸灼亮得惊人:“秦一路,你喜欢他什么?”
阮江西想了想,丝毫不敷衍又认真地回答:“演技好,相貌好,听演艺圈的前辈说,秦一路是演艺圈最后一株没有被污染的莲花。”
评价很客观,很中肯,当然,评价非常高,阮江西很少这样夸人,对宋辞也顶多说过他容貌好之类的夸赞话。
宋辞转头,看向屏幕,慵懒又漫不经心地说:“靠脸吃饭的奶油小生。”
语气,非常不屑一顾。
阮江西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说话,笑着。
倒是那位推车的服务员忍不住憋笑,宋少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啊,阮江西对秦一路的那一番评价,分明演艺圈众所周知的说辞。三十多岁的影帝大人应该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奶油小生吧。
电影画面很美,制作精良,因为是国产科教片,所以时常非常长,镜头切换很快,让人炫目,阮江西看得有些出神,旁边的宋辞,盯着她的脸,也有些出神。
只是,不到二十分钟,候在影厅外面的服务员便看见宋少抱着阮江西出了影厅,用风衣裹着怀里的女人,宋辞动作小心翼翼的,声音压得很低,只对外面的特助说了句:“去准备房间。”似乎惊扰了怀里的人,宋辞低头安抚地说着什么,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满眼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入口两个服务员面面相觑,显然瞠目结舌,原来,锡南国际的宋辞,对阮江西是这样视若珍宝。
然后,其中一个女服务员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博:宋塘主带阮江西来电影院包场了!
不到一分钟,微博留言刷出了几百条。
“楼主,求照片,求宋塘主高清无码真人照!”
“卧槽!宋塘主还真被阮江西潜了?”
“没有照片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宋塘主是大家的大家的,阮江西想承包,休想休想!”
“楼上,是真的,今天我碰到宋塘主带阮江西来商场搞承包了。”
“没有照片不相信!”
“锡南国际那个黑得像非洲难民的家伙太讨厌了,居然不准拍照!”
“宋塘主居然被阮江西承包了,生无可恋!”
“生无可恋+1。”
“生无可恋+2。”
“生无可恋+3。”
“生无可恋+4。”
“……”
“生无可恋+。”
阮江西醒来时,天已灰黑,房间里很暗,她睫毛颤了颤,睁着眼,有些惺忪,看着陌生的坏境,还有些迷糊,下意识喊了声‘宋辞’。
“嗯。”宋辞应了一声,走到床头,开了一盏光线微弱的台灯,揉了揉阮江西散乱的发,非常宠溺地,“睡够了吗?”
点点头,刚睡醒,阮江西还有几分惺忪:“这是哪里?”
“酒店。”
看了看窗外,斑斓的街灯漏进几缕光线在窗台,华灯已上,似乎有些晚了,阮江西问:“现在几点了?”
“七点。”
两点开场的电影,现在七点,她整整睡了五个小时,阮江西十分懊恼:“电影我才看了十几分钟,怎么不叫醒我?。”
他怎么舍得叫醒她,五个小时,他看她还嫌不够。亲了亲她额头:“下次再看一次。”俯身,直接将阮江西抱起来,“现在去吃晚饭了。”
勾着宋辞的脖子,她问:“意大利面吗?”
宋辞摇头:“中餐。”将她放在沙发上,又拿过她的外套给她穿好,给她围上那条今日才买的围巾。
粉色的HelloKitty,分明很幼稚的款式,配他的江西,却十分悦目,他家江西,确实穿什么都好看。
阮江西乖乖地任宋辞摆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西餐。”
宋辞没有直面回答,只说:“你的经纪人很啰嗦。”
语气,还是嫌弃得很明显。对于阮江西那位不太靠谱的经纪人,宋辞一直都是不大满意的。
“她还说了什么?”
“太多,没记住。”顿了一下,宋辞补充了一句,“不过和你相关的另当别论。”
那个姓陆的,确实说了很多,比如旁敲侧击地表示她的忠心耿耿肝胆涂地,比如直截了当地表示看上了某某某导演的剧本,还比如罗里吧嗦说了一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心酸,不过,宋辞只记住了与阮江西有关的,宋辞一边给她扣着外套的扣子,一边一一告知:“她说你不喜欢西餐,唯独喜欢甜食,喜欢白色,最不喜欢紫色,因为你会觉得太忧郁,喜欢栀子花,不喜欢所有气味浓烈的花,喜欢旗袍和唐装,喜欢JudyCollins,喜欢钢琴协奏曲,喜欢橘子花茶。”停顿了许久,宋辞才又补充,“还喜欢那只叫宋辞的胖狗。”语气,又冷又硬。
陆千羊的原话是:我家江西喜欢的东西很多,不过她最最喜欢的,就是家里那只狗,不然怎么会取像宋少您这么威武的名讳,不说别的,你看那只狗的体重就知道我家艺人对它爱得有多深沉了。
说到这的时候,宋辞便挂了电话,一点都不想再听下去。
阮江西看着宋辞喜怒于色,忍不住轻笑,她说:“千羊很了解我。”她的宋辞,一定费尽了所有心思去记住一切与她相关的点滴,阮江西搂着宋辞的手,稍稍紧了紧,“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嗯。”宋辞整了整阮江西的外套,才将自己的衣服递给她,张开手要她替他穿,阮江西笑着接过来,垂着眸子给他整理衣襟,宋辞的声音从头顶缓缓传来,他说,“以后我会比那个啰嗦的女人更了解你。”似乎认真思考着,说,“目前她还有点用,我可以暂时不换了她。”
语气,是一贯的唯我独尊,大赦天下般。
阮江西失笑,眨眨眸,几分狡邪,几分灵动,行了个戏里的淑女礼:“我替那个啰嗦的女人谢主隆恩。”
这模样,像只狡猾又灵气的猫儿。
宋辞抓着阮江西的手,将脸凑近了些:“如果你真想谢的话,可以亲我一下。”
语气,十分十分的冷傲矫情,俗称:傲娇。
阮江西失笑,踮脚吻了吻宋辞的唇角。
宋辞一路上心情都很好,连一向不太喜欢吃的甜品也吃了不少。不过吃的方式嘛,咳咳,有点与众不同,如下所示:
饭后甜点,是阮江西最喜欢的慕斯蛋糕,她的餐桌礼仪十分好,小口小口地吃着,姿态闲适又斯文,品了一口红酒,慢条斯理地吃着。
宋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阮江西拿着勺子的手,停了一下:“怎么了?”
“味道很好?”宋辞盯着她的唇角,似乎很有兴趣。
“还不错。”阮江西就着自己的勺子,递到宋辞嘴边,“要不要尝尝?”
宋辞点头,握着阮江西拿着勺子的手,隔着桌子,他前倾,张嘴含住了阮江西的唇。
咣——
阮江西的勺子掉在餐桌上,一向就餐礼仪十分完美的阮江西,失礼了,有些怔,睁着眼睛看着宋辞。宋辞直接覆着她的眼,深深亲吻,舔舐她唇角每一寸,罢了,他舔了舔阮江西唇角沾染到了奶油,说了句:“太甜了。”然后,拾起阮江西的勺子,放在红酒杯里浸了一下,又舀了一勺蛋糕,喂到江西嘴边,他说,“不过味道还可以接受。”
阮江西傻傻地张嘴,不等她吞咽,宋辞又欺身过来。
如此反复,一份甜品,吃了半个小时。阮江西第一次觉得,她家宋辞,太不克制了。
阮江西脸上的绯色,一直到出了酒店都没有退却,偎在宋辞怀里,也不抬头。
宋辞拢了拢她的围巾:“外面很冷,在里面等我,我去开车。”
她抬头看他:“秦特助呢?”
在阮江西看来,秦江不仅是特助,也是司机。
如果秦江知道在老板娘心里,是这么给他定位的,一定会心灰意冷的。
宋辞直言:“你不喜欢电灯泡,我赶走了。”他将阮江西安置在大厅候车室的座位上,将她的围巾往上扯了扯,遮住了她半张脸,有些不放心地嘱咐,“不要走动,我怕找不到你。”
“好。”
宋辞又亲了亲她微凉的手,这才去开车。
车停在离酒店三十米远的VIP停车区,宋辞刚坐上主驾驶座,秦江的电话打过来。
宋辞带上耳机:“什么事?”语气是典型的宋氏风格,简单,粗暴,冰冷。
秦江委婉地表示:“宋少,用不用我过去接你?”
“不用。”宋辞不耐烦,直接挂了档。
秦江有些急了:“宋少,您、您千万别忘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八点了,阮小姐在不在你旁边?您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阮小姐,不要单独一个人。”秦特助几番叮嘱,“万一记忆没了,阮小姐又不在您身边会出大事的。不行不行,还是我过去接你。宋少,让阮小姐——”
宋辞直接就挂了电话。
酒店门外,几米的距离,泊了一辆灰黑色的越野车,车窗打下,车里的人趴在车窗上,盯着酒店门口,看了许久。
“看什么呢?”后座的美人顺着顾白的视线看过去,红唇黑裙,女人十分性感美丽。
“美人。”顾白目不转睛,答得漫不经心。
后座的美人儿撩动发梢,伏在椅背上,双手攀上顾白的背:“她有我好看吗?”
女人姿态,风情万种,撩人心肺。
顾白轻微侧着脸,眸光不转,扔了两个字:“下去。”
女人身子一僵,妆容有些失色:“顾少,你说什么?”
顾白指了指车门,嘴角依旧笑得邪肆:“自己打开车门下去,游戏玩完了。”
女人不可置信:“顾少,我做错了什么?”眼眶盈盈,楚楚动人。
顾白身边的女人,各个都会拿捏。
“我不太喜欢愚蠢的女人。”顾白起身绕过女人的腰,直接开了车门,“下去。”
女人泪眼汪汪,泫然欲泣,楚楚惹人地看着顾白。
咣!车门关上,顾白直接踩了油门。
女人眼泪都愣在眼眶了,好半响,踢了脚下的高跟鞋,嘶喊:“顾白,你混蛋!”骂完猛地回头,看向酒店门口,那里,安安静静地坐了个女人。
原来顾白的那些逢场作戏女伴说得对,顾白的禁区,是个女人。他从来不玩真,不碰任何一个女人,皆因一人。
竟不想,这样无情的人,会如此情深。
夜里,突然起了风,阮江西扬着下巴,频频望向门外,片刻,将围巾拉高了些,走出了酒店。
风刮得很大,带着深秋的寒气,她拢了拢外套,捂着脸,静静地依着玻璃橱窗,看着路口。电话铃响,她接通,喊了一声‘顾白’。
“在哪?”
“在等宋辞。”她轻声回答,语气,透着淡淡的欢愉,心情似乎很好。
电话那头顾白笑了一声:“你可以不用这么诚实。”
她回答得很快:“我不喜欢撒谎。”
电话那头沉默了须臾,顾白略为暗哑的嗓音响起:“站在外面很冷,进去等吧。”
阮江西抬眸,张望着四周:“你在附近吗?”车水马龙里,她并没有看到顾白的身影。
顾白却轻笑,语气,玩世不恭:“我那么闲吗?当然在女人堆里风流快活。”
阮江西不语,并不擅长闲聊顾白的风流史。
他叮嘱:“别站在风里傻等,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听话点,快进去。”
阮江西笑:“你也在酒店附近是吗?”想了想,阮江西收了笑,突然严肃起来,“顾白,不要随便带女人去酒店,会闹出人命的。”
语气,与顾白家老头简直如出一辙。
顾白顿时哭笑不得:“好好好,听你的。”不再玩笑,顾白说,“别操心我了,外面风大,你去里面等着,听话。”
语气,像小时候他哄着她吃饭睡觉。
阮江西很配合:“好。”
挂了电话,她却依旧靠着有些冰冷的玻璃窗,安静地等在分叉的路口,等着她的宋辞。
顾白苦笑了一声,将车窗摇下,他家江西啊,居然学会了阳奉阴违。
半响,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走近酒店门口的玻璃窗前,唤了声‘阮小姐’。
阮江西抬眸,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有些探究。
女人递上一件深蓝色的风衣:“小姐,这是一位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