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修浚牵住述律平的手的时候,述律平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很不自在,而且有种反胃的感觉,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孕吐,而且对这个人恶心的感觉。
述律平故意将手送李修浚的手里抽出来,退后一步说道:“我当然怪你,我无视无刻不在怪你,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怪你。”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隐忍,能够说出这般恶心的话来。
李修浚再次牵起述律平的手说道:“你还喜欢我对吗?”
述律平点了点头,露出娇羞的模样,若是阿保机知道她这般表现,估计会大发雷霆,但是为了自保,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只能先稳住这个恶魔。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但是阿保机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我知道他似乎很喜欢我,要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胁迫我,留在他的身边,离间你我二人的关系。眼下我又怀了他的孩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即使破釜沉舟,也会与大唐硬刚到底,我真的很害怕再回到他的身边,他的霸道,他的控制欲,让我都要窒息了。”
李修浚将述律平搂进怀里,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等会儿韩越宴的人就会赶过来,而且皇帝的人也会赶过来,述律平被送到阿保机的身边是迟早的事情,他实在说不出口把她再送回去的话。
实际上,李修浚此次前来,是要毁了述律平,他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他的身体,这是他来的路上做好的打算,但是没想到述律平竟然向他吐露衷肠,他这么长时间的愤怒、嫉妒的情绪都得到排解,竟然生出了怜香惜玉的决心。
李修浚闭上眼睛,享受着述律平偎依在自己怀里的温存,但是述律平却大睁着眼睛,眼里面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述律平将李修浚推离自己,看着他肿起的半张脸,关切地说道:“你的脸怎么回事儿?”
李修浚说道:“是父皇打的。”
述律平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李修浚犹豫了一下,说道:“因为他知道是我绑架了你,让我交出你。”
述律平心下欢喜,可是面上却是惊恐失措,说道:“你不会把我交出去的对不对?”
李修浚眼中满是伤感,说道:“清儿,你再在他身边待一段时间好不好?等到我重登太子的位置,重掌大权,我会亲自把你救回来的。”
述律平在内心冷笑道:之前你也是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一模一样,好在我不再喜欢你,而是厌恶你,否则又不知道傻乎乎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的内心欣喜,可是面上却滴水不漏,只见她向后猛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李修浚,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他有多么的可怕吗?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我便受不了。”
李修浚紧紧地握住述律平的小手,说道:“你再坚持很短的一段时日,我定然会把你救出来。”
述律平眼中含泪,点了点头。
李修浚捏起述律平的下巴,眼看着一个吻就要落了下来,述律平剧烈地呕吐起来,这是她故意的。
李修浚则轻轻拍着她的背。
述律平待呕吐停止之后,很愧疚地说道:“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若不是为了我的家人,我定然不会要这个孩子。”
述律平这样说着,另外一个声音说道:孩子,娘说的这些话都是假的,娘很爱你,真的很爱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剧烈的喧哗声,述律平一颗心这才落了地,但是面上却惊慌失措地抓住李修浚的胳膊。
“修浚,我真的好害怕,他们来抓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你联系?”
“修浚”这个称呼一下子就把李修浚的心叫软了,只听他动情地说道:“别害怕,一切有我,你就静等我的消息就好,如果有什么消息要递给我,你给葳蕤就好,她是我的人。”
述律平震惊地差点叫起来。葳蕤可是广明殿的掌事宫女,给阿保机办了很多事情,阿保机很是信任她,没想到她竟然是李修浚的人。
李修浚的人能够知晓皇宫的布局,而且还精准地将地道延伸到述律平的床下面,定然有熟识后宫的人从中协助。
怀疑了这许多人,没想到竟然是葳蕤。
就在李修浚话音刚落的时候,韩越宴亲自带人赶了过来,他将门狠狠地打开,紧紧地盯着述律平,上下打量,看她受伤了没有,当看到她完好无损的样子,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韩越宴冷冷地看着李修浚,大声说道:“父皇让你交出述律皇后。”
李修浚冷声说道:“你还没有当上太子呢,就在这里耀武扬威了?”
韩越宴说道:“耀武扬威谈不上,本宫只是替父皇办事罢了,不敢有所怠慢。”
说完这句话,韩越宴看向述律平说道:“述律皇后请吧。”
做戏做全套,述律平含情脉脉地看了李修浚一眼,然后到韩越宴跟前去了。
韩越宴震惊地看着述律平的表现,感觉到不可思议。
韩越宴带着述律平上了马车,离开被关押的府邸,述律平这才松了一口气,掀开帘子看着韩越宴说道:“先生,要不要上来。”
他现在是大唐的五皇子,是皇帝亲封的越王,身份尊贵,但是述律平仍旧称呼他为“先生”,是那么亲切,那么自然,仿佛他和她的感情一样,一直没有变。
韩越宴说道:“停车。”
然后翻身下马,立刻有士兵将他的马牵了过去。
韩越宴就在被士兵快速摆好的梯子,走进马车里。
马车很是宽敞华丽,但是坐上两个人之后,韩越宴觉得整个身心都蜷缩在一起,紧张极了。
述律平和韩越宴分坐在两边,只听述律平说道:“你刚才是不是想,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韩越宴毫不隐瞒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不会对李修浚余情未了吧?”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但是刚才她的神情让他很介意,于是问出了口。
述律平说道:“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我恨李修浚还来不及,怎么会余情未了呢,我向刚才那样做,完全就是为了稳住他,不打草惊蛇。我已经知道上京的奸细是谁了,我若是不像刚才那样表现,他肯定会跟奸细通风报信,倒是我害怕那奸细狗急跳墙,做出对阿保机不利的事情。”
韩越宴酸溜溜地说道:“你对阿保机真的很好。”
述律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说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做?你会把我送回阿保机身边吗?”
韩越宴说道:“大唐的政局波谲云诡,瞬息万变,还是尽早把你送到他身边,才叫人放心。”
述律平很感动,定定地看着韩越宴说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