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人来人往,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隅处的花雪,侍者眼神有点犹豫,但思考不足两分钟,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如酥跟在楚流菁地身后,但六年在全世界做任务奔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细细的打量周围的一切,提前做好一切力所能及的准备。
这不,她发现了令她郁闷的花雪母女。
在简单地介绍之后,邓首长搀扶着自己的母亲走到大厅中央,在琉璃吊灯之下有一个一米五高的透明玻璃观览台,被一块极地的大红布遮了一大半。
“夫人,需要果汁吗?”
楚流菁抬眸,看见果汁正好感觉渴了,“好。”
如酥眼光一敛,认出这个侍者就是刚才在跟花雪鬼鬼祟祟说话的人,如酥莞尔一笑,抬手取出楚流菁手中的果汁,“妈,待会就回家,喝白开水比较健康一点。”
她特意加重了那两个健康,话是对楚流菁说,但两只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那个侍者。
侍者心跳漏跳一拍,垂下眼眸,“小姐放心,这个果汁都是我们一个小时前用橙子榨的,很新鲜健康……”
楚流菁意识到如酥话中的隔阂,警铃大振,也缩回了手,没有声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她是站在人群中央,其他侍者都是站在外围,只有面前这个寸头侍者端着一叠果汁,大老远地赶到她面前,给了她特别位置的果汁。
“我自然知道这果汁很健康,但不代表被人碰了肮不肮脏,”她张扬的脸蛋带着几分哂笑,“我劝你,别惹我妈,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要不是场合不对,就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了。
生存导师给她见过,在遇见不好的预谋中,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最好不要用嘴皮子解决,因为给对方的教训会不够深刻。
如酥将果汁轻轻地放在侍者托盘上,很轻地落脚声,像巨石敲击他的心房,带着莫名的恐惧感。
这就是不怒自威!
穿着九公分的高跟鞋,如酥可以和这个侍者平视。
他眼神飘忽闪躲,如酥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七分笑意露出几颗牙齿像闪耀的钻石般,让不少的人看痴了。
嘴角上的冷笑刺痛了不远处悄悄打量这边情况的花雪,涂着宝蓝色美甲的她死死握拳。
该死的江如酥!
“妈,我们还是不要去惹她们吧。”江薇多多少少还是受之前的影响,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怕江如酥身上的那股杀气,这会悄悄的劝阻着花雪。
“你就不能出息一点,你才是江家的大小姐,你忘了这些年在国外过被轻贱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江如酥能在生日宴上欺负你,你就不能报复回来?到时候她整死你算了。”
花雪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说的咬牙切齿,就差把楚流菁母子揪到面前跪地求饶。
“你就待在这里,我要去上个洗手间。”花雪说完这话,迈着小碎步往里面走,在洗手间内,迅速打了一个电话,“多找一个人,对,强壮一点的,到时候把握好机会,事成之后,我会给你的账号里打五万元,别太贪心……七万,超过这个数,我找别人……别给我留下蛛丝马迹。”
狠狠地挂了电话,看着镜子里面自己浓妆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很满意。
呵,本来是想要给楚流菁用的,既然你找死撞上来,就怪不得我了。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大家都知道,自从我家老头子战死沙场后,我有三十年没办过生日宴了……我对老头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前几个月,我想通了,人嘛,活着就要快乐一点……趁着今天高兴,我把我们邓家传家宝邓锁给大家看看。”
邓家锁,是邓家先祖发明的一把锁,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如酥当然有听过,据说这把锁在曾经王朝内战中锁住了国家的冷兵器冶炼文书,以至于内鬼没有在有限的时间内解锁盗取。
可以说,这把锁锁住了A国的和平昌盛!
它的解锁方式有点特别复杂,锁上了便是绝对的安全,但很容易被毁,像玻璃,落地既碎,一碎便自焚。
网上虽然有记载邓氏锁,但为了保护隐私,只是介绍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皮毛。
邓老夫人语毕,全场一阵唏嘘,眼里闪烁着星光,可见这把锁的传说有多传奇。
比起科技网络的代码解锁,如酥更喜欢这种古锁,解锁方式灵活多变,蕴藏着老祖宗的精华智慧,没有代码输入的按部就班。
原本热闹的大厅现在变得越来越凝重,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邓老夫人缓慢地将红布打开。
观览台上的是一把成年女性拳头般大小的锁,整体造型是像环形圈子,天衣无缝,两端的衔接处是像透明色的仿玻璃,因为古代的提纯技术不高超,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一点杂质。
浑然一体,在场人唏嘘不已,要不是主人说是把锁,大家肯定不会相信这是一把锁。
但邓氏锁是锁在一个十厘米宽的梨花木箱子上,邓老夫人看锁和箱子,都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如酥善于聆听,这会儿自然是能听见周围的八卦声。
——这锁看着就是无缝的,现在就没有人能开了。
——怎么不能开?哎,我去年才回渡城,对这些东西不太熟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邓氏锁这东西,快说说看呗。
——这锁的解锁难度系数高,很少人能开锁,邓老首长去世的时候,首长还很小,怎么可能得到解锁的真传?加上老夫人也不会解锁。
——听说邓老首长战死沙场的前一晚有预感,特意把自己最为珍爱的东西存放在这个梨花木箱子上,托人带回来,说这辈子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最对不起的便是自己的妻子,希望一些东西给邓老夫人好好收着。
——难怪这些年,邓首长是个大孝子,他花重金请人开这把锁,只为圆老夫人一个思念丈夫的念想,但没有人能解锁,后来就……放弃了。
如酥曾经在B国为皇家地墓开过类似的锁,当时花了她一天多时间,差点她都放弃了。
一群人都盯着那把锁看,但也有不少的目光是放在了梨花木箱子上。
乘着人家不注意,花雪托了托自己高盘的发髻,慢悠悠地靠近好奇邓氏锁的楚流菁,环视一遍周围,见周围人没有注意她这边,伸手便狠狠地推了一下楚流菁身后的容夫人。
“啊——”
失去重心,容夫人措不及防地朝楚流菁后背铺了过去,多诺米骨牌效应,楚流菁慌张地想要抓周围的物件,可什么都没有。
这下子死定了,她难得对一样东西这么感兴趣,以现在这个情况,到时候这把锁被摔坏,那就死定了。
那是邓首长家的祖传锁呀!
瞳孔不断放大不断放大,梨花木箱子连带着邓氏锁一齐往地上跌去,耳边是嗡嗡作响的几百道不同的倒吸凉气的声响……
空气就像是从北极穿过来,带着一股刺骨的冷冽。
楚流菁闭上眼地往前面倒,想象中的玻璃破碎声没有想起,腰间被一只手臂拦住。
“妈,你有没有事?”如酥将那个箱子放回原处,将母亲拉了起来。
邓老夫人原本没有喘过来的气终于畅通了,首长不停地给她拍后背,安慰着,“娘,没事,爹给你的遗物还在,还在,没有被破坏。”
“快,把那箱子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老夫人是真的很在意那个箱子,特别是邓家立下“战功”的邓家锁。
“好,娘你别急,别把高血压给刺激出来了,今天你大寿,别生气。”
大家指指点点的,如酥一个狠厉的眼神扫过去,大家立马调转视线,指着推楚流菁的容夫人指责。
容夫人脸色都惨白惨白的,看向花雪,希望她帮自己几下,没想到对方立马收回视线,根本没打算趟这趟浑水。
漫天的恐惧感向她头脑里涌入,炸开一朵朵白色的焰火。
之前江薇生日的时候,本来她还想要借机羞辱一番江如酥,只为讨好花雪母女。
在她眼里,花雪母子早晚会取代楚流菁母子的地位,如果讨好了前者,以后江氏和荣氏的关系会更加好。
幸好当时自己老公强制性把自己拉回家,事后也是证明自己老公是对的。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不是你推的,那是谁?”邓老夫人原本喜悦的脸皱巴巴的严肃,冷言。
“我,我,反正不是我故意的,”她解释地乱七八糟,双手摆着表示自己的清白,她也不知道是谁推自己的。
真的是百口莫辩。
邓首长家,她要是得罪了,荣家肯定会被挤兑……
“老夫人不要动怒,很抱歉把你的宝贝推进火坑。”如酥出声提醒,用脚指头她也能想到到底是谁把容夫人推倒的。
陷害楚流菁的人,最直接的利益关系对象,可不就是那个情敌呗。
“我们都是看着的,跟你母亲没有关系,你别往心里去。”老夫人也会一个明辨是非的人,被如酥开口安慰几句,心底的隔阂还是消了不少。
一股灼热感窜上容夫人的脸上,臊得厉害,在这么艰难的时候,还是这个拧断自己胳膊的人为自己解围。
貌似自己手臂被拧断,也是她咎由自取的。
心里对江如酥的态度虽然没有一百八十度的好感,但已经改了很多了。
“老夫人,你刚才不是说做人要开心一点,现在你的宝贝好好地,今天是你的大寿,应该高兴一点,我觉得,我喜欢你笑的样子,很温柔很亲和。”
她没有一昧地见人便夸人美,只是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哄法,这邓老夫人,看她的穿着,是那种精致低调却又务实的造型。
会喜欢这种说法的。
果然,老夫人脸上开始弥漫着笑意,咯咯地笑出了几声,朝如酥照了照手,“过来,小丫头,这张嘴真是甜。”
做作的女人,江薇见老夫人忽然间就对如酥这么友善,心底自然不舒服,不论在哪里,她都是群众的聚焦对象,现在这透明的角色是什么鬼?
如酥笑眯眯地莲花步走过去,动作优雅典致,“老夫人,我听说你想要打开这把锁?”
“对呀,想要看看老头子给我留了什么,但我不会开,又舍不得弄碎。”
她嘶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惋惜无奈,略微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神情和不舍。
“你相信我能打开吗?”
少女的嘴角绽放出一朵妖娆的玫瑰,微歪着头凝视着老夫人手中的箱子上的锁。
这句话,想一颗石头投入老夫人和邓首长原本失望透顶封尘的心。
但周围一阵哂笑。
——怎么可能,邓家请过不少的人来开锁,国际上的开锁王都开不了,她怎么开得了?
——才二十岁吧?小年轻说话不怕打脸。
——学习成绩好不代表能力行,在国外留学六年,讨好人的本事长了,本事真有这么厉害?
——你笑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开不了锁?
——听说她只是到一个普通的学校上学,连高考都没有参加,如果待在A国,可能连高校都上不了,你说能开这么高难度的东西?
——连等首长这种有开锁指南书的人都开不了呢,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开得了?就看看她怎么开,到时候丢的可是江家的两面。
大家都不看好,花雪心下窃喜,但面上还是一副忧郁为你着想的模样,大声辩解,“你们别乱说,如酥这孩子自小便聪明,什么东西只要看一眼就会,这种小锁,简直是家常淡饭,对于如酥来说是小事。”
这就是给如酥戴高帽了。
什么叫看一眼就会?天才也不会这么自夸好不?
如酥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没有回应她的话,扭头看向想要阻止嘲讽如酥的宾客,“老夫人,我可以试一下帮你解锁。”
花雪这么夸自己,当然不能让她失望了
这么想我丢脸,我偏偏傲娇成功解锁给你看!
“如酥……”楚流菁担心她意气用事,到时候衬了花雪的以,留给渡城名媛圈一个嘲笑的污点。
如酥摇摇头,示意她放心。
“好,给你试一试也行,”反正这么多年了,她都习惯了否定的声音,“你也别太大的压力,解不开就算了,毕竟国际上有名的解锁神也解不开。”
老夫人将怀里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手里,这个小丫头,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一分钟,半个钟,一个钟,两个钟……
时间从如酥那对修长白皙的指缝里渐渐流逝,手指就像是注入了灵力一般,飞快地在锁上飞舞着。
一明一暗,带着强烈的对比视觉冲击感,像是在作画,又像在玩竞技游戏,那么好看,像是艺术品。
在场所有人,由原本的嘲笑不在意渐渐变成凝重,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咔嚓!”
一声低沉清亮的声音在邓氏锁上发出,带着血液涌动的搏动声音。
特别是邓首长和老夫人,瞳孔睁大到临界值,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把解锁的动作诠释得如此矜贵又静然,速度与激情兼并!
楚流菁原本还担心如酥,可越到后面,听见解锁发出淅淅沥沥如雨滴弹入荷叶的悦耳响声事,整个人都僵住,唇瓣微微张开,带着难以置信,面前半跪着的少女,真的是她楚流菁的女儿?
她的女儿在六年时间,蜕变成怎样厉害的人?
她是不是低估了她的实力?
花雪一张脸变换的厉害,笑容有点挂不住,十分地难看,江薇半搂着母亲的手腕,眼里满是嫉妒与厌恶。
这该死的江如酥竟然真的能解锁?不是说在国外很普通?这就是普通?!
如酥双手将邓氏锁和箱子交给邓老夫人,眼里的小野兽怎么也藏不住,笑道,“解开了。”
“你你,你怎么……”邓老夫人想问她是怎么解开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就是当场看着她解开的,改口,“谢谢你,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到时候我会把该有的报酬给你。”首长也是很高兴,向来严肃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不用。”
“要的要的,我么邓家也是放话出去的,你既然帮我们解锁了,该有的报酬还是要有的,不然我们邓家就失信了。”老夫人抱着箱子的手都是抖得,就差要亲如酥一口表示自己及的激动了。
这世间,人情最难还。
“那行,你们看着办就行。”
周围的宾客看如酥的眼神那是相当的炽热和崇拜,议论纷纷,花雪和江薇听得不是滋味,特别是听到报酬的问题,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全程也是在恭维着如酥,说对方的好话,晓得比哭还难看。
如酥知道,好听的话听听就行,别往心里去,自己几斤几两,还是要靠自己修炼。
见老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如酥便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说,我能帮便帮。”
“你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是婚约之类的东西?”
如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以为老夫人会问怎么解锁或保养的问题,怎么突然关心自己的私生活?
周围的宾客也是面面相觑,猜不出老夫人在打什么算盘。
摇头。
老夫人笑地开心,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索性拉着如酥的手不放,“我有个孙子,长相俊朗,各方面都挺优秀的,只是现在还在军队里,没时间参加我的生日宴,他也没有女朋友……”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酥再不懂就是傻子了,这个邓老夫人看上她哪一点,想要自己做她的孙媳妇?
不远处的花雪差点折断自己的美甲,牙齿摸得嘎嘎响,死丫头,待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可怕了,现在就让你得意个够!
一个在角落的人打了个电话,“左总,有人问江小姐有没有男朋友。”
“嗯,她怎么说?”
“江小姐倒没说什么,就是老夫人介绍自己的孙子给江小姐,听说各方面都很优秀,重点是人家脾气好……”
他一板一眼的重复自己的所见所闻,说道一半,对方就把电话给掐断了。
------题外话------
猜猜花雪说的可怕是指什么…
在猜猜左总掐掉电话,下一步要干嘛…。
晚安,么么哒,明天见…
今天五千多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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