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机这才看着站在堂下的耶律曷鲁,说道:“你去吩咐暗卫,让他们仔细查查是谁从中作梗。”
耶律曷鲁生得偏瘦,身长八尺,高颧骨,瘦脸,浓眉大眼,神情严肃,生得凶神恶煞,但是办起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他和完颜烈同可汗一同长大,虽然他不如完颜烈那么办事周全、圆滑,但是对阿保机是忠心耿耿,打心眼儿里将阿保机看做自己的亲兄弟,可能比亲兄弟还亲。
屋中只剩阿保机一人,拳头重重落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冷冷地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我的女人!”
一想到早晨的事情,阿保机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她就是这么看他的,他要的是她的心。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气死个人。
真是两边都不顺!
就在怒火中烧的时候,一个青衣小太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跌跪在地上,着急火燎地说道:“启禀可汗,平妃,平妃不见了。”
阿保机也认出这个小太监,是昨日给他通风报信来的,乍一听他的话,阿保机一下子极了,登时站了起来,怒道:“你说什么?!”
小太监不敢有所隐瞒,说道:“今日早晨,平妃吩咐小的们身体不适,不必来伺候,饭菜也只管放在门外,自有人端进来。到了午时,奴才想着该给炉子添香了,便想进去,守门的珍珠,乌珠的妹妹,她死活不让我们进去。奴才便起了疑,冒着被主子惩罚的风险闯进去,却看到屋中一个人影也没有,乌珠和冬姐皆不知所踪。奴才不敢隐瞒,赶紧来报。”
阿保机心中沉静了几分,说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平妃是几时?”
“辰时。”
“可有可疑人员?”
小太监说道:“早晨,奴才想着推着污水去倒,可是如厕的功夫,污水车却不见踪影,当时只是认为是有人给推去倒了,后来平妃不见时,奴才问了,竟没有人倒过污水,应该是趁那个时机出去的。”
阿保机心下稍安,不是被绑走的,已经是万幸。而且冬儿武功高强,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把平妃劫走的,应该是自己偷偷出去的。
定是料得他生气,不会那么快回去,于是便趁着空档偷偷出去。这不是添乱吗?
阿保机恨得牙痒痒,又担心得不行,眼下朝中各方势力都看平妃不顺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阿保机不敢再想,叫道:“来人!”
完颜烈推门进来,曲臂行礼,唤了声:“可汗。”
阿保机看向门外,像是要叫其他人。
完颜烈深得阿保机器重,哪受过这种待遇,刚才已经狠狠反思了一下自己,立刻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说道:“可汗,属下知错了,绝不再犯。”
阿保机面目清冷,顿了一下,说道:“我不喜欢口风不紧的人。”
完颜烈垂首行礼道:“属下定不再犯,定当守口如瓶。”
阿保机不能再耽搁,说道:“你去吩咐人照着我的和你的体型准备两套平民的衣服。”
完颜烈听到阿保机不计前嫌,带自己出去,心下欢喜,行礼道:“是。”
杨沐青确实看准了阿保机一时半会儿不会折返,虽然他经常会生气扬长而去,但是晚间总会来的,那也是晚间的事儿,到了傍晚,她们也该回去了。
这回冬儿真的是让杨沐青重新认识了一回。杨沐青本是喝乌珠悄悄出去的,准备把冬儿药晕了过去,再让珍珠看在内室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但是冬儿不仅武功高强,辨别药物的能力也很高超,接过乌珠递过去的被子只是闻了闻,便知道了猫腻,问道:“你们想出宫?”
乌珠说道:“你尽管告诉可汗去,可汗对平妃宝贝得很,最多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也没什么事儿。”
杨沐青真想敲乌珠的小脑瓜,看看装的什么东西,竟然膨胀到这种地步。
没想到冬儿竟然说道:“可汗既然让我保护你,我自是寸步不离的。”
杨沐青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愿意跟我们一起出去。”
冬儿点了一下头,说道:“是。”
杨沐青觉得冬儿虽然不苟言笑,却很真实,很可爱。
她带着乌珠和冬儿伪装成送污水的太监,一路出了城门,中间虽然有些波折,难免心惊肉跳,倒还算顺利。
林氏医馆里面依旧跟之前一样,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这是林骞洲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倒希望大家都不来才好,虽然赚得不多,但是至少说明人们都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