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宫中,朵古丽在比舞台上耍了一阵弯刀,她的弯刀招招致命,快狠准,再加上她轻盈矫健的风姿,显得英姿气爽。
塔不烟屏退了众人,自己守在一边,静静地等待。
她从小便跟着朵古丽,崇拜而尊敬,主子还是之前的那个主子,可是境遇却变得愈发可怜,都是那个可恶的汉人女子,要不是她,她的主子也不会落得母家被罚,自己被囚禁的地步。
想到这里,塔不烟把杨沐青恨得牙痒痒。
朵古丽停了下来,就在塔不烟上前送毛巾的功夫,朵古丽说道:“怎么样?”
塔不烟低声说道:“已经准备妥当。”
朵古丽眼神中露出阴险恶毒,让塔不烟觉得有点陌生。
塔不烟说道:“主子,咱们要不要再等等,等可汗走了之后,咱们再好好收拾那个女人。”
朵古丽说道:“我等不了。”
是的,她等不了,每一天都看到不耽于女色的阿保机一天天为她着迷,她这个草原第一美女怎么能够容忍。
从小到大,她要强的性格从来没有让她居于人下,她怎么甘心把她唯一爱过的男人拱手相让。
她相信只要拿掉杨沐青这个绊脚石,她和阿保机一定会回到从前,不求有多亲密,只求举案齐眉。
耶律迭剌上表将永和公主褫夺封号,贬入冷宫。
偌大的广明殿鸦雀无声,人人都大气不敢出,也不看看他要针对的是谁,永和公主,那可是可汗心尖上的人儿,而且又刚流了产,却要被打入冷宫,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也就是阿保机的亲兄弟耶律迭剌敢提出以下犯上的要求,若是换了旁人,刺客一定被大卸八块,连个裹尸布都没有。
阿保机端坐在豪华的汗位上,他眼睛眯了起来,说道:“你再说一遍?”
耶律迭剌虽然野蛮无礼、有勇无谋,但是自小便害怕阿保机,若不是身后有人撑腰和怂恿,他也不敢上表。
阿保机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声,耶律迭剌便缄口不言,众人也都迫于阿保机的威势,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出一下。
就在这时,耶律释鲁站了出来,自他回宫之后,便以大酋长的身份,参与到朝政中,因为他一手将阿保机培育成人,管理政务又很有一套,所以在朝中威信很高。
只见他曲臂行礼道:“可汗,我觉得可以考虑耶律将军的奏表。臣虽然久未参与朝政,但是早有耳闻,自永和公主来之后,后宫便一日没有宁日,先是太后被投毒,再是皇后被贬,这一桩桩一件件,不能说完全跟永和公主有关,但都是在永和公主来之后发生的,所以臣不得不对她产生怀疑。”
虽然耶律释鲁是将他亲手教导大的叔父,但是阿保机仍旧说道:“可有证据?”
耶律释鲁一时之间愣住了,从小到大,阿保机很少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即使是一件相左,也会在私下里谈论。自那个女人来了之后,阿保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这样的女人还如何留得。一个国家的衰亡就是从君主有所溺爱开始的。
为了契丹的繁荣昌盛,他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耶律迭剌见有人帮腔,立刻撞了熊胆,说道:“还要什么证据,妖女祸众。”
离得最近的完颜烈看到阿保机私下握紧拳头,已是怒到了极点。
“妖女也是你叫的?!”
耶律迭剌立刻闭口不言,甚至是向后退了一步,怂的一批。
阿保机义正言辞,说道:“我契丹泱泱大国,如今却放着渤海叛乱不管,贝伦儿草原火灾不管,而讨论一个后宫中的女人,难道已经本末倒置到这种地步?再者永和公主是联系契丹和大唐的纽带,岂是臣下可以谈论的。后宫不可干政,你们倒一个个插手本汗的家务事,是何道理?若是谁再不安守本分,休怪本汗不客气。”
一席话下来,众人皆曲臂行礼,不敢多言。
耶律释鲁冷眼看着阿保机,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英明如阿保机也不能幸免,祸哉,祸哉。
退朝之后,阿保机回到书房,说道:“耶律曷鲁你留下。”
完颜烈顿住了,后背僵硬,看来可汗因为他向耶律释鲁报信,已经不再信任他。虽然可汗没有处罚他,但是重要的工作已经不再交给他了。
可汗这是要告诉他,应该认清自己的主子是谁,既然跟了可汗就要一心一意才是。
完颜烈出门之后,很自觉地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