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收起水晶,轻声道:“进来!”
薛礼躬身而进,不敢多看,大礼参拜。
“计划进行的如何,可还顺利?”
“伟大的苏,鱼饵已经放出去了,目前一切顺利。”
苏成背着双手缓缓走近,“碧波门如何?”
薛礼这才稍稍抬头,眼睛耷拉着,视线向下盯着苏成的脚尖,“大位已经确定,余德成仙师已经确立为第三代掌门,三日后,举行登位大典。”
“既是一切顺利,你这次来是为了何事?”
薛礼再次抬头,极快的向上一瞥,这一瞥让他全身一震,只觉得身前的大灵不是以前的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应和变化发生,直至听到一声冷哼,顿时宛如一桶冰水浇下,他连忙低头,就这么一会功夫,内衣已经被冷汗湿透。
口称该死,连道恕罪,反而将来到准备好的说辞给忘了,直到苏成的再次冷淡的提醒。
不知为何,来之前的打算再也无法说出口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叙述。
原来,老薛家那位硕果仅存的筑基修士,碧波门的传功长老,薛思明已经在昨日故去了,在他临死之前,对身后有了一些安排。
碧波门内,自然是让第三代掌门许下诺言,第一,不得更换凡人领主,第二,第四代掌门必须交给老薛家的修士。
余德成,这位五十余岁,练气后期的修士,之前连内门弟子都不是,此刻能临危受命,接过掌门人之位,不过是他的修为和年纪是所有人当中最有可能筑基的罢了。
他完全没有资本拒绝筑基传功长老的要求,况且,碧波门说到底还是老薛家的家传,所以……他答应了,并在薛思明的病榻前,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立下誓言。
如此说来,老薛家迫在眉睫的危机似乎解除了,并不需要在画蛇添足的去撩拨余家。
可苏成哪里会答应,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将触角延伸到碧波门和修士们中间去,帮助老薛家稳住大厦将倾的局势,只是附带。
“就这些?我知道了!”苏成越过薛礼走向洞口,“你跟上来。”
薛礼唯唯诺诺的起身,跟在他的身后,来到面向悬崖的洞口。
“看看这个世界,是何等的恢弘和绚丽?”苏成眺望连忙的群山,苍茫而又翠绿的大地,“凡人和修士,灵山和福地!天材地宝和远古荒兽同处在这一片天空下。我问你,你可甘心?”
“殿,殿下!”
“几十年后,化作黄土一杯?有生之年,在一个乡下的荒僻之地营营苟且?”
“殿,殿下,小人,小人……不甘心!”
“很好,你想要的我能给你,即使现在不行,将来也一定可以!”
“殿下,小人明白。”
“把手伸过来!”
“殿,殿下?”
苏成回身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你现在连浅信徒都不是,按理,我并准备为你做什么。皈依有很多种,信仰只是其一,你现在做的就是其二。”
薛礼猛地抬头,“殿,殿下,您是说,是说……”
“千金买马骨!不必多说,这是你应得的。”
言罢,不管薛礼如何狂喜和激动,苏成伸出右手,盖在他的头顶。
刹那间,霞光绽放,薛礼的身躯一下就变得透明,血肉和皮像都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晦涩不同的经络就像小溪、又像淤积的江河。
又有七彩斑驳的颜色流淌在这些小溪和江河里!
这就是他自身的能量通路和灵力亲和了,苏成升起这样的明悟。
“河道”堵塞只能靠他自己,苏成现在对此力有未逮,这是一种极其精密和复杂的操作,远不是看上的那样简单。
颜色斑驳就是灵根驳杂,灵根其实就是灵力亲和。
在这天地间,灵力的种类、属性、倾向何止万千?
金、木、水、火、土五大基本属性的灵力就像三原色,彼此结合,此时衍生,彼此反应,彼此变化……足以演变出万紫千红的色彩。
这世界的绚丽,根源就在于此。
人,作为万物的一种,当然有自身对应的灵力亲和属性。
修行与自身灵力亲和属性契合的功法,吸纳相近属性的灵力以增强自身,达到超脱的目的,就是修真。
现在苏成就看到了薛礼的灵力亲和属性,也就是他的灵根。
虽然看见,虽然像是能够影响,但想要做到却并不容易。
直接去掉驳杂的、保留一到两种最明显和强烈的?
不,那就等于砍断他的一部分肢体,分解掉他的一部分灵魂。
“殿,殿下……”
苏成久久未动,薛礼只感觉头顶多了块“烙铁”,极度紧张之下,不免强烈的患得患失,实在是不堪忍受这种煎熬,才不得已出声。
“稍安勿躁!”
苏成眉头紧皱,思考着“手术”方案。
可以说,哪怕是此界最顶级的修士前来,在这个问题上,也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
灵固然有其短板和局限,却也有另辟蹊径的天赋本能。
作为纯意识能量的生命,作为躺在人精神和肉体上吸食的寄生虫,再没有什么比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更专业的了。
灵,最突出和着名杰作就是图腾战士。
所谓的图腾战士,简单来讲,就是在人身上铭刻一个或者多个符文,这符文就代表着灵的一部分,再通过这符文沟通不同的灵力以壮大自身。
引申到现在,苏成虽然还不能减少薛礼的灵根数量和壮大他单一属性的灵根,却可以绕过这个难题,在他身上留下一个或者多个代表自己的符文,用符文代替灵根的作用,让他有能力吸纳天地灵力,也就有能力修行。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以后还有无数难题。
不过,已经足够应付了。
不一会,薛礼的头发就不断的脱落,很快就成了锃亮的秃头,然后,苏成的手掌离开,用两根手指作为刻刀在他的头皮上铭刻起来。
这铭刻带来了巨大的痛苦,薛礼死死咬住牙关,大汗淋漓却是一声不吭。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礼都迟钝和麻木了。
“啪!”的一声脆响,苏成一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薛礼只听到“轰!”的一声,感觉自己的头盖骨消失了,大脑似乎裸露在外,颤巍巍的、凉飕飕,极其敏感。
“体会一下吧,就用那《太上感应篇》。”
……
吐纳一个周天之后。
薛礼恍惚的睁开眼,再三感应丹田里的气旋,良久之后,眼泪就汹涌而出,面向苏成五体投地的跪拜,泣不成言。
苏成叹了口气,只是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
修真,嘿嘿,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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